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顏的生日如期而至。

程希一大早就起來，呼了口氣后后趴在窗前吹氣，吹半天才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程希還不起床！要遲到了！”王莉的聲音響徹房子。

程希當做沒聽到，慢吞吞地在水霧上寫下溫若顏的名字，再在后面畫了個小笑臉。

忍不住偷偷笑起來。

這家伙也十八歲了。

看了眼鬧鐘，程希趕緊將禮物裝到書包里，出去洗漱吃早餐。

王莉戴著圍裙忙個不停，程希在刷牙都能聽到她的大嗓門，“程建國！你看看雞蛋好了沒！”

又煮雞蛋。

程希刷著牙，吐槽著其實溫若顏又不喜歡吃雞蛋。

老一輩的習慣真是奇奇怪怪。

“還有程希，放學后記得去拿一下蛋糕！”王莉忙著煮早餐，卻滿臉笑容，“老地方，我下班后也帶面條回來！”

“唔唔唔?！薄局懒恕砍滔９緡９緡Ｊ?，敷衍地回應。

洗漱完出來就看到程建國站在椅子上掛著氣球，“爸你小心點。”

“程希同志居然還知道擔心你爸，果然長大了。”程建國表示很欣慰。

程希懶洋洋地抬頭，看著他把【生日快樂】四個大字氣球黏在正中間，“不是，我是說小心點，別把氣球弄破了，不然又要再去買一套了。”

程建國：“……”

心里感慨還是生塊叉燒比較好。

回到學校，大家似乎都記得是曾經校草的生日，就連走廊上都貼著溫若顏的海報和應援物，十分夸張。

程希被人群包圍，都在七嘴八舌問溫若顏今天回不回回來。

“溫若顏不來，ok？”谷潼潼一把攬住程希的肩膀，霸氣地說道，“散了散了，不想被教導主任念叨的麻煩摘下那些海報！”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大場面，”馬博文悄無聲息地冒出來，“這個世界果然看臉！”

“我去，你不要突然冒出來啊?。?！”谷潼潼被他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瞪大眼睛兇巴巴道，“你走路沒聲音？”

馬博文怔了一下，當場淚流滿面，“不是，我早就在這里了？”

程希：……

谷潼潼：…………

好像在溫若顏十八歲這一天，馬博文還是沒有什么存在感。

跑去八班，就見張堃早早地就到了，趴在桌上睡大覺。

程希抽抽嘴角，從口袋里拿出路上摘的狗尾巴草，趴在窗臺上小心翼翼地將那小尾巴湊到他的鼻子前。

手指捻著草動了動。

張堃：……

再動了動。

張堃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程希嘿嘿笑著，繼續晃動著狗尾巴草，張堃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手卻不由自主地要伸手去摸那尾巴草。

“禮物?！?

程希伸手。

張堃聞言點點頭，毫不清醒地摸索出禮物遞給程希，然后在程希接禮物的時候突然張嘴一口咬住了那狗尾巴草！

程希瞬間石化。

張堃的同桌：……

在這一天睡神還是不改本色，堅持原汁原味。

“……我說他這么吃真的沒問題嗎？”谷潼潼撐手在窗臺，忍不住抽抽嘴角。

“禾木科草本植物當然能吃，野外生存就是吃這個的。”

三人回頭，居然是何仙姑何老師。

程希心虛地撓撓臉，“何老師早?！?

何仙姑瞥了她一眼，“上次的作文是你自己寫的？”

“當、當然！”程希咽咽口水，猛地點頭。

這反應一看就不是吧。

谷潼潼腹誹道。

何仙姑呵了一聲，帶著高處不勝寒的輕蔑，“那作文紙上的口水漬是哪來的？還有那種深度，你寫得出來？”

“……”程希吐出一口老血，果然調包張堃的行不通。

何仙姑搖頭嘆了口氣，從外套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禮品盒，“這是溫若顏的生日禮物，你帶給他，幫我跟他說聲生日快樂?！?

隱約看到里面是一枚漂亮的胸針。

程希瞬間醋意盎然，“等等，何老師你這算不算偏心，溫若顏禮物那么好看，我的生日禮物就是一疊作文紙和作文大全？！”

何仙姑挑挑眉，懶得理程希，“那可是進口紙?！?

進口紙國產紙什么的本質上還不是要淪為檢討的共犯?。?！

程希實名心痛。

哎，算了，誰讓溫若顏是別人家的孩子。

“那我們兩個放學就去你家蹭飯順便給溫若顏慶生？”谷潼潼問道。

馬博文：我怎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好啊好啊，人多熱鬧，而且我爸媽整天在我耳旁念叨你，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程希說著嘆了口氣。

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

馬博文為難地搖搖頭，“今天我有事，禮物你們幫我帶去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谷潼潼捏拳頭的咔擦咔擦聲。

“不去？”

……

…………

為什么這個疑問句透著萬箭待發的危險氣息？！

馬博文垂下眼眸，繼續硬著頭皮拒絕，“對不起，真的很要緊……”

“……”谷潼潼皺起眉頭，插手打量著馬博文，看他樣子也不像是說謊，“到底什么事？”

“剛好跟一個朋友的生日撞了……”馬博文小聲嘀咕著。

“哈，你說什么？”谷潼潼湊近馬博文，“你是蚊子精投胎？嗡嗡的什么鬼。”

馬博文連忙擺擺手，連忙擺擺手，“總之就是去不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沒時間也沒辦法，”程希笑嘻嘻地拉住谷潼潼，“我非官方代替溫若顏宣布心意到就行。”

“行吧，頂多留塊蛋糕明天給你帶來。”谷潼潼也無可奈何地妥協道。

“多謝姐。”馬博文臉上的表情立刻明朗起來。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跟溫若顏同一天生日呢，11月8號，”程希摸著下巴說道，“八九月生日的比較多?！?

“你不說我都忘了吐槽，這些人怎么就趕趟兒一樣扎堆在八九月生日，弄得每次我都要大出血。”谷潼潼深有同感。

程希：……

小臉冷漠。

谷潼潼疑惑歪頭，突然想起程希的生日也是在八月，心虛地移開目光，“啊，雖然說大出血，但也是痛并快樂著嘛，生日多有意義?。?！”

“你就找補吧你……”程希呵呵敷衍笑道。

馬博文又成了沒什么存在感的邊緣人物，他松了口氣，看向程希。

眸子有什么情緒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