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宮山區車水馬龍,城市的主干道仿佛一條巨龍匍匐在城市的中心。各個支路像是巨龍身體的毛發泛著閃耀的光點在巨龍的四周綿延開來。毛發的邊緣是逐漸遞減的黑暗,直至漆黑不見了蹤影。張彬的家位置處于宮山區的繁華地段。因為萊河市是依山而建,來自宮山的泉水形成的一條河流,流過城市的中心故而得名萊河。
一家人圍著餐桌熱鬧的敘說的每個人這幾天的經歷。張彬妻子,小舅子,和他岳父岳母都在夸贊著他們優秀的女婿。毫不掩飾的溢美之詞讓他感覺有些很不自在。轉念間就說起了孩子的事情。張彬放下碗筷,嘴唇拉開距離,臉部的肌肉微微上揚。“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
岳父母感覺到氣氛的凝重沒在多說什么。
妻子起身走出餐廳把氣鼓鼓的。坐到沙發上,張彬正在陽臺吸煙。夜色中的天空云層很厚。偶爾露出一條縫隙讓月光投過。一會兒云層又把月亮包裹進去,比起狂風造作時天空反而群星無光,唯獨它被放逐在天際,像一盞明燈。城市的地平線被遠處一片一片的燈光點亮,黑暗中把城市分割開來。
客廳的燈光猶如扣在臉頰的氧氣罩,給這個尷尬的氣氛輸送著大口的氧氣。多呼吸一點身心就可以多放松一點。
“張彬你來一下”妻子對著正在陽臺吸煙的他說到。
張彬轉身看了看身后的妻子,掐滅了搖頭。走到客廳拿起水杯,一口喝掉杯子內剩下的水。喝完后將水杯輕輕的放回原來的位置。水杯與茶幾觸碰的聲音,像是劃過火柴盒的火柴的。雖然聲音不同但就像它是為下一刻準備的發令槍。
回到臥室,妻子打開燈。關上房門,臉部的肌肉開始收縮。“你為什么當著老人的面甩臉色?”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張彬提高了音量向著妻子證明自己的意思。
“不管怎么樣,你都不能在老人面前甩臉色。孩子的問題也不是他們的問題,也不是你的問題,是咱倆太忙這很正常,我會和他們解釋的,只是你不能放下碗筷就走,這不是甩臉色是什么。你讓老人心里怎么想?。”
張彬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你說話呀!”
“我不想說”
此刻臥室外的小舅子沖著臥室里的兩人喊到“姐夫你的電話”。
張彬沒在理會滿臉怨氣的妻子,起身開門走出了臥室。張彬從小舅子手里接過電話注視著屏幕幾秒的時間。他一看屏幕上的號碼是張燕宿舍的座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掛掉了。把手機放進兜里。
“誰呀”妻子問。
“又是股票推銷的那種號碼”張彬回到。
張燕坐在宿舍里茫然的右手握著電話話題,左手握著雙層床的上下扶梯。自己默默的掛上了聽筒。因為自己要畢業了學校的宿舍已經限期搬離了。她今天在外面轉了一天,找了中介看了很多房子才選好自己中意的房子。她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看來他還是對自己有非常大的戒心,不愿與她走的太近。她心想既然如此那就各自隨緣吧。
第二天張燕到公司報道,人事正在給她填寫各種各樣的表格,她站在一旁。張彬從門口走過,人事看到張彬對著張燕說“這是我們張總”。張燕表情冷淡,可以說面無表情的微微欠身說了句“您好張總”。像是兩人重來沒見過面,重來沒認識過。張彬遲鈍一下看著眼前的張燕點了一下頭。人事指著張燕說到“這是我們新來的市場部專員”。張彬笑了一下走開了。
會議室里張彬侃侃而談,張燕路過會議室在外面看到里面的張彬像是陌生人一樣無視著走過。張彬的內心五味陳雜。眼角微斜看著玻璃隔斷外走過的張燕,又恢復了剛剛演講時的神采飛揚,生動的講著自己的PPT。
中午吃飯時,張燕一個人坐在食堂偏北的一個角落里。張彬到食堂后同事早已給張彬打好飯菜。同事陪著笑臉問到“張總坐那邊”。
張彬站在打餐的窗口向食堂里掃了一眼,看在坐在邊角的張燕走了過去。同事隨即跟了過去。張彬在她對面坐立。“新來的?”
張燕沒說話只是微微的給出一個笑臉。同事驚奇的張大了嘴巴。“這是我們的CEO張總,你不認識嗎?”張燕畫了淡淡的妝,原先散著的頭發扎了起來顯得干凈利落。穿著職業裝的她但又顯得稚嫩。她放平了手中的筷子,筷子上還有沾著幾粒未來得及吃完的米飯。依然只是給出一個微微的笑臉。繼續低頭吃著自己面前的飯菜。坐在張彬旁邊的同事下巴都要被驚掉了。結結巴巴的說,“你個剛畢業的小毛孩子膽子太大了,張總問你話了?你居然連個回話都沒有只是顧著低頭吃飯。”
張彬示意旁邊的同事不要在繼續說下去了。
“張總我吃完了您慢慢吃”張燕起身拿起餐盤走向了門口。
“現在的小孩兒太不懂事了”同事嘀咕著。
張彬沒再說話。也沒有隨聲符合。他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想多做解釋。因為本身沒有必要,但她這個態度屬實讓自己有些驚訝。很有性格的一個女生。
下午公司的休息室正在沖咖啡的同事八卦著“你們知道嗎?那個新來的實習生張總問她話,她連理都不理。”
“看來后臺很硬啊”另一個同事搭話到。
張彬走進休息室沖咖啡,眾人紛紛散去。張彬打開咖啡罐。張燕走了進來看見一旁準備沖咖啡的他,“張總還要自己沖咖啡?您的秘書呢?”
張彬愣了一下“秘書今天休假。”
“那您也不用自己親自沖啊,我幫您沖一杯吧。”
張彬被中午的冷淡和突然變得主動的張燕心生好奇。愣神的呆在那里一動不動的拿著手里還未沖水的咖啡。她從張彬手里接過杯子,為他加了糖和奶。“我記得你喜歡喝拿鐵,不知道沖的咖啡你喜不喜歡”
張彬被突如其來的話語把回憶拉回了那個下雨的午后。他們在咖啡館見面后來又遇上下雨在他腦海里歷歷在目。他的心跳明顯加快了。
“你晚上在停車場等我”張彬說到。
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句話張燕不知如何回答睜了睜,“不好意思張總我晚上有事,而且我也不知道停車場在哪兒”
張燕拿著沖好的咖啡走出了會議室。年輕的身影,腳上踩著還不是特別習慣的高跟鞋顯得婀娜多姿。
停車場的出口能看到每個下班離開公司的人,張彬坐在車里有些坐立不安。他怕公司的人看到自己與新來的女生過于接近。遂提前在車里一直等著下班的張燕。他看著張燕從門口出來以后發動了車子慢慢的跟在后面。張燕朝著公車站的方向走去,中間要跨過一條馬路走過一條大約二百米的人行道。張彬一直跟在后面,看到遠離公司后。張彬把車停在路邊,走過去拍了拍正在前行的她。張燕回頭故作正定的說“張總您好,您有什么事嗎?”她這么說的同時其實內心就像有一只奔騰的小鹿,來回亂撞。頃刻間因為緊張,心臟收縮,把更多的血液輸送到全身各個部位,讓她整個臉通紅。
張彬鎮定的說“好了,沒有同事了,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張燕好奇的問。
張彬再也無法忍受她對自己視若無睹,不顧周圍人投來的目光托著她的胳膊將她拉到了副駕駛。
張燕默默的盯著她不說話,仿佛想看穿他的一切。使著只有在她這個年紀才有的小性子。讓張彬覺得她越發撩人。
“我昨天沒接你電話是因為全家人都在”張彬開口說到。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給我打電話,你說和你有什么關系?”
“我給你打電話只是想告訴你我搬家了,學校的宿舍不讓住了。那我以后不給你打總可以了吧。”
“你別這么任性好不好?”
睡夢中張彬被電話鈴吵醒,他半瞇著眼接通了電話“張彬文鵬醒了”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