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兩人平躺在床上,沈今安看著天花板發呆,顧清瀾神情專注的盯著沈今安的側臉,心中無限滿足。
暈黃的壁燈讓原本一片漆黑的臥室里顯得格外溫馨,沈今安并不喜歡晚上開燈,她喜歡滿目黑暗,全然看不到一絲光亮。
這樣會比較有安全感。
這個習慣是在遇到顧清瀾并和他在一起之后改掉的。
她喜歡抱著他,抱著他睡的話,就可以不用獨自一人,不過,獨自一人也沒什么不好。
只是因為有顧清瀾的存在,才讓她不在以黑暗作為保護傘,藏匿在傘中,不與人交流。
她很幸運。
想著,她轉頭去看顧清瀾,卻對上他溫柔明亮的眼眸,幾乎是下意識,她也彎了彎唇。
顧清瀾伸出手撫上沈今安臉頰,若有似無的暗了暗神色,到了最后,也只是輕輕捏了一下。
旋即,問道:“今天不開心?”
沈今安聞言,向顧清瀾懷里靠去,顧清瀾自然而然的將沈今安攬入懷中。
“我有一點后悔了。”
沈今安抬頭看了一眼顧清瀾,顧清瀾神色如常,見她望向他,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
“程紙說齊嘉渺根本就沒有和他在一起過,她瞞著我,我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隱瞞這個。以前有很多優秀的男孩子追她的。”
顧清瀾聽完,輕輕揉揉沈今安的發頂,“安安,你要允許別人有所隱瞞,很多事是說不出口的。”
沈今安看起來有些惆悵:“不是這樣的。”
“嗯?”
“我總覺得她在瞞我些什么,她好像很痛苦。我重新回出版社,有一部分是因為我發現了她很難過。”
“我只有她和唐醒這么兩個好朋友,我不想讓她們受傷。我在意的也并不是她瞞著我這件事。”
“她每次看我,我都覺得她在說,救救我。”
“我怕,我真的很怕失去她。”
顧清瀾聞言,蹙眉不言,他是見過齊嘉渺的,在他看來,齊嘉渺城府極深,本來有意讓沈今安離這人遠點。
但齊嘉渺對沈今安卻是好的沒話說,后來他也沒在去關注這人了。
但總體來說,她也算是安安的好朋友。
“那明天我讓陳助理查查看。”
陳助理是顧清瀾外公的助理,以前對顧清瀾頗有關照,這幾年他們依舊保持著聯系。
“清瀾,我們三個以前真的很快樂,可不知道為什么,秦傾生病了,醒醒也跟著出了國,就沒有在和我聯系。”
“為什么大家都過得這么辛苦呢?”
“好了,明天再說。”顧清瀾捏了捏沈今安的臉,平靜的說。
過了一陣。
“顧清瀾,你要一直陪我,”講完這句話,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顧清瀾沒說話,緊緊的抱著沈今安,肌膚相貼,沈今安的體溫比正常女孩的體溫要低一點,都感覺到了灼人的熱意,額上滲出一層薄汗。
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感受的抱著她的人心跳的很快,微微一怔。
如果她沒感覺錯的話,顧清瀾像是在顫抖。
過了一會,顧清瀾抱著沈今安轉過來,面對面,顧清瀾盯著沈今安額上的冷汗,兀的笑了,伸出手擦拭沈今安額上的冷汗。
“安安,是激動了還是緊張,都驚出了一身冷汗。”顧清瀾順帶摸了摸沈今安額頭,額頭冰涼。
沈今安望著顧清瀾含笑的眼眸,不知該說些什么,最后抱住顧清瀾的頭,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睡吧,我有點困了。明天我們還要回南嶺一趟。”
顧清瀾替沈今安掖好被角,也沒怎么勉強沈今安,俯身關掉了壁燈,親了一口沈今安,便躺下了。
……
“齊嘉渺,你可…”真賤。
何常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說出最后兩個字,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齊嘉渺,面色不虞,她低著頭,神色平靜,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
何常寧莫名心中不快,直接進了臥室,“滾進來。”
齊嘉渺木然的站起身,跟著走了進去。
何常寧坐到了床上,也懶得再去問齊嘉渺為什么夏涼會知道他和齊嘉渺的關系。
抬眼望去,齊嘉渺還呆呆的站在門口。
扶了扶額,不耐的說:“醫藥箱在那個柜子里,自己看著處理。”
齊嘉渺紋絲不動。
何常寧氣笑了:“怎么?難不成你還想要我伺候你?”
說完,盯著齊嘉渺,目光譏誚。
“何常寧,結束了,我們結束了。”
空曠的房間里,齊嘉渺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說得上是冷漠陳述了這個事實,說完,看了何常寧一眼,眼中的光亮消失了,只剩一片漆黑。
何常寧嗤笑,站起來,快步走向齊嘉渺,抵著齊嘉渺按在門板上,神色狠厲的說:“你以為你是誰?你這種下賤至極的人也配和我提結束,惡心死人了。”
齊嘉渺低著頭,不去看何常寧憤怒是如何表達的,聽到“惡心”這個詞的時候,瞳孔閃過一絲異樣,很快又歸于平靜。
張了張嘴,想要說,那天晚上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并非有意破壞夏涼和他的感情,這些話都在對上何常寧那雙滿含怨恨的眼眸里戛然而止。
齊嘉渺突然覺得此刻站在眼前的這個人陌生極了,心里的酸楚和哀怨消失了,伸手推開何常寧。
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我不你的,從來都不欠你。”
說完,轉身離去,順帶關上了門,隔絕了何常寧所有的怨恨和惡意,就這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