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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飯團

成年了的女兒事業有成,然而,在母親眼中,依然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女孩。

我和小姑,感情很好,平時分別居住在新加坡和吉隆坡,很少晤面。只有當農歷新年來臨時,我們才有機會在怡保婆家團聚。

有一回聊天時,我們發現彼此都不愛做家務,各自把責任推到母親身上去,都說母親不曾好好加以訓練。

正談得高興,冷不防婆母指著小姑,插口說道:

“你還敢講我不教你!七個孩子當中,你最懶。別的孩子,看到我忙不過來時,都會主動幫忙,可你呢,推一下,走一步;不推時,便索性躺下來。”

眾人放聲大笑,唯我不敢笑得太大聲,因為“五十步”是沒有資格“笑百步”的。

這時,有人問婆母:“為什么你不強逼她做呀?”

目不識丁但說起話來卻滿口道理的婆母,慢條斯理地說道:

“花朵必須要成熟后自然綻放,才能聞到那股襲人的味,如果我硬生生地把蓓蕾掰開,不但聞不到香味,恐怕連花瓣都會脫落呢!”

在笑聲里,婆母又幽了小姑一默:

“我等她成長,等她自行培養自律的精神來幫我做家務,等來等去,她成長了,書也讀得不錯,可家務硬是不肯幫我做。”

我們在怡保待了好幾天,臨別那日,我看到婆母在做飯團。飯團是瓊州人的傳統食品,把煮好的飯搓成一個個大若巴掌的球狀物,飯團中央可以隨心所欲地放入自己喜歡的餡料。小姑喜歡肉絲,婆母就給她做了好幾個以肉絲為餡的大飯團。

小姑是吉隆坡一家財務公司的會計主任,天天大宴小酌,可婆母卻擔心她深夜里肚子餓了,不會做宵夜,所以,刻意給她做飯團帶回去。

成年了的女兒事業有成,然而,在母親眼中,依然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女孩,母親細膩的愛心令人感動。不過呢,話說回來,小姑不會做家務,我想,婆母必須負起全部的責任。

小啟示

母親一方面埋怨女兒不肯做家務,另一方面卻又甘之如飴地包辦一切家務;而這,就是浩瀚如海的母愛了;母愛里面,有包容,也有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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