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容圖后,麗娘整夜無眠。想是柳郎太無情,只出現(xiàn)在夢里一次。麗娘思夢若癡狂態(tài)。
春香見春容圖,說:這圖畫的極像了,小姐美貌沒半分遺漏。不過,所謂才子配佳人,小姐身邊少一位姐夫。
春香也是不會說話,正是戳中了麗娘心口中。
麗娘說:身旁姐夫?我又何曾未想過。那夢中君子著實令人值得思念。
春香問:什么夢中君子?
麗娘說:就是游園回后,酣睡夢到的。我倆暢聊,聊到至歡處,累乏。他抱我于牡丹亭,云雨之歡后,還勸我在休息一會。正問我既然生于官宦之家,想必飽讀詩書,讓我題詩一首,用來對他的詩。還未曾題,母親就來了,我醒了。那時至今,不止思于那云雨之情,還念那“不在梅邊在柳邊”,那是何意?柳郎還是梅郎。麗娘似乎有訴不盡的情,還繼續(xù)說著:那些早就嫁了丈夫的不是為其夫畫像,就是為自己畫像。我的畫像給誰看啊!寄與何人啊!
春香實在聽不下去,被這情之思打動。說:小姐你何故思念至今。為了其思,你憔悴成皮包骨,這樣下去你會……只是夢中之事,何必多想。
麗娘:何故?要究其原因,就怪那游春感傷,怪那滿十六到及笄還未遇如意郎君。你想,弄梅心事,折柳情人,叫我如何不去想。
只嘆那癡情人種種,相思信夢中君。柳郎那為其發(fā)憤直至般配,當中狀元郎風光迎娶之事和麗娘為柳郎思念成疾,命喪不久矣相比似乎麗娘更深勾人心。為情怨的黃泉命,君卻還在廣讀閑書,不早日來尋覓!等不及等不及,麗娘將死。
中狀元果然風光,不過,那時間麗娘等不及。對其思念太深,病入心壤,要是這時候麗娘見到了柳郎她可能就不會這樣了。心病需心藥醫(yī)。治麗娘心之病,唯有柳郎做藥引。換句話說,柳郎是麗娘的藥。
中秋佳節(jié),陰雨綿綿。
春香守在麗娘身邊。麗娘問:今天是中秋嗎?春香說:是啊,剛下了一場雨。麗娘又感傷,說:中秋遇雨,終是團圓躲不過相思。我,將死了。春香,我春容圖上題的詩不雅,把它放在檀木匣子里,再藏于太湖石底。我就葬在那梅樹底下吧。
這言語,著實嚇了春香一跳。春香忙叫來其父母。正可謂,病床面前談不孝,來生再做其子女。
父母到,麗娘說:是麗娘不孝,不能給二位送終了。一語未完,已無力再說。其父母皆哭泣,其母說:我兒,你何故至此,那花園為哪般啊!傷情奪了我兒命啊!
隨后,春香講了那些事,之前這些事其父母也略有知曉。不管什么原因,其父母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已故。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可悲。
這里正受著喪女之痛,其國也遭受著金寇入侵。其父杜寶,升遷安撫使,鎮(zhèn)守淮揚。這時,那老先生也在身邊。說:小姐逝去,不易去當職。但皇命不可違,若是信得過老夫,小姐的后事就交由我打理吧。這樣也是好的,其父這樣想。于是,老先生說出自己的想法:小姐愿葬于后院梅花樹下,就葬于此吧。后花園建庵,叫梅花庵。用來供奉小姐的神位。你們看這樣如何。都表示贊同。
此事告一段落。
柳郎趕考,不習慣北方嚴寒,感染風寒。何必為難白面書生郎。這邊柳郎正看醫(yī),那邊麗娘判官見。
麗娘死后,遇判官裁決。起先有四位男子,皆被判別成花間四友為鶯燕蝴蝶蜜蜂。可略去。到麗娘才知,那花神舉動。
閻王:暮色而亡,是什么故事。
麗娘把游園感傷,夢中遇郎一一說與閻王聽。閻王聽出其中蹊蹺。問花神:你怎可擅自做此舉動?花神卻說:哪來的罪過,花神我奉命行事。他倆本有緣分。閻王說:你無罪?何必扮那秀才迷誤花容女?你花神罪業(yè)隨花敗?花神說:花神知錯,花再無開日。
閻王:那花間四友就由你差遣。另外,花容女其父杜寶還算清明事理,此事天庭已知,就將此女和花間四友一起吧。
話落,閻王又語:到底怎事如此傷感,那人到底姓柳還是姓梅?取婚姻薄來。
柳夢梅,中狀元,與那花容女有姻緣之分。看在此緣分上,閻王再次下達:杜麗娘,你且離開這枉死城,跟隨此人去吧。麗娘謝拜,說:閻爺,真真再生父母也。麗娘爹娘還在揚州可否見上一面?閻王說:可以。
閻王:此女陽祿長在,花神帶她到望鄉(xiāng)臺去吧。
麗娘指著望鄉(xiāng)臺里的揚州哭泣:爹娘在那,恨不得馬上飛奔過去。
閻王: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花神謹記,切莫壞了她的肉身。那花間四友你就派遣他們看著那棺材吧,只等到那破棺人來。肉身定要保護好。花神領命。
麗娘回陽間,還是那后花園。
巧的是柳郎患病,休息于那梅花庵。后花園已建成梅花庵。
那時,麗娘還沒來。
真是無法用言語訴說的緣分。四處走的柳郎,竟發(fā)現(xiàn)了太湖石底的檀木匣子。
柳郎打開,說:這畫的的是觀音吧!把它裱起來也比埋在這里強。很開心的收了畫。
庵里的老姑子來了,說已經(jīng)給柳郎安排好了住所,要柳郎隨她來。柳郎已經(jīng)收拾好,望著畫。想:這是觀音嗎?是觀音怎么沒有蓮花座?是嫦娥嗎?是嫦娥怎么沒有祥云托?柳郎看到了題的詩,知道了原來是女子行樂圖。那這是畫師所畫,還是女子自己描畫的。這“不在梅邊在柳邊”也是奇怪的很。似乎和自己的名字有關系,難不成是夢中的美人?
讓我喚作美人幾聲,美人可答應?
站起,踱步,題詩:丹青妙處卻天然,不是天仙即地仙。欲傍蟾宮人近遠,恰些春在柳海邊。
柳海邊,美人,我姓柳。
這等情分!可知麗娘已去,正等柳郎開館尋人?
柳郎,畫中人會來尋你,她的魂魄會要你找到麗娘棺。不知道柳郎那時候害不害怕魂魄,在不在意人鬼相戀。不過,人鬼相處只是一時的,麗娘會復生,和你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