漸漸地,容羽的說話聲越來越遠,酉時是晚膳時辰,想是她去花廳用晚膳了,此刻云鉛華也站起了身出門去,帶著屏兒一路往花廳而去。
花廳里,云鉛華遠遠就瞧著赫連竺在里邊狼吞虎咽的,一旁的末兒細心為她布菜,但也趕不上她吃飯的速度。
“殿下您慢點吃,別咽著了。”
“沒事,一天沒吃飯,快餓死我了。”
容羽鼓著個腮幫子,吃著末兒給她夾的菜,云鉛華看著默默嘆了口氣,“總歸還是他們多年的感情深厚,四殿下與末兒在一起竟吃得如此開心。”
屏兒安慰說,“公子別這般想,四殿下不是說她一天未用膳了,想是真的餓了。”
“可她回來也是第一個找末兒訴苦,也未曾來找我。”云鉛華看著無奈轉身,看他們恩愛就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我們走吧……”
“對了,鉛華用晚膳了嗎?”花廳里,容羽對末兒隨口問道,聲音不大不小地傳進了云鉛華的耳中,
他臨走的腳步一頓,又轉回了身,屏兒瞧著自家公子偷偷地捂嘴一笑。
只見末兒點了點頭,“今日正君胃口不錯,送去的飯皆用完了,殿下不必擔憂他。”
容羽皺眉,“我不在他胃口就這般好。”
“呵~我知道這個道理,眼不見為凈。但我可不想讓他如愿,一會我就去找他,煩他!”
聽到這兒,云鉛華又無語地轉過了身,離開了花廳,一路朝主院走去。
剛過酉時,容羽就來了。
“夫君,我今日被氣到了,我想來找你發泄一下。”她靠在門框上,雙眸平淡地看著云鉛華,
而云鉛華從她眼中不知為何看出了她如饑似渴的眼神。
“你……你想做什么?”
“咱們屋里坐好不好?你!出去。”容羽示意屏兒。
屏兒十分擔心地看向云鉛華,“公子……公子放心,奴就守在外邊。”
看著屏兒走了云鉛華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本以為她來找自己就是說說話,說說今日遇到的那些不順心的事,竟沒想到她竟是想來找自己發泄,想做那種事!
也不等云鉛華答不答應了,屏兒一走容羽就直接進門砰地一聲把門給踢上了,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瞧著云鉛華向自己對面的坐墊指了指,說道,“坐!”
云鉛華身子一激靈,攥緊了衣擺退了幾步離遠了些。
“行,那你站著。”
砰!容羽忽然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鉛華,你知道我今天經歷了什么嗎?”
“我跟你講,我今天興致沖沖地去找安重熙求他幫忙,但他愣是一盆冷水給我潑過來。我睡在他身邊等了他兩個時辰!”
云鉛華瞳孔一縮,睡……睡在他身邊???
“我有求于人等他這是應該的我無話可說,但是當我請他幫忙的時候,他說他有些餓了,好我便又等了他一個時辰,我就看著他吃完我再開口請他幫忙,他說他有些困了,讓我再等了兩個時辰。”
“我便想著等都等了,心中就算再怎么不滿我都必須忍下,因為我還得請他幫忙。我等到日近黃昏,他總能看得到我的誠心了吧,我以為他會幫我了,但是!”
容羽一雙金眸一閃而過,看向云鉛華,“他……他竟然耍我!”
“他先給我正經地算了個日子,說三天之后便是移植動木的好日子。”
云鉛華插話道,“皇后不是與你說了日子,何來戲耍?”
“好戲還在后頭,別急。”容羽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移植動木,為顯誠心,他讓我何事都必須親力親為,挖土,掘根,搬運,種植這四樣活我得一人做,絕不能讓別人碰了這棵神樹,否則神仙便看不到我的誠心,也不能保佑我的樹能夠成活。”
“你說,他是不是在耍我。他整天都把我當猴耍呢,先讓我等他一天,吃飯睡覺時時守著他,搞得像他丫鬟一樣,然后跟我說道什么為顯誠心,他有本事一個人去搬一棵幾百斤重的梧桐樹!”
“我還從未在誰那兒吃過這種虧呢,我跟他這梁子結下了!”
云鉛華緊皺著眉頭,說道,“但他畢竟是皇后。”
“沒事!反正我不坑他個幾千兩銀我絕不會善罷甘休,今日他敢耍我,明日我必讓他后悔!”
“明日?”云鉛華愣了愣。
容羽不耐地解釋道,“明天他會來看風水,看看樹種哪好。”
“鉛華,明日你能不出來就別出來,省得你同我一道受氣。”
云鉛華瞧著氣呼呼的赫連竺,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她獨自面對皇后尊駕怕是不妥,若她真的做出什么舉動惹惱了皇后,受虧的也還是她自己。
容羽看出了云鉛華擔憂著神情似乎有話想講,便起身朝他走過去。
而云鉛華發覺她過來了趕緊又往后退了幾步,容羽一愣,又抬腳朝他走近,但是云鉛華已經認定了赫連竺會以那種方式朝他發泄,趕忙地又退遠些。
容羽腳步停下來,疑惑地望著朝寢屋退去的云鉛華,“你干嘛?”
“四殿下,可否尊重我的意愿?”
云鉛華顫抖著聲音喊道,他不希望此刻赫連竺將怒氣全都以那種方式發泄到他身上,他也不知笑里藏刀的赫連竺會不會強迫他,他不敢冒這個險。
容羽看著他撩開了珠簾跨入了內屋,頓時瞳孔一縮感到不可思議,云鉛華讓自己尊重他的意愿,他這是想……想……
天吶!
雖然他們已經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是……但是自己總歸是個冒牌貨,云鉛華是赫連竺的夫君,自己不能這么禽獸,去搞了別人的男人,否則豈不是太罪惡了。
“那個……鉛華你先冷靜一下,我今天有點累了,沒什么力氣,要不咱……改天,你早些休息,我…我我先行一步。”
容羽說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也讓云鉛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不過她剛剛說的話是何意?
翌日。
書房外,小侍們聊著天,
自從正君入府以來,四殿下便只睡了一晚的主院,其余皆在書房休息,怕是二人感情不和,所以四殿下才不愿與正君同睡一屋。
以及用膳之時,每每正君都不愿與四殿下同桌用飯。
嘎吱~
末兒扶著容羽出了門,只見容羽摸著自己的后頸,唉聲嘆氣的,“唉,脖子好痛,怎地就落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