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佛在監視我們。”

“你的傷雖然不是我干的，卻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軟肋。”

夜離歌揉了揉鼻子，再拿一顆糖放進嘴里：“你要知道，軟肋很重要，重要的東西就一定要藏得很好很好，不能被人發現，要不然就完蛋了，你明白我說的嗎？”

“不太明白。”

唐玄奘聽不懂，為什么要藏？說不是她干的這很難么？

“以前我有爹娘，有哥哥，有姐姐，我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家，有族人，大家在一起相親相愛，他們全都是我的軟肋，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了。”

夜離歌又拿起一顆糖放進嘴里，糖很甜很甜，可消融得很快。

這是最后一顆了。

沒有了。

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原來這就是歷劫，歷劫是什么？就是把你的軟肋一根一根的抽出，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只能痛，然后承受，然后成為他們口中那個放下一切成就大我的存在。”

“你看梓曄很好。”

“你看……”

“就是……”

“我知道他會死的，不是現在，也會是不久的將來，會因我而死。”

“不會。”

“女施主，不會如此。”

唐玄奘想安慰她，卻沒有糖了：“你如此強大，法力高強，梓曄不會死。”

“會的。”

“你看你今天吐血，我無能為力。”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只能假裝不在乎，我連在乎的資格都沒。”

“我要睡覺了。”

夜離歌往床上一躺，身子一翻，側臥著緊緊的閉上眼睛。

只是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

她的無助，恐懼那么深，如洶涌的狂風巨浪，而她不過一片浮萍。

唐玄奘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這么強，這么不可一世，此時此刻卻如需要被保護的小奶娃。

“女施主，會沒事的。”

唐玄奘鼓足勇氣把她擁入懷中：“貧僧相信上天不會如此殘忍。”

“圣僧哥哥，你還不明白嗎？”

“你為什么是孤兒，從小就被送入寺廟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幸運在于你沒有過爹娘，如果你有過，被他們寵愛過，你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會明白我現在承受的所有。”

“不過沒關系，你會明白的，因為我們是一路人。”

夜離歌靠在他的懷中，聲音很輕很輕，卻仿佛重重的錘子狠狠的敲砸著他的心。

他會明白？

他們是一路人？

唐玄奘不懂，可卻對自己所學的，所堅持的產生了懷疑。

懷中的女人還在哭。

她的悲傷那么重，好似要把眼淚全都給流干一般。

“貧僧以后不說不理你的話。”

“別哭了。”

唐玄奘不知道怎么哄，突然間，他起身沖出門，速度超急超快。

廳里。

梓曄跟孫悟空席地而臥。

唐玄奘一把推開門沖進來，一把拽住他：“給我糖。”

“喂。”

“你搶啊？”

梓曄一把推開他。

唐玄奘急紅了眼：“女施主在哭，糖沒了，貧僧，貧僧哄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