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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精神小火

盡管石香蓮對著王浩左一個“浩哥哥”右一個“浩哥哥”的叫著,讓他確實有些心軟,不過,他一想到桑岳山每個月給自己開十兩銀子的工錢,實在是少得可憐,便就依然不為所動。

“香蓮姑娘,我不想讓你為難,要是有什么話,讓桑掌柜的親自來給我講。今個兒,你就是說破天,只要是不答應我的工錢要求,我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桑家瓦子。”王浩面對石香蓮的阻攔和勸說,他依然擺出了一副決絕的態度,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石香蓮覺得自己已經好話說盡,王浩卻對此無動于衷,她也感到非常無奈,便雙手一攤,準備放行王浩離開。

恰在此時,藏在暗處的桑岳山,趕緊沖了出來,疾步而行走到了王浩的面前,跺了跺腳,狠了狠心,咬了咬牙,點頭答應道:“王浩,你小子還真是難講話,好吧,只要你愿意留下來,此前,你所踢得每月工錢要求,我滿足你便是?!?

其實,當王浩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自己心里頭也沒底兒,畢竟,他若是離開了桑家瓦子,回到那個破敗不堪的家,又干不了任何掙錢的營生,維持日常生活都會成為問題,總不能夠去肯老吧,他的老爹現在都還賣苦力干重活,養著無病在床多年的老娘。

雖然桑岳山表了態,但是王浩還是不太放心,緊接著,又提了一個要求,說道:“桑掌柜,你空口無憑,咱們還是立一個字據作為契約,黑字白紙地寫上,再簽字畫押,對于你我也都是一個約束。”

讓桑岳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浩竟然會給他提出一個簽訂契約的要求,要知道,在偌大的整個桑家瓦子好幾百名藝人里面,除了臺柱子石香蓮之外,任何藝人都沒有一份契約,都是按照口頭約定每個月支付工錢。

當初,桑岳山之所以跟石香蓮簽訂一份契約,是因為不想石香蓮被其他的瓦子挖走,與其說是一份相當于工作合同的契約,還不如說是一份賣身契。

跟石香蓮簽訂的契約有效期長達二十年,現在的石香蓮芳齡十八歲,已經簽訂了三年的時間,一直等到石香蓮四十歲的是時候才失效。

要知道,對于一個瓦子藝人來說,尤其還是一個女伶人,等到了四十歲的時候,就會退出瓦子對比表演舞臺,去做幕后的工作,不得不說,瓦子女藝人,也是一個吃青春飯的行當。

若是跟王浩簽訂一份契約,對于桑岳山來說,還是桑家瓦子男藝人的頭一遭呢!

由于昨個兒晚上王浩在二層茶樓的徒歌表演大獲成功,這一場下來,一百名聽客每個人支付五兩銀子的錢,就是五百兩銀子,這錢賺得太容易輕松。

照此說來,王浩現在就是桑家瓦子的搖錢樹,桑岳山自然是不希望王浩可以留下來,為他掙更多的銀錢,正所謂:無利不起早,百事利當先。

按在在心里頭權衡了一番利弊得失之后,桑岳山還是打破慣例,硬著頭皮跟王浩簽訂了一份契約,只是讓桑岳山略微感到不滿的是,王浩只答應先簽訂六個月,等到六個月之后,再商談后面的續約問題。

在桑岳山看來,王浩提出來的這個短期契約確實有些過分,他也不想失去王浩這個搖錢樹,只得忍氣吞聲同意簽訂。

除此之外,王浩還向桑岳山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現在立刻馬上提前支付十兩銀子,桑岳山也只得點頭答應,幸好在王浩跟桑岳山商定契約的時候,石香蓮并不在現場,否則的話,肯定會引起石香蓮的抗議。

拿到預支的十兩銀子之后,王浩就離開了桑家瓦子,此時即將到了午時的光景,他準備要回家一趟,不管怎么說,他得盡一下自己的孝道才行,就算是演戲也得演全套。

出了桑家瓦子的院門,王浩在大街上走了沒幾步卻又犯了難,因為他不知道回家的路,因為他從一千多年后的現代社會穿越而來,附體了跟他同名同姓的宋朝書生身上,卻沒有獲得這個宋朝書生的記憶力,別說是家在何處不知道,就是見到了這個宋朝書生的他親爹親媽,他也是認不出來的。

正待王浩為此發愁之際,突然,有人從他的后背狠狠地捶了一拳,頓時,就讓心煩意亂的他,感到有些惱怒,等到他轉過身去,定睛一看,正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站在他身前的這個人,長得是五大三粗,身材強壯,那只沙包大的拳頭還沒有完全縮回去,剛才,王浩還想要對捶打自己后背的人,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呢,現在的他是敢怒而不敢言。

“你是誰???方才,干嘛從后背狠狠地錘了我一拳,怎么下手這么重呢?我又不認識你,你干嘛打我呢?”王浩強忍著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沒好氣地問詢了一番道。

面對王浩的問詢,頓時就把這個精神小火給問住了,只見這個精神小火先是楞了一下神,隨即用疑惑不解的口吻,反問道:“浩哥兒,這幾日不見,你莫不是失憶了吧?怎么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呢?咱們兩家可是一個巷子斜對門的鄰居,從小到大都在一塊會兒玩,你我二人平日里幾乎是形影不離。

“前幾日你小子突然失蹤了,我和你爹娘都在汴梁城內尋找你的下落呢。這下可倒好,終于找到你小子了,你這幾日都干什么去了,讓我和你爹娘都非常擔心,給你小子一拳算是輕了的了,我還想再給你三拳五拳的呢。”

聽到這個精神小火把話說完,王浩這才突然明白過來,原來此人是自己附體的這個宋朝書生的鄰居和發小,頓時,他心頭的火氣就消減了大半。

經過一番交談,王浩這才得知,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身材強壯的精神小火,名字叫做曾大牛,他老爹是他們所住幾條巷子遠近聞名的屠夫,拿手的活計就是殺豬宰牛,曾大牛平時就給他的老爹打下手,其余的時間都跟王浩泡在一塊兒在汴梁城內晃蕩。

于是,在曾大牛的引領之下,王浩他她們二人行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進入到了一條狹窄而又冗長的巷子,這巷子左側的第一戶人家,便是王浩的家。

王浩跟隨著曾大牛一起推開破舊不堪油漆斑駁的院門,他四下里打量了一番這一出臨街的老宅院,難以想象這就是他在宋朝都城汴梁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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