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為是雨瞼的師父,而雨瞼跟曹玄慶又是競爭關系,所以何無為原本是不該幫曹玄慶說話的。
其實曹玄慶的后臺是亂仙尊者和溪墨上人,可現在這兩尊最大的靠山,卻成了將曹玄慶推下懸崖的元兇。
這逼得何無為不得不站出來替曹玄慶撐腰,因為何無為認為這確實太過荒謬,也太過不公平。
除非季寒能夠通過九劫難與十三重死關,并且通過的時間還必須比曹玄慶要短。
否則這便是不合規矩。
何無為帶著一群心有不滿的長老與弟子來到了煉丹殿前。
溪墨上人必須得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煉丹殿前,守衛們嚴陣以待,不允許任何人擅闖煉丹殿。
“給我讓開!”
何無為只是冷哼一聲,煉丹殿前的守衛們心神一震,一個個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一些修為低的差點直接暈厥過去。
“大長老要替眾弟子向副門主討一個公道,你們膽敢阻攔?”
跟著何無為一起來的長老與弟子們紛紛上前與煉丹殿的守衛對峙,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溪墨,你還不出來給我們一個解釋嗎?”何無為沖著煉丹殿怒道,他的聲音響徹數里之遠。
煉丹殿里一片寂靜,溪墨上人正處于煉制亂仙丹的緊要時刻,不能分神。
得不到回應,何無為臉色難看。
“你若是不出來給我們一個解釋,那我們只能自己進來了!”
何無為徑直朝著煉丹殿的大門走去,煉丹殿的守衛們進退兩難,他們如果不攔下大長老那就是失職,可如果去攔的話……
他們拿什么去攔,拿命攔?
“師兄,你這又是何必呢。”就在守衛們不知道如何應對的時候,一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子出現了。
這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子,便是亂仙門里最后一位合道境的長老!
南宮名揚。
“南宮師弟,你是來阻止我的嗎?”何無為冷冷看向南宮名揚。
南宮名揚苦笑:“師兄言重了,其實我與師兄一樣心有所惑,可是轉念一想,門主這樣選擇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我自然知道是有原因,但我們又不是外人,為何不肯把這原因告訴我們?”何無為一針見血。
確實,溪墨上人要是有不得不給季寒煉制亂仙丹的原因的話,那為何不告訴他們呢?
“師兄所言甚是,你心里的不悅我亦感同身受,但亂仙丹煉制一事已成定局,我們若是這個時候強闖進去,這亂仙丹會毀掉不說,溪墨師兄還會因此受到丹火反噬,實在得不償失,不如我們再等幾日,等到丹成后再向溪墨師兄要個說法也不遲。”
南宮名揚勸道。
何無為并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他當然也知道此時打斷溪墨上人煉制亂仙丹會毀掉亂仙丹,還會讓溪墨上人受到丹火反噬,可是曹玄慶已斷一臂,甚至還差點丟掉性命,身為大長老,何無為不能不出來主持公道。
雖然是曹玄慶去找的季寒,可問題就在于如果溪墨上人不幫季寒煉制亂仙丹,那曹玄慶就不會去找季寒,所以根本問題還是在亂仙丹上。
“溪墨師弟如果真愿意把原因告訴我們,那完全可以提前告之,但他卻沒有,他如此地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我們又何必忍氣吞聲,此時將他打斷,反而更合我意!”
何無為正在氣頭上。
南宮名揚只能繼續勸道:“這件事確實是溪墨師兄做的不夠妥當,其實我也在等他的解釋,畢竟連你我都不曾服用過亂仙丹,可家和萬事興,我們還是能忍則忍,就等到溪墨師兄煉完亂仙丹吧,若是到時他還不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我便與師兄您一起斗他一斗,如何?”
在南宮名揚的再三勸解之下,何無為也只能無奈搖頭,選擇退讓。
“既然師弟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我還是不依不饒,倒是顯得我不識大體了,那便依師弟所言,等到他煉完亂仙丹再說,可如果他不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是萬萬不會讓他拿走亂仙丹的!”
看到何無為終于肯退讓,煉丹殿的護衛們紛紛松了一口氣。
而跟著何無為來的長老和弟子們,雖然仍然心有不滿,可南宮名揚的面子,他們還是要給的。
至于溪墨上人,他全身心都投入在煉丹之中,對于外界之事完全屏蔽,并不知此時的亂仙門已經亂作一團。
最讓人不滿的則是亂仙尊者,他回來后連面都沒有露一個,好似季寒之事完全與他無關一樣。
亂仙門上下還不知道亂仙尊者在做什么,也不知他到底在哪,只是知道他已經回來了而已。
煉丹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斷去一臂的曹玄慶也消失在了亂仙門,應當是找地方養傷去了。
可身為引起此次動亂的主人公季寒,卻仍然只是吃了睡睡了吃,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然后,終于,亂仙丹煉成了!
溪墨上人急匆匆地拿著亂仙丹走出煉丹殿,他雙眼血紅,精神萎靡,亂仙丹的煉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走出大殿,溪墨上人便看到了在煉丹殿外候著的何無為與南宮名揚,以及其他一眾長老與弟子。
“怎么了,你們為何圍在此地?”溪墨上人一臉不解地問。
何無為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竟還好意思問我們為何圍在此地,難道不該是我們問你為何要替那個孩子煉制亂仙丹嗎?”
“因為我必須替那個孩子煉制亂仙丹,這是門主的命令,也是我認為不能耽誤片刻的最緊要之事。”面對著何無為的質問,溪墨上人不僅沒有心虛,反而一臉地理所應當。
“不能耽誤片刻?”何無為哈哈大笑,“此子到底是何妖孽,竟然讓你連片刻都不愿耽誤,難不成他是大道之子不成!”
溪墨上人冷冷一笑。
“你說呢?”
何無為心神一震,南宮名揚更是差點激動得從輪椅上跳了起來,至于其他的長老與弟子,則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個孩子,他當真是大道之子?”何無為顫顫巍巍。
“是的,他確實是大道之子,凌駕于我等所有人之上的大道之子,所以門主讓我替他煉制亂仙丹,那我便立馬給他煉制亂仙丹,沒有事先通知你們,難道不行嗎?”
溪墨上人面無表情地審視著所有堵在煉丹殿門前的長老與弟子們。
他們紛紛低頭,不敢對視。
“若,若真是大道之子,那自然一切都當以他為先,不用與我們提前溝通,只是,這怎么可能啊?”何無為不敢相信。
“多久了,青冥天下多久沒有出現大道之子了?是十萬年,還是二十萬年?”
“而我們亂仙門,又是多久沒有出現大道之子了,是百萬年,還是千萬年啊!”
“你莫不是在誆騙我等吧?”
“誆騙你們?你覺得我會嗎?那個孩子可是門主親自認定的大道之子,我怎么可能會拿這種事情來騙你們?”溪墨上人怒喝。
“你們不相信我就算了,難道還不相信門主?莫不是你們被魔神給壓迫得太久,連這點期待都不敢抱有了嗎?”
何無為瞬間便老淚縱橫。
因為他已經相信季寒是大道之子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們亂仙門,竟然會出現一位大道之子,真的是,天不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