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以為自己的表現剛剛好,既不讓人覺得清冷,也不會顯得木訥。
誰知溫宜卻突然問了她一句,“小姐姐,你怎么都不說話?”
關雨聽了,跟著說了句,“是啊,你看我們討論的這么興奮,你居然這么冷靜。不如,你也說說在你眼里峰哥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下,任苒懵了。
她又不是景峰的粉絲,在今天之前,她甚至都不認識他。
這讓她如何……描述她眼里的峰哥是個什么樣的人?
任苒正在腦子里搜尋合適的詞匯描述景峰,希望能盡量搪塞過去。
此時,包廂的門被人從外向里推開了。
于是,眾人都將目光從任苒身上移開,齊刷刷看向推門而入的那個人。
任苒不看還好,這一看,她就氣的牙癢癢。
錢唐……她的兩只手暗暗地、恨恨地搓著,搓著,仿佛那人已經被她捏在手心里任她蹂躪一般。
關雨和溫宜見到來人之后,立即起身迎了過去,兩人都嘴角含笑地說:“錢唐哥,你來了。”
任苒微微瞇了下眼,在心里哼了哼,還錢唐哥呢,我可記住你了。
錢唐站在門口,并沒有走進女粉絲扎堆的包廂。
他沒有看到任苒,也不知道任苒的那些小心思。
他客氣地同關雨和溫宜說著話,“二小姐,表小姐,叫我錢唐就可以了,哥可不敢當。”
錢唐心想,若是被她們的正牌哥哥給聽見了,他這個小助理還要不要混了?
關雨和溫宜兩人聽了他這話,又叫了聲“錢唐哥”,聲音還分外響亮,想讓人假裝聽不見都難。
錢唐的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自己是改變不了這兩個大小姐的想法的,也就放棄了。
他說:“服化組讓你們過去了,差不多該你們上場了。”
關雨和溫宜見錢唐說正事,也就沒同他玩笑下去,正經地回道:“好,我們馬上過去。”
錢唐點點頭,臨走前又回過身對她們囑咐了句,“老板說了,你們小打小鬧可以,進了劇組之后,要聽導演的話,好好配合人家演員的工作,不要生出其他的亂子。”
關雨拍了拍錢唐的膀子,“我們拎得清,不會連這點分寸都沒有,讓我哥盡管放心就是了。”
溫宜也笑著說:“你們就放心吧,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會給你們整事的。”
錢唐心想,希望你們兩位小祖宗說話算話吧。
嘴上卻說,“那我走了,晚宴再見。”
關雨和溫宜齊聲說:“好,錢唐哥再見。”
錢唐扯出一個別扭的笑容,然后走了。
任苒一看到錢唐退出門外,抓起手提包,跑到關雨和溫宜的面前說:“兩位小妹妹,我有點事急著處理,今天……今天沒法跟你們去見……峰哥了,我先走了……”
關雨和溫宜都還沒從任苒說的那番話里反應過來,任苒就已經從她們眼前推門而去了。
兩人看著任苒火急火燎的樣子,都以為她當真是遇到了什么人生大事,不然怎會忍饑挨餓地在太陽底下等下見偶像,卻在即將見到偶像了,又匆匆離開。
所以,她們兩個并沒有多想。
只是,看著任苒離開的背影發了會兒呆,就招呼包廂里的那些女孩前往服化組準備去了。
卻說,任苒離開包廂后,一路尾隨著錢唐而去。
酒店里來往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再加上錢唐一直在想關因交代他查找任苒的來歷一事,還一無所獲,走路的時候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他剛開始并沒有發現任苒的存在。
直到兩個人一前一后走進電梯,而錢唐的食指碰到18那個按鍵的時候,他發現了任苒的存在。
他在電梯里再次看到任苒的那一瞬間,眼睛睜到生平最大的程度,連質問她的話都忘了。
他眨了下眼,人在。
他又眨了下眼,人還在。
他揉揉眼睛,心里想著“我一定是看花眼了……”
等他恢復冷靜的時候,看著還站在他旁邊的任苒,他發現自己說話都變得結巴了,“你……你……”
“我,我怎么啦?”任苒眼明手快地按了18那個按鍵。
錢唐看著任苒按下18按鍵的時候,他扶了下額,頗為頭疼地說:“你怎么會在這里?”
叮的一聲,電梯門關上了。
任苒將手提包抱在懷里,反問他“我怎么不能在這里?”
錢唐只得換個問題,“你也要去十八層?”
任苒撅了下嘴,“我要去哪里,那是我的自由,用不著向你說明。”
錢唐被任苒的態度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想到關因吩咐他暗中查清楚任苒的身份一事,他始終查不出個頭緒來,而現在這個人居然憑空出現在他面前,而他又什么話都沒法從她口中問出來,覺得好生郁悶。
任苒使了會兒小性子之后,見到錢唐一副吃癟又拿她無可奈何的表情,便覺得心情好多了。
然后,她開始和他算賬,她說:“錢唐,你那么做,你良心不會痛嗎?”
聞言,錢唐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想起她說的是什么。
對于把她送進拘留所一事,錢唐始終是有些心虛,現在又被她當面提起,就覺得尷尬了。
他小聲地替自己辯解著,“那又不是我的意思。”
任苒哼了哼,“你怎么不大聲點說?”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錢唐第一次覺得電梯里的空氣悶煞了人,一見到電梯門開了,他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任苒由他先走,之后抬腳就跟了上去。
錢唐走了幾步以后,發現任苒不遠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后,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發現她也停了下來,坦然地迎接著他打量的目光。
錢唐抬了抬眉,轉身往前走去,身后高跟鞋傳來清晰的啪嗒聲。
錢唐快速回過頭,看到任苒還跟在他身后,他走她走,他停她也停。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任苒是在跟他,往回走了幾步,他對任苒說:“你到底想做什么?”
任苒將手提包掛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雙手互相交叉于胸前,“我要去問你們老板,他的良心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