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自習，數學老師拿著兩本書進來了“同學們，昨天的試卷是不是有些難，有的同學抱怨剛開學就做函數，我也可以理解，第一章集合大家應該都預習過，比較簡單，這張函數的卷子是給大家看看，挑戰一下自己，發現了難度，就要好好學函數了，函數可是高中數學非常重要的……”

“什么歪理，沒講就讓我們做？啊，市實驗高中就是這樣摧殘祖國的花朵的嗎？”崔詩雨在一旁抱怨?！按蟾攀窍胩崆疤嵝岩幌掳?，不過鹿洋竟然都會做，太可怕了”林零看了看自己手中仍舊空了幾道題的數學卷子。

數學一直都是她的弱科，也因為這層原因，她爸一直都會找人幫她找數學老師當班主任的班級，從小到大，林零一直都是班主任的“特殊照顧對象”。

“等會把卷子收上來，我看看情況，接下來的時間，大家接著預習?！敝v臺上，數學老師抽出講臺上的椅子，坐了下來。

林零剛打開書就聽到班主任喊了她的名字“林零，帶著試卷來一下?！?

“靠，林零，你咋了，班主任咋一上來就叫你，哎呦我去，下一個不會是我吧？我還沒做完啊啊啊……“崔詩雨在一旁慌得像是班主任喊了她，相比于她，林零則鎮定多了，她知道她爸又“幫她打點好了”。她拿起卷子，面無顏色的從座位出來。

鹿洋聽到班主任喊林零時也有些驚訝，然后微微抬頭看著林零，卻看到林零拿起卷子從座位出來時一臉的冷漠，他不知道用什么詞來形容那種冷漠，似乎是死刑犯登上刑場時聽之任之的那種感覺，沒有希望，也沒有一絲活氣。鹿洋被林零那一瞬間的眼神楞住了，讓他想起那晚做自我介紹時那雙很大卻沒有亮的眼睛，仿佛無底的黑洞，沒有回響。

“她還是這么受班主任待見，以前初中她就待了兩個月，班主任也很關照她。”段月明看著講臺上的林零小聲的感嘆。

“啊，還是老樣子。”高杰也跟著說

“什么老樣子？為什么班主任都喜歡找她？”鹿洋冷冷地問道。

“如你所見，開學第二天就被班主任記住，這是為什么呢？”高杰抬著下巴向講臺地方向點了點。

“家長？”鹿洋接著問?！班?，她爸，我舅舅，特喜歡跟班主任聯系，從小到大，零零的每個班主任，我舅舅都能跟他們搞好關系，讓他們平時照顧零零的學習，其實我有時候就看不下去，說是照顧學習，其實不就是監視嗎？零零在班有一點出格的事情就會被她爸知道，好在零零比較聽話，不像我，要是我，估計會被我爸打死。”高杰嘆了口氣。

鹿洋低下了頭，沒有再看講臺上的那個女孩，盯著一道數學題，始終沒有下筆，不知怎的，覺得胸口有些發悶，仿佛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前面的椅子有抽動的響聲，林零回來了，他小心翼翼地窺聽著前面那個女孩地一絲一毫地響聲?！盀槭裁春澳闵先パ?？我好慌呀，不會喊我吧？”依舊是崔詩雨慌里慌張地擔心。

“不會，預習吧，別說話了，小心班主任注意到你?！绷至爿p聲地說著，鹿洋卻感覺那聲音是那樣疲憊，仿佛不能再承受一點點壓力。

鹿洋看著前面的女孩呆呆地握著筆，沒有一點動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零看著眼前的題，覺得有些模糊，這是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她，扭頭看，是鹿洋。

“幫我把筆撿一下，謝謝“

“啊，好”林零低著頭在桌子下面看了一圈也沒找到，“沒有呀，什么顏色的筆？”

“哦，白色，你再看看。”鹿洋特意比劃了一下。

林零彎下腰，在地面看了半天，頭伸到桌子底下望了望也沒有，準備起來問問鹿洋到底掉哪去了時。

“砰”她的頭磕到了桌角

“啊，啊，好痛”林零捂著頭卻聽到鹿洋在后面笑，笑得桌子都在抖動，頓時感覺自己被“辜負”了，撂了句“不找了，你自己找”就把頭扭過來了。

扭過頭后，林零越想越氣，顧不得想剛才班主任的事情。

“你雖是那無底的黑洞，我卻也想努力照進一些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