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逃之夭夭
- 潑墨江山
- 喵初曉
- 4084字
- 2020-08-13 12:00:00
滕六六累了,滕六六想跑路了。
為了確認跑路跑得值得,她在當天晚上特地找了李滄聰確認了。
“我和玉璽同時掉水里你會救誰?”
“玉璽,你一個刺客不會游泳嗎?”
“如果我掉泔水里,你會嫌棄我嗎?”
“為什么會掉泔水里?”
“如果我不是刺客不是滕君鋒女兒,你還愛我嗎?”
“你在問什么?吃點心嗎?”
李滄聰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幾個一聽就感覺腦子不好的問題,居然因為回答得不好,滕六六就跑了。
就是,跑了。
跑得怎么也找不到的程度,比比和覺覺、整個暗二部都能找不著的程度。
找了滕君鋒他也攤手說過段時間就回來了的程度。
這個小丫頭,居然出逃?如果不喜歡這些宮里復雜的東西,他可以……幫她擋住的。
對呀,為什么沒有擋住呢?李滄聰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滕六六逃跑的理由吧。
“該死!還是要把她找回來啊!”
“九皇子,又收到信鴿了,江姑娘……”
李滄聰正準備出發:“先緩一緩,你幫我看著點,有問題再來親自找我。”
說著就走了,匆匆忙忙的。
——
江云兒愁得臉都綠了。
最近李滄城雖然天天來這邊看他,但她有一點有心無力了。畢竟誰每天晚上開窗能看到一些黑衣人就這么看著你,都不會心態多好的。
李滄聰不知道在忙什么,發了信也不回應,只有小廝跟她說讓她不要慌,多等等。
等來等去等不及了,她終于鼓起勇氣,跟李滄城說了:“阿城,怎么辦,我們逃離不了這里了,我甚至……可能會死。”
三皇子李滄城有一點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的是,只有他來的時候,監視的人才會偷偷藏起來,而大部分時候,他們是現身的,給了江云兒無窮的壓力。
“外面,有很多人監視我,他們都有武器,哪天扔一個飛鏢過來,我可能就沒命了。”江云兒決定實話實說。
李滄城打開窗簾看了一眼,確實沒人,但……打開的一瞬間,似乎有什么東西移動的感覺。
他選擇相信江云兒:“是父皇派來的人嗎?”
“我不知道。”
“一定是!怎么了,一個煙雨樓女子還能激怒他?”
“你們皇宮的事情,真的好復雜……我不想牽扯在里面……”這不是江云兒想騙李滄城跟她遠走高飛的謊話,而是她內心的話。她很珍惜這個真正把自己當寶貝的男人,所以她知道必須帶他走。
李滄城有點泄氣,但還是鼓起勇氣,找由頭和江云兒玩了很久的棋牌,看到她漸漸有了笑意,才離開。
但事情始終是沒有那么簡單的。
那天夜里,就有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了江云兒房間。
江云兒覺得有人盯著她,盯得她好不容易入睡,都一直醒過來。仿佛有人一直掛在她的房梁上,直勾勾地盯著她。
然后她驚恐地睜開眼:真的有人,掛在房梁上。
——
滕六六的習慣,是走的時候,讓暗二部也跟著消失。當然這個消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暗二部還是會接單,只是沒有門店接單了罷了。
暗二部是個狡兔三窟的組織,滕六六一直認為,既然是組建起來對付滕君鋒的組織,那么建在暗二部就是捉急。
于是滕六六大一點的時候,就自己找了五六個地方,買了下來作為根據地。平時這些地方就正常營業著。
比如這里,是臨城郊外小鎮上的一個四層小酒樓,這是離邢司最近的一個據點了。平時會招呼過路人,打尖住店。臨城畢竟是大城市,來來往往的路人很多,所以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暗二部搬過來,就把酒樓的頂層房間給包了。當然暗二部真的不是舉家搬遷的,刺客嘛,大部分云游四方的,缺錢了或者召喚了才會來的。所以滕六六過來的時候,也就帶了七八個人,其余就只是在暗二部那里留了暗號,告知去了哪個據點而已。
滕六六解壓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發呆,坐在酒樓里,點一碗不要錢的清酒和一些不要錢的瓜子,一邊磕,一邊聽路人聊天。
從風土人文,聊到愛恨情仇,家國仇恨。滕六六就愣愣地,放空大腦,聽著別人灌進來的消息,從左耳朵進去,再從右耳朵出來,不過腦子,就是聽聽。
這樣不至于發呆發呆會睡著,但是卻也意外的有樂趣。
或者有時候就是睡覺,滕六六因為做刺客,有時候夜晚忙一晚上,白天睡覺,很容易困乏,她就會熏一些令人昏睡的熏香,給自己熏個兩天不醒。
醒過來大喊:“餓死我啦!”,就開始瘋狂吃東西,吃飽了,睡醒了,心情也就變好了。
為此比比一直害怕如果有手下有歹心,會不會趁著她這個時候殺死她。不過,小姐的心情吧,就像六月的天氣,陰晴不定的,所以也還好,誰能知道她啥時候不開心呢?
滕六六這幾天可能真的是受到大打擊了,坐在桌子上坐久了,就回去睡,睡醒了吃飽了,也還是沒好過來。
似乎……似乎是等著誰來似的。
但那個人,他能找到這里嗎?找到了自己豈不是很沒面子,這樣的據點還能算是據點嗎?
想著這些,滕六六剛吃飽恢復一點的心情又落了下來。
“小姐最近都不怎么見好啊。”覺覺看著坐在桌子上,沒靈魂地吃著瓜子的滕六六,有些擔心。
“要我說啊,就是想姑爺。”比比一語道破。
覺覺很快明白了過來,然后低頭沉思:“這里雖然人來人往,很熱鬧,但越是熱鬧的地方,越是能把自己藏起來,這就是小姐所說的大隱隱于市。”
“你是不是想說,姑爺應該找不到?”
“是。”
比比想了想,拍了拍手:“不行,我們要幫幫小姐。”
“怎么幫?”覺覺問。
“告訴姑爺在哪兒,不就好了?”
“好像……是這個道理啊……”
——
李滄聰找著找著,就突然拿到了一封密碼信。
信是放在自己床頭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那種,很像是暗二部的作風。拆開以后,是一堆令人看不懂的字符。
似乎是什么密碼?但是怎么解讀呢?
李滄聰有點苦惱,抬頭思考,卻看到了一個看起來很困的女子。
“覺覺,你直接說在哪,不行嗎?”他攤手。
覺覺耿直:“不行,我打不過小姐。”
“那你這密碼,怎么看呢?”
覺覺也不直說,直接扔了一本小人書給李滄聰。
小人書的名字叫《關于我時空穿梭到先皇那年的那些事》。
這本小人書驚為天人,講了女主角某一天因為吃糯米團子被噎死,莫名其妙穿梭到了先皇還是皇子的那一年,早就知道了結局的女主為了一直很仰慕的先皇,開天辟地,創造了新王朝。在和先皇一起奮斗時,先皇以及所有競爭對手全都愛上了女主,女主一一拒絕,表示要奮斗事業,男人都是臭狗屎,然后完成了歷史偉業,又吃了一個糯米團子噎回現代的故事。
看完,李滄聰只想把它趕緊燒掉,被搜出來怕不是要死,寫的都是啥?
“這啥?誰寫的?”
“大小姐寫的,每章一句狗屎,看不出嗎?”覺覺不明白,這強烈的畫風基本就是把作者是誰懟人臉人了啊。
“我又不是你滕家兒子,我哪能知道……不是,這玩意,居然印刷出來了?”
覺覺認真解釋:“這是十四歲的大小姐,某天吃糯米團子噎到了,然后喝水緩解后,突然想出來的故事,二小姐很喜歡,就拿去印刷很多本,在暗二部是主要的密碼本之一。”
“大小姐知道嗎?”看這明顯是黑歷史的小說,李滄聰忍不住為滕冰冰捏一把汗。
“不知道。”耿直,就是耿直。
李滄聰對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開始在書里翻閱起來。
這張密碼紙的密碼其實不難,只是做了兩次加密,主要是這密碼本實在是沒人找得到的神品。
第一次加密是把數字轉換成了象形文字,把象形文字破解后,根據文字下面拿來隔斷的點或者線,再分出是第幾頁的第幾個字。
這些點和線畫的和字融合在一起,屬于非常迷惑性的標點,要不是覺覺幫他圈了出來,好多字都根本看不清。
“你這么幫我,滕六六還不是打死你?”李滄聰對著數字翻小說,信息已經開始躍然紙上。
覺覺:“這本書在刑司的暗二部的書架上是有的,密碼紙是直接貼在暗二部的布告欄里的,就說姑爺您天賦異稟,又非常努力。破解了密碼并對著全書架的書破譯了一遍,最終得出了答案。感天動地,可喜可賀。”
“……”
最后拼出來的地點,居然也還是數字,不過這次,是個坐標。
感情還是三次破譯?
熱心的覺覺仍然給了一張地圖,讓他直接根據那張地圖計算坐標,很快就找到了臨城小鎮上的酒樓的坐標。
“等會兒,這地圖,是臨城地圖,你們據點都是臨城?”李滄聰問。
“不是,就這個據點,是臨城。”
那你幫的是不是有點明顯?李滄聰想問,但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覺覺不愿意李滄聰立刻和她一起過去,非要她先回去,讓李滄聰假裝找到,明天再去。
為了感謝人家的幫助,李滄聰也只好在第二天,拿著臨城地圖,裝模作樣進了小酒樓。
“哎呀客官,您是剛來臨城玩吧?打尖還是住店那?”小二看他拿了地圖,還以為是外地人。
李滄聰環顧了周圍一圈,嗯,還沒下來,不過也是,這才上午,恢復自由了的滕六六一定不會這么早起來。
于是揮了揮手:“給我先安排一間房間,然后上一點清爽的飯菜吧。”
“好嘞!”小二利索地去收拾了。
吃了沒兩口,就看見一個穿著墨藍色裙子,看起來沒什么禮貌卻漂亮可愛的小姑娘揉著眼睛走了下來:“我要吃刀切饅頭。”
小二火速拿出蒸好了的刀切饅頭,把一個放著“訂位”牌子的桌子收拾出來,給滕六六坐。
“喲,這該不會是這里的掌柜吧,風頭這么大?”李滄聰大膽地走了過去。
滕六六看了一眼李滄聰,愣了一下,以為自己沒睡醒,又用力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找過來的?”
“暗二部密碼條破譯過來的。”李滄聰演得很好,仿佛真的費心找了一番,樓上的覺覺忍不住豎了個大拇指。
“我不回去。”少女很倔強。
“我沒說讓你回去,我已經定了三天的房間了,我陪你,到期續。”
滕六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平時在這里都做什么?”說著,李滄聰吃了一個刀切饅頭,還怪好吃的。
“吃吃睡睡。”滕六六揚起嘴角,看著李滄聰,就好好看看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說話算話。
——
“父皇,兒臣有一個不情之請。”李滄樂這幾日趁著皇妃出事,居然以回宮收拾的理由,順理成章回了宮。
確實也待了一段時間,媳婦也死了,大臣也不敢過于反對。
皇帝做著老年養身操,似乎已經猜到了什么:“怎么,一個走了,就想找一個補上了?”
“父皇英明!”
皇帝有點不屑:“哪家姑娘啊?”
“隔壁縣城的師爺家的女兒。”
“繞得真遠,怕不是你哪里安排的。”
李滄樂笑笑:“怎么會,有名有份的,您請放心,是個漂亮姑娘。”
“你還真是喜歡漂亮姑娘,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吧,二婚了,朕也懶得操持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滄樂恭恭敬敬地叩了個首。
隔天,圣旨就送到了滕園園的桌前。
“真的要嫁給李滄樂嗎?”滕園園自己問自己,看著桌子上李滄樂送給自己的簪子,是一個套了套子的金簪,揭下表面的金殼,里面是沾滿毒的細針。
這是李滄樂送給她的,讓她可以保護自己,讓她放心他不會對她怎么樣的保證。
滕園園想了想,把簪子收了起來。
因為腦海里浮現了李滄初酸溜溜的表情,倒也不用保護得很好,只要能刺激到李滄初,好像危不危險……
也無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