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Seler輕輕踹醒的陳穹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嗎？”

Seler看了眼手上的表：“不太算。來吧，干活兒。”

“嗯。”

洗漱過后，陳穹先吃了簡單的早餐，跟Seler來到書房。

Seler從抽屜拿出一張紙，拍在桌子上，示意陳穹坐下，從筆筒里拿出一支筆給他。

確診病歷單？

陳穹看著這幾個字，了然了。療愈之后的結尾——確診病歷單，一個人的郁結歸于一紙。

一個蓋章印在上面，鮮紅，像熾熱的血，燃著一個人希望愈好的心。

“好了。”

陳穹的第一單療愈結束——

“教授，在嗎？”

Seler開門。

狄小晞看到陳穹也在，打了個招呼：“你好。”

陳穹向他點頭。

“有什么事嗎？”Seler問。

“教授，”狄小晞有些遲疑，“今天……一會兒要上課了……你的課。”

Seler回想了下課程表，不慌不忙地說：“知道了。”

三個人走在樓道里。

陳穹和Seler并肩，狄小晞幫Seler拿著東西在后面跟著。

“我今天也跟著聽一節你的課？”

“你都跟來了，我能說什么？”

陳穹笑著。

教室。

狄小晞請陳穹先等一下，她去418拿一張板凳。Seler到講臺上準備上課了。

趁課前最后這一會兒，陳穹旁邊的同學都熱情地和他打招呼。

一個戴著眼鏡還顯不出書生氣的同學一手抓著眼鏡微微抬了抬，道：“hei，朋友。”

“你好。”

“你是教授他什么人啊？頭一次見他帶人來學院。這么帥，是教授他男朋友吧？”這人膽大得很，說這話也不掂量一下。

“哎，你沒清楚情況別亂說啊。”他的扎著雙馬尾辮的女同桌說道。

“好啦，不亂說還不行嗎？我就想磕糖而已。你不也喜歡磕嗎？一到高教授身上就變口風，真是不折不扣的高教授的忠實維護者。”

男生轉過來還是興致勃勃地問：“你到底是高教授什么人啊？今天過來干啥的？”

這時候，狄小晞搬著板凳回來了。

“謝謝。”陳穹接過板凳，就在這兒坐下了。跟旁邊戴眼鏡的男生道：“我今天過來聽一節課。我是你們高教授的愛慕者。”

“woc——”男生震撼了，他只是喜歡看那一類的文章瞎說的，沒想到還真說對了方向。

“于景泉。”Seler在講臺上喊道。

“啊？”戴眼鏡的男生被逮了個正著，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喊，“老師。”

“嗯。這節課我們怎么上？”

“老師，您看這樣，我們玩游戲放松一下行不？”戴眼鏡的“活動組織員”于景泉跟Seler提議道。

“玩什么？理由。”

“嗯……這是我課下與同學調查過的，最受我們歡迎的游戲是我畫你猜。然后，今天不是新來了一位‘同學’嘛，我們就活躍一下氣氛，能讓他盡快融入集體。”

“理由很充分。那你來組織吧。”

于景泉走上講臺，又小心翼翼道：“老師，你也加入吧。第一輪讓給你了。”

“沒問題。搭檔……”

于景泉搶道：“我們班剛好50個同學，讓我同桌徐喬過來跟我一起組織，剩下48個人正好能湊成對兒。然后，您就跟新來的一起？”

“……好。”

這助攻太給力了。陳穹心下感激。

于景泉給他悄悄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陳穹點點頭，在底下給他豎起大拇指。

“好了，同學們，我們每桌同桌組一隊，高老師和新來的一對。題就不由我做主了，剩下的同學一起出，看看能難倒那一對默契的隊伍。”于景泉又叫了徐喬上來。

“活動組織員，這你就不對了，你跟徐喬又不玩，又不用出題，上來干坐著？”底下冒出了這一聲。

“嘿，這可是你的不對了啊，你們萬一出題有爭議吵起來了，出得太難自己都不知道字怎么念，比劃的人犯規了，底下的人亂出聲把答案給透了，這些，我都不得看著？”

“說得好，我服泉哥，那咱就開始吧。”

第一輪。

Seler的目光看過來，問陳穹是要猜還是要比劃？

陳穹：“我畫你猜吧。”

Seler點點頭，背對黑板。

……

黑板上不一會兒就寫滿了字，上去寫題的拿著粉筆敲黑板，互相看看。

“這個這個，看看行嗎？”

“嘿，瞧瞧我這邊的。”

最終題目圈定為——

魔法球。

“三個字。”陳穹的大腦開始轉動了，想著怎么表達。

“前兩個，”陳穹四下瞟著，借于景泉的筆一用，握著長長的筆，把手高高舉起，念道，“巴啦啦能量……”

Seler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底下的人已經笑了，這是一個引無數同學回憶起美好童年的動作。

“第三個字。”陳穹說著，比劃了一個圓。

“魔法球。”Seler答道。

于景泉帶頭鼓掌。默契啊……

玩得high了，什么題目都出來了——非洲酋長、焦慮、大野驢、母豬上樹了……都冒出來了。即便這樣，放言要管的于景泉還是放任大伙兒玩了。

一個猜出“我期末考試要掛科”的同學罵道：“誰出的題？就這么咒我？？？”

“哈哈哈……”

底下笑聲一片。

下課了。

“這一節課過得真快。”

“是啊。”

于景泉下了講臺，伸手搭著陳穹的肩膀：“兄弟，你是不是休學了，要復課嗎？”

陳穹笑了笑，拿出那張從未炫耀過的證件本（當然，這回也不是炫耀）。

狄小晞過來打算把板凳搬回418教室，也好奇地瞧了瞧。

“我了個媽媽咪呀，你你你……進科學院了？”

現在這個時代對人才的培養力度越來越大，但對人才的選擇更是挑剔又挑剔。千里挑一，萬里挑一，挑了又挑。

“強啊！”于景泉最后嘴里蹦出這兩字，再也說不出話了。

還好。陳穹心里道。若沒有職業訓練營，他也不會開發出這方面的潛能來。

陳穹想著，回頭看向Seler。Seler也正看著他，雙目相對，Seler立馬挪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