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那種被欺負得無話可說的模樣莫名地讓肖寧很得意，他靠在那里，鼻子都快要翹上天了，直牛逼哄哄地用大拇指指著自己，說道：“本殿就是天理，本殿就是王法！”

嚯，這模樣這語氣……活像古裝電視劇里面那些欺男霸女的王公貴族。

江煦兩只手隨意地插在褲袋里，在低頭思慮了一會兒之后才抬眼直看著肖寧，幾縷頭發微微遮住了燦若星辰的眼眸，他說話表情依舊是溫和的：“那要是我不賠償的話會怎么樣？”

他能有這個態度，說實話人是真的很好了。

畢竟作為江煦（而不是江樓月），他活了二十多年可沒有對肖寧做過什么不好的事情。現今反而是江煦莫名其妙的被一個人冤枉，又莫名其妙進了醫院，更是莫名其妙連上黑熱搜惹上了這些麻煩事。要是真要談到精神損失的話，也應該是江煦才對……

不過在肖寧眼里，江煦是江樓月這個等式是完全成立的。一個靈魂，一樣的外貌，甚至行為舉止都有類似，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人……肖寧會將對江樓月的一切印象直接套在江煦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這也就是為什么江煦這種看起來很和善的模樣在肖寧的眼里卻是另一番樣子了。在他看來，這笑容和溫和背后是刀子，血淋淋的刀子。

肖寧下意識的暗暗往后退了退，跟江煦保持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而后彎起唇角，說道：“那若是記者詢問于我今日熱搜之事，本殿也不知會說些什么。”

“……”

江煦動了動嘴唇，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威脅……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威脅。雖然肖寧是背對著江煦的，但是光聽這賤嗖嗖的說話語氣，江煦就能大概猜出肖寧是什么洋洋得意的表情了。

沒錯，讓江煦吃癟使肖寧開心。

只不過這開心還沒有持續幾秒鐘，系統又再一次拉響了警鈴，好感度果然只降不增。肖寧微微閉上眼睛，心內已經是翻江倒海：好你個江小人，又拿好感度壓我！

呵呵，不過就是好感度而已，你以為本殿下會為五斗米而折腰嗎？！

是，為什么不會？

好感度降到負1000他就該任務失敗死翹翹了，活著不好嗎？生命誠可貴?。?

想到這里，肖寧輕輕咳嗽了幾聲，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呃……不過本人呢，一向寬容大度又善解人意。細細思之，造成今日這局面，也非你我所愿。如今你我如同一只船上的螞蚱，不若各退一步，這五百萬便當我借你的，如何？”

對于肖寧突然的態度改變，江煦略一挑眉，不明所以地開口：“……借？”

“沒錯！”肖寧點了點頭，然后生怕江煦沒有理解透徹他的意思，又趕忙補充解釋著，“你借我五百萬，無息的那種，我分期還款，也就分個……五六七八十年吧?！?

他說得倒是理所當然的，好像那不是五百萬而是五百塊。

江煦雙手搭在胳膊上靠著墻壁，用著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肖寧。

到底是什么時候瘋的呢？

他記得前幾天他們兩個還在一個綜藝節目呢，雖然作為導師他沒有帶過肖寧，但是也看過他的舞臺、聽過他的介紹。那個時候肖寧留給他的初印象就是一個勤懇努力、有禮貌的陽光大男孩而已。

后來中間幾期，江煦有其他工作就請假了，直到最后一期最終pk才又過來。聽其他幾個導師說，節目組對他們的要求又提高了好幾個度，競爭壓力十分大，練習強度驚人。好幾個學員因此暈倒送到了醫院，還有些精神不振的，那個時候江煦只是很籠統地鼓勵安慰了一下學員們，然后就沒有其他的了。

現在想想，可能肖寧就是在那個時候壓力太大，導致如今精神出了點狀況，所以舉止行為才會這么怪異。

想到這里，江煦莫名有點自責，那個時候他真的忙得暈頭轉向的，沒有心力去顧及到學員們的心理。作為一個前輩，他沒有盡到照顧好后輩的責任，導致了這種結果，大好的青年啊……實在是令人惋惜。

肖寧不知道江煦究竟經歷了怎樣一番的心理斗爭，才會對他露出這種宛若看著智障的同情表情。

默默嘆了口氣，江煦這才站直了身子，說了一句：“我可以借給你。”

“??？！真的？”

肖寧有點懵，他本來是沒有抱什么期望的，畢竟分期七八十年，那跟不還也沒有什么區別了，而且這可是五百萬唉！沒有想到江煦答應得這么干脆，該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在肖寧質疑的目光中，江煦又認真地點了點頭。

愿意借給他的原因有兩個：

首先肖寧腦子有病，他怕肖寧真出去亂說，到時候他渾身長嘴都說不清了。

其次肖寧腦子有病，作為前輩他沒有及時開導，看著真的怪可憐的，最近江煦也在做公益，那就當發善心了。

“立字為證！”

肖寧興致沖沖地想去找找有什么紙筆可以用一下，奈何現在兩個人都在醫院，哪里來的紙筆？

看著有些懊惱的肖寧背影，江煦真的是一臉的無奈了，他扯了扯領帶，慵懶地補了一句：“之后我會讓助理給你拿借據的，現在我還有工作……”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喲呵，你說他腦子有病吧，他現在還挺精。江煦嘆了一口氣，幾步靠近了肖寧，扯著嘴角要笑不笑的表情，說道：“你要是覺得我是騙你的，你可以去街上裸/奔告訴別人我的黑歷史啊?！?

“……”

漂亮！肖寧也有被懟到無話可說的一天。

他沖著江煦呵呵笑了兩聲，而后就看著江煦拿起了床上的外套穿上，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叮囑著肖寧：“你先在這里休息吧，我晚點給你打電話……對了，你電話號碼多少？”

“呃……我還沒有手機?！?

“沒有手機？！”江煦不可置信的將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完全無法理解在這個網絡信息化社會，居然還有人沒有手機度過了二十多年，而且還是一個選秀出道的藝人，“你是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