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睡。

身體感官無比的清晰。

能感受到她每一次的呼吸，也能感受到她脈搏的沒一分律動。

許久……

許久……

他感受到了肩膀傳來的濕潤，她在哭，沒有聲音，沒有動靜，可是眼淚卻一顆顆的從她的眼角滑落，止不住一般。

夜很黑。

他感受到她睡夢中的無助跟害怕，還有那無止境的恐懼。

唐玄奘鼓足勇氣握住夜離歌的手。

她的手好涼，好冰，明明是不可一世的女魔頭，卻會在深夜的時候露出最天真無邪的一面，也流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國師說過，她在那個世界，一個很可怕的世界，所有的妖魔都以她為食，想要在那樣的世界活下來，她需要承受什么？

唐玄奘很心疼。

而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把她擁入懷中，抱緊。

翌日清晨。

夜離歌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唐玄奘已經起身，正在收拾行囊。

“圣僧哥哥，早啊。”

女人聲音軟糯帶著濃濃的撒嬌意味。

“早。”

唐玄奘聲音溫和幾分：“昨夜睡得如何？”

“很好啊。”

“你呢？”

夜離歌憨憨一笑，絲毫不知道自己昨晚被人抱著睡了一夜。

“砰砰！”

“大小姐，起床了嗎？”

梓曄來敲門了，夜離歌伸了個懶腰：“進來。”

“昨晚睡的怎么樣？”

梓曄推門而入，把溫熱的洗臉水端進門，每天伺候大小姐洗漱是他分內事。

“很好啊。”

“圣僧哥哥，你呢？”

夜離歌坐起身，一襲長發披散在肩上，白裙肩帶滑落一邊。

唐玄奘默默的擋住梓曄的視線：“很好。”

“圣僧，讓開，我要給我們家大小姐梳頭洗臉，你擋著我了。”

梓曄放好水盆走過來。

唐玄奘回眸一看，夜離歌正在笑吟吟的望著他，肩帶依舊滑落。

“阿彌陀佛。”

唐玄奘手一伸，拉起夜離歌滑落的肩帶，手就像是燙著般彈開。

這緊張的樣。

不知不覺，都成蘭花指了，看得夜離歌不自覺的莞顏一笑。

圣僧哥哥好別扭啊。

明明都害羞成那個樣了，還是怕她春光乍泄啊，咋滴，還吃醋？

夜離歌仿佛發現了好玩的。

趁著唐玄奘回過頭，她把肩帶再一拉，就這么站起身。

唐玄奘一回頭。

這怎么又滑下來了？這裙子太不好了，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誘惑。

“大小姐，坐這里。”

梓曄擰干毛巾回頭，唐玄奘一下擋住，小小聲：“女施主，把衣服拉一下。”

“嗯？”

夜離歌假裝不懂：“什么啊？”

“你的衣服。”

唐玄奘回眸，正對上夜離歌帶著笑意的眸子，秒懂。

她在逗他。

唐玄奘俊臉漲得通紅，這女施主簡直就是妖精，哪有這么逗人的？

“哦。”

夜離歌拉上了，笑意盈盈：“圣僧哥哥，你是不是吃醋。”

“阿彌陀佛。”

“貧僧去做早課。”

他溜了溜了。

夜離歌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梓曄也在旁傻笑：“大小姐，得償所愿了吧？是不是很快就能生個小小姐出來了？”

“胡說什么啊？”

夜離歌難得嬌羞：“八字還沒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