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子奇皮膚表面的紅色完全褪去后，他不得不讓莫平停下腳步。魯子奇走到路邊一個茂密的草叢中刨地，在坑中方便。然后填土掩埋。

在為土地添加肥料的時候，魯子奇不由得疑惑起來：今昨兩天，他只是吃得白粥陪腌菜，燉雞湯，山菜湯面，但他卻為土地添加了比之遠甚的肥料。

不知是不是那位老者對魯子奇的身體做的手腳，他在紅色褪去后消瘦了一點；且皮膚白了許多，當然，不是那種病態的蒼白，而是白里透紅這樣非常健康的顏色。

他的身體變得輕盈不少，走起路來都飄飄然。因此趕路到速度比預想的快不少，莫平不愧是個學了內功、擁有內力的武師，穩穩的跟魯子奇同行，吐氣不急不喘。

兩人在當天下午就來到了朱州、蠻州交界。

站在一個土包上，前方左邊，是一片山林，視線可以隱約捕捉到峭壁和瀑布的蹤跡。前方右邊，在一條寬河的對岸，連綿著一片山壁，在轟鳴的水聲中，偶爾從山壁間的綠色之中聽到一聲嘶啞的猿鳴。

“聽說，在左邊的左邊，是一望無際的碧海，也是這條楚江的源頭。”莫平說。

除了小部分人外，不會有人會跋山涉水，費勁功夫，冒著可能身死的危險，花去一兩個月的時間去確認。

這里有一塊巨大的山石，山石的一個棱角扎到河道的中間，把楚江的水流略微分割又任其自然聚合。山石上方橫亙兩邊，以此為基架了石橋，預防萬一，在石橋的兩邊有一片鐵索。

這石橋很穩固，走下去平平穩穩。雖然下方激流的怒吼讓兩人有的心驚膽戰的。不過魯子奇走到對面的土地就好多了。

莫平同樣如此。

兩人踏入蠻州的土地后，一時間有些悵然若失。

太陽好像一下子變得溫和，抬眼看到厚厚的橙黃色云層滾動著遮蔽了夕陽。風中帶著清涼和山林間濕潤的泥土香。

隨著樹木枝葉的輕輕搖動，魯子奇擠出一個笑容，緊了緊背囊的背帶，朝著前方的平坦路沖去。

莫平遲了點露齒一笑，輕易追了上來。

……

一處樹木環繞的空地，魯子奇坐了下來，脫下背囊，將背靠到了樹干休息。

“天快黑了。”魯子奇道。“我們在這里休息一晚吧。”

莫平毫無意見，默默把自己的包裹放到臨近的一棵樹下，走進了不遠處的雜草帶，在其中抱起來中一堆枯枝。

接下來就是比較奇幻的一幕，就像是神鬼小說里的劇情在魯子奇的眼前發生。不過聯系到那位黑夜里的老者，反倒沒有過于表現吃驚。

莫平撿起其中最大的一個斷木樁，粗糙的斷面不斷掉下木屑，看上去這個木樁可以輕易被劈成十七八個小塊。

莫平又撿了一把枯樹葉和干草，放到木樁的上面，接著，莫平長呼出一口氣，看似頗為艱難的抬起手。

只見那只手飛快的泌出一層淺淺的水珠，頃刻又化成不能輕松看見的淡薄霧氣，手臂看上去沒什么變化，但在這只手掌上，像是過了一層透明的膠質，把輪廓線裹的魔幻起來。

在手掌心上方四五寸的位置，有模糊的弧形隱約出現，似是有風從四面八方沖向這個弧形，又毫無碰撞般向著對面直沖倏爾遠去。

一縷微風打在了魯子奇的鼻梁，破碎向四面八方，讓魯子奇的整張臉孔輕輕一涼。

不知何時，魯子奇已經朝著那個手掌湊近了幾步，雖然還隔著幾步距離。聽到莫平頭也不動的道：“怎么？”

魯子奇看到莫平的側臉輕微的泛起笑意，微微咧開的嘴巴傳出淡淡的話語，一時間才恍然，原來這人也算是一個武功高手。

這一天多的時間里，完全沒有給魯子奇高手的感覺，像是氣勢不凡啊，眸泛精光啊，舉重若輕啊，似慢實快啊，最主要的，是先入為主的認為一個正旗卒即便厲害也沒到一個限度，不然司將統領這些更厲害的人武功豈不是不可想象？

莫平把手掌一轉，那抹氣狀弧形隨之而動，在手掌的調動下，輕輕下移。接著，觸到的枯葉頃刻之間支離破碎，四散開來。

一縷青煙從中飄起。

魯子奇張大雙眼，看到在弧形的碰觸下，木樁和枯葉干草之間，升騰起紅黃的火焰。

莫平高深莫測的緩緩收回手，魯子奇瞥了一眼，看到那皮膚泛起淺紅的光暈。下一刻手臂就被莫平的身體遮擋住了。

魯子奇把視線轉向莫平的臉，只見莫平有些得意的道：“怎么樣？羨慕嗎？”

這話聽在魯子奇耳中，就成了嘲諷，只覺從心底竄起一股火氣，不過剛一竄出就因為后繼無力而熄滅了。

魯子奇裝作不屑道：“怎么做到的？”

“想知道嗎？”頓了一頓，莫平露出燦爛的笑容，“不告訴你。”

魯子奇擺出惱怒的表情，隨手撿起一把帶著沙土的枯葉，粗暴的澆在火上面，火焰稍稍一暗。

莫平驚叫一聲，身手敏捷的前傾過來阻攔，“別把火給弄滅了，我告訴你。”

魯子奇這才在火堆邊輕出一塊空地坐下，道：“快講快講。”有意識到有點興奮了，便加道，“洗耳恭聽。”說著順便擺出了認真的表情。

“這是內力的一種運用……”

內力也叫做真氣。

先天之氣和后天之氣結合成體內之氣，簡稱內氣，內氣中可以有意念驅使的即為真氣，也叫內力。

內功是產生內力的功法，包含感應元氣、開辟經脈等過程。

經脈，人體內氣血運行的通路，可分為正經和奇經兩類。

正經有十二，即手足三陰經和手足三陽經，合稱“十二經脈”，人體內氣血運行的通路。

奇經有八條，即督、任、沖、帶、陰蹺、陽蹺、陰維、陽維，合稱“奇經八脈”，有統率、聯絡和調節十二經脈的作用。

另外有十二經別，是從十二經脈別出的經脈，主要是加強十二經脈中相為表里的兩經之間的聯系，還由于它通達某些正經未循行到的器官與形體部位，因而能補正經之不足。（引）

將內力在某處聚合，截斷輸送，讓這一縷內力首尾銜環，則可以在短時間催發出罡氣，罡氣有陰陽兩面，陽面在外有火性，陰面對外有水性。

魯子奇就自己所知和莫平斷斷續續的講述，勉強梳理出了一點不夠完善、或有錯漏的脈絡。不過人的記憶也可以出錯，這些就不必太過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