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玫臨走前還給自己找了個事做。

她是長房嫡女，按理說周家內宅上下之事她該替她娘親管管。

她馬上就要走了，在這之前要把她同父異母妹妹的親事給敲定才行。

“女兒要去修仙了，這第一個成婚的不就該是妹妹了？”

不想讓原本找自己的好親事因為自己去修真了就落在那個姨娘生的蹄子身上。

若因為有個修真的姐姐讓那小蹄子身份跟著水漲船高反而嫁得更好那更不行。

周玫要幫妹妹選夫君的這想法，她爹娘思考良久，真就同意了。

？

莫不是因為周玫傻了這么多年終于清醒了，重要的是被仙人測出有修仙資質，所以比較放縱她？

大概這就是“寵”吧，寵就是讓其為所欲為。

反正現在的周玫就幫著她娘參謀參謀她妹妹的夫婿。

“我看這個讀書人就不錯，讀書好，雖然家境貧寒。”

周玫她娘瞧著也不錯，八字看著也還好。

這消息被傳到周玫她妹妹那里，她妹妹都訝異了。

“姐姐不是自從落水醒來后就一直看不慣我么，這，怎么會？”

這妹妹其實就是不知道周玫是怎么想的。

現在的周玫是現代來的，想法自然同古人不同：家里窮的讀書人很可能是鳳凰男，呵呵……

說回藺月，藺月在周家花園不小心看到了周玫那妹妹，她正拉著她娘親，也就是周老爺妾室中的一個，兩人在花園樹叢后，本是來賞花的，此時卻遣退丫頭，相對眼眶微紅。

“女兒還想……多侍奉娘親……”

“兒啊，你要記住，在大小姐面前可不能這樣叫為娘……”所有妾生子只能喊大房娘親，她只能被親生女兒喊作“姨娘”。

額，在假山后現在不方便出來的藺月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這母女二人又悲傷地談了些話。

原來這位姨娘和許多其他女子一樣，原是農戶之女，因長得有幾分姿色，當年被人拐了賣給周家做丫鬟，后做了周老爺的姨娘，她半輩子謹小慎微、矜矜戰戰，如今唯一的女兒馬上也要離自己而去了。

藺月聽著她們的話，其中也談到了周玫的一些變化，心想同是嫡女，怎么她見過的周家二房那位嫡小姐就那么知書達理，溫柔可親。

……

藺月等她們走了才從假山后出來。

她在想一個事情，為什么……為什么這里的女子都這么可憐呢？她們身如浮萍、身不由己，一輩子像個貨物一樣被人擺布自己一生。

周玫的娘也是可憐，身為妻子還要看丈夫納妾，心里該有多難過、多憤怒啊。

雖然以前的事情藺月都記不得了，但她隱隱約約覺得……這里的好多是不對的。

不僅僅這些，還有好多其他……

如果有一個地方，一個丈夫只能有一個妻子，女子也可以考取功名，如果有這樣一個地方的話……嘶，隱隱約約頭又痛了起來。

她又想到了自己之前在逐源縣看到的有從其他地方逃難過去的難民，是因為天災或者地方豪強欺壓，不得不流落他鄉。

“唉，”藺月不禁感傷了起來，“若天下人都能吃得飽、穿得暖，如果人的命沒有貴和賤，如果……如果天下人人都能修真？”

不知為何她就想到了這里，既然修真者都那么厲害，那如果人人都能修真的話？

可是……人吃得飽了穿得暖了之后，肯定又會生出新的是非來的吧。

黑沒了，天下不會是白的，而是會誕生新的黑。

但，

總比現在好，什么都不變化的話是肯定不行的，將來一定是會比現在要好的吧？

“嘶——”頭越來越疼了，不能再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