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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可怕的事實

南宮明珠一路走進(jìn)了姐姐、姐夫昔日的院子,如今院中的月季花開的正艷,秋千架上不見姐姐的身影,也不見姐夫在后面為姐姐推秋千,就連兩個侄兒的嬉鬧聲都不聞。昔日熱鬧的院落,如今冷冷清清,南宮明珠心中出現(xiàn)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見過公主殿下!”兩個老嬤嬤從廊下走來,福了福身子。南宮明珠抬眼一看,竟然是皇帝身邊的人!“皇姐呢?”兩個嬤嬤不敢造次,如實回答:“稟公主,世子妃在里面!”她們順勢為南宮明珠帶路,南宮明珠走進(jìn)了內(nèi)室,一個婢女為她挑起了珠簾。如今普天之下誰不知道皇帝疼惜這個妹妹,若是得罪了公主殿下,就真是活到頭兒了,她們都小心的伺候著。

即便是早有心里準(zhǔn)備,當(dāng)南宮明珠見到南宮明月時還是嚇了一跳。“皇姐!”昔日那個高貴美麗,溫柔大方的南宮明月如今身穿一身玫紅色的錦緞裙子,扣子扣的七擰八歪,正披頭散發(fā)的坐在角落里抱著枕頭笑,她眼神呆滯,瘋言瘋語:“乖孩子,母親抱著你、保護(hù)你。”南宮明珠見到這幅場景,整個人都傻掉了,淚水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她蹲下身顫抖著雙手想抱抱皇姐,可南宮明月已經(jīng)不認(rèn)得她了。她嚇得立即后退,將枕頭抱的緊緊的,眼神中的驚恐不言而喻。南宮明珠心疼的無以復(fù)加,她伸出手去安撫南宮明月,嬤嬤們嚇得魂兒都丟了,立即出聲制止:“公主不要!”南宮明珠手頓在空中,雙手捂著嘴巴淚流不止,她們這才驚覺自己失禮,連忙解釋:“公主,世子妃會傷到您的!”南宮明珠不管這些,這是她至親的姐姐,怎么會傷她?她伸手過去想摸她的臉,可南宮明月因為害怕,本能的保護(hù)自己,竟然咬住了南宮明珠的手,她眼神中的恨意和驚懼看的南宮明珠心如刀絞。她任由南宮明月咬著,“皇姐……我是明珠啊!”她怎么會不認(rèn)識自己了呢?皇姐他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這都是為什么?”她的手疼,可心更疼。

嬤嬤們驚得立即上前去拉開她們,皇帝一向護(hù)短,若是公主傷了,陛下怪罪下來,她們定然吃不了兜著走。她們一個去拖南宮明月,“世子妃,您松口啊!不能傷人啊!”一個去掰開南宮明月的嘴巴,內(nèi)室里一時間亂作一團(tuán)。“世子妃,您松口就還您孩子!”婢女機(jī)靈,去搶那抱在南宮明月懷里的枕頭,“啊……”南宮明月嚇得驚叫連連,南宮明珠的手被咬的鮮血淋淋,她帶來的婢女和嬤嬤立即扶她坐下,給她將傷處用帕子包好。婢女這才將枕頭還給南宮明月,南宮明月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又躲到了角落里。

“公主恕罪!奴才們無能!”照顧南宮明月的嬤嬤和婢女跪在了南宮明珠腳下,南宮明珠被拉回神智,目光不離正防備的看著她們的南宮明月,“皇姐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嬤嬤們見公主沒動怒,松了口氣,“老奴們來時世子妃就這樣了!”南宮明珠又將目光看向婢女,婢女搖了搖頭,南宮明珠呵呵一笑:南宮震天啊南宮震天,你可真狠吶!她揮揮手,打發(fā)她們下去,自己靜靜地看著南宮明月,“皇姐,你知道嗎?徐盈姐姐死了,徐梅妹妹和三個孩子也沒了。”她看向南宮明月,可南宮明月還是沒反應(yīng),南宮明珠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捂住嘴巴,哭的傷心欲絕,這是怎么了,才短短幾天功夫,她熟識得人死的死、瘋的瘋……

傲梅山莊,杜雪凝發(fā)了一天一夜高燒,睜開眼睛后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她熟悉的司蘭,也不是與她有著一面之緣的徐申和徐福。面前之人十五六歲的模樣,一身紅色的袍子看著不覺得庸俗不堪,反倒多了絲英氣,模樣也長的好,一張小白臉,濃眉大眼高鼻薄唇,身上那種放蕩不羈的氣息讓人都懷疑他是街上的地痞流氓。“喲!醒了?”這人的笑很欠揍,杜雪凝先入為主覺得他不像好人,他剛剛伸手過來,杜雪凝猛的起身,一個擒拿手,翻身將他壓在了自己腳下,“你是誰?”她記得母親和兩個哥哥都死了,自己被司蘭帶去了密道,她環(huán)顧四周覺得這里分外陌生,眸色不禁一寒,“這里是哪兒?”她加重了力道,明淵疼的齜牙咧嘴,“主子……住手,我是明淵!”他疼的大叫起來,自己怎么說也是個高手,如今陰溝里翻船,被個小姑娘制住了,這若是被人看見了他以后怎么在傲梅山莊混?杜雪凝又加重了兩分力道,明淵徹底服了,“這里是傲梅山莊。”這位小主子可真夠殘暴的。“司蘭呢?”杜雪凝最關(guān)心的是司蘭的死活。明淵嘆了口氣,“在隔壁房間昏睡著呢!”這司蘭傷的不輕,身上又是刀傷、又是劍傷,后背上還有大片的燒傷,沒有幾日是不會醒的。

杜雪凝松了手,瞇眼看著他,明淵活動下筋骨,這才尷尬的看向她,見她左臉上的傷疤如此猙獰可怖,不免覺得可惜了。“你是誰的人?”杜雪凝試探明淵,她母親和哥哥的慘死,一定是有奸細(xì)混入了傲梅山莊,否則杜仲怎么知道傲梅山莊的存在?明淵笑的眉眼彎彎,拱手一禮,“屬下是傲梅山莊中專做藥材、糧食生意的。”杜雪凝挑眉看著他“誰能證明?”明淵抽了抽嘴角,這小主子小小年紀(jì)如此精明,看來他以后沒好日子過了。他垮下臉如實回答:“徐申和徐福屬下都認(rèn)識。”杜雪凝微微頷首,打量起了四周的陳設(shè),“他們呢?”明淵追隨著她的目光,“他們?nèi)ブ笓]外面的人撤退了。”這杜仲對傲梅山莊多少有些了解,趁他此時瑣事纏身,他們要將自己的人都撤干凈,以免損失慘重。杜雪凝聽了此話心中有了計較,看來母親留給她的人都很機(jī)靈。

“帶我去看看司蘭!”她吩咐明淵,明淵做了個請的手勢,前方帶路將杜雪凝帶到了司蘭的房間。繞過屏風(fēng),入目的是一張古色古香的床,司蘭正側(cè)躺著睡的很熟。杜雪凝坐了一會兒,試了試司蘭的溫度,明淵搖頭,“主子,您還燒著呢,能試出司蘭的溫度就見鬼了。”說著他走到司蘭床邊,伸手為司蘭把脈。杜雪凝觀察著明淵的舉止動作,見他不似作假,心略寬了些。把過脈,明淵又為她試了試體溫,“她沒事,只是傷的太重,三四天后就該醒了!”杜雪凝點頭,司蘭沒事就好。

晚飯時分,徐申和徐福回來了。他們剛剛進(jìn)門見杜雪凝醒了俱是興奮不已,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拱手一禮“見過主子!”如今徐梅已死,杜雪凝以后就是這傲梅山莊明正言順的主子了。杜雪凝有些傷感,“免禮吧!”二人低下頭,心中百感交集。杜雪凝此刻只想哭,可她要強(qiáng)慣了,硬是將淚水給憋了回去,別過身去問他們:“外面的損失嚴(yán)重嗎?”此話一出,徐申、徐福和明淵都驚住了。他們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居然能如此臨危不亂洞悉全局。杜雪凝回身看向他們,“外面的情況如何了?”

明淵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徐申,徐申回過神拱手一禮,“杜相對咱們傲梅山莊只是一知半解,他動作雖快,可未傷到咱們筋骨,主子盡管放心。”杜雪凝微微頷首,要想報仇雪恨,這傲梅山莊就必須要壯大,實力必須比杜仲還要大,否則如何能與他一爭長短。她不是古代人,不管什么忠君愛國、父慈子孝,傷她親人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外祖父他們?nèi)绾瘟耍俊蹦赣H被害,外祖父他們定然是出事了。否則,杜仲沒有那膽子跟蘭陵王府叫板。徐福低下頭,掩住了眸中傷色,“老王爺、世子爺都戰(zhàn)死了。”杜雪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徐福。徐福頭壓的更低了,“世子妃和兩位小世子也死于大火之中了。”杜雪凝聽了這話,一個趔趄險些沒摔在地上,“主子!”明淵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她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落了下來,“兩位表哥也沒了?”如今她只覺得遍體生寒,徐申索性硬著頭皮補(bǔ)充,“宮里的徐貴妃自刎而亡,整個徐氏宗族都沒了。”杜雪凝如遭雷擊,身體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明淵扶都扶不住,他感覺到了主子的絕望,對,是絕望。幾天之間,她所有的親人都沒了。這種痛苦,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主子……”徐申和徐福自責(zé)不已的看著她,她卻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是皇帝,居然是皇帝。“啊……啊……啊……”她歇斯底里的狂叫著借以發(fā)泄自己心中的痛和恨,叫聲凄厲,聽的人無不淚目。她就這樣絕望的大叫著,直到因為缺氧暈過去,“主子……”明淵三人一陣手忙腳亂。明淵把著杜雪凝的脈,徐申和徐福都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他,“主子氣血攻心傷心過度,無大礙!”徐福和徐申松了口氣,如今除了宮里那位,蘭陵王府一脈就剩下杜雪凝這一點血脈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有所損傷,否則他們死后如何去見老王爺?

徐申將杜雪凝打橫抱起送回了她的臥房。看著如今容貌有損,傷心欲絕的小主子,徐申不敢想象。曾經(jīng)那么精致可愛、活潑開朗的小女孩會因為這巨大的變故變成什么樣子。他一方面希望小主子能自立自強(qiáng),為蘭陵王府一脈討回公道,另一方面又希望她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將來長大了能嫁人生子,為蘭陵王府延續(xù)香火。他在矛盾中為杜雪凝蓋好被子,匆匆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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