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進(jìn)入老大爺家。

小瀾瀾懷著緊張害怕的情緒觀察。

簡樸。

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碟菜，一碗飯。

房間門戶緊閉。

微弱的陽光透過玻璃，結(jié)出蝴蝶的形狀。

“喝茶嗎？”

小瀾瀾搖頭，陳道卻說道：“要，鐵觀音，謝謝。”

師叔，人家這么窮，你還要喝鐵觀音。

隨便喝口水不行嗎？

老大爺?shù)男θ菘艘幌拢认閷?duì)陳道笑。

“好的，等等。”

老大爺去沏茶。

“師叔，下一次能不能看情況再說話。”

“人家問，我回答，有問題嗎？”

“沒有，就是。”

能不能不要讓我丟臉。

我是女孩子，臉皮薄。

“我想喝鐵觀音，有錯(cuò)？”

為什么你能擺出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你想喝，和你在別人家喝是兩回事。

“不是，師叔，我們不能失禮。”

我們是名門正派之人。

雖然沒落了。

可我們的思想告訴我們，要注意形象。

“你好，鐵觀音。”

“謝謝。”

陳道坐下，喝茶。

“有水果嗎？”

忽然間，想吃水果。

小瀾瀾剛坐下來的屁股立刻跳起來。

感情我剛才白說了。

師叔，能不能要點(diǎn)臉。

水果，我們不是來做客。

“西瓜可以嗎？”

“我不喜歡吃西瓜。”陳道理直氣壯道：“我想吃葡萄。”

“好的。”

老大爺嘴角抽搐，被陳道的無恥給征服。

臉皮如此之厚，去到哪里都不會(huì)吃虧。

他勉強(qiáng)扯出一個(gè)笑容，讓自己有禮貌退出。

“叮，老大爺贊嘆你的臉皮之厚，屬性點(diǎn)加一。”

才一點(diǎn)。

好弱。

“師叔，你餓了嗎？”

“有點(diǎn)。”

“師叔，能不能？”

你餓了，不能忍一下？

我們出去吃好吃的，非要在別人家里吃水果。

你不覺得丟臉，我也覺得。

很奇怪的師叔，從進(jìn)門就奇怪。

“師叔，難道是？”

小瀾瀾靈光一閃。

師叔每次奇怪的表現(xiàn)都是針對(duì)鬼。

難道說？

“老大爺是鬼？”

弱弱問一句。

她內(nèi)心是不愿意相信這個(gè)事實(shí)的。

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鬼？

她雖然實(shí)力不高，人和鬼還是能分清楚的。

“是。”

“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來的。”

我用雙眼看出來的。

難道，你沒看出來？

面對(duì)師叔的質(zhì)問，小瀾瀾硬著頭皮點(diǎn)頭。

不能輸了氣勢(shì)。

“很好，小瀾瀾，進(jìn)步不少，既然如此，他交給你了。”

不是，師叔，我還沒答應(yīng)呢。

你不要一錘定音。

“師叔，我覺得我實(shí)力不足。”

“不要小看自己。”

“我沒有小看自己，師叔。”

“忘記師叔教你的符篆了嗎？”

“沒有。”

“足夠你對(duì)付鬼怪。”

“師叔，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

害怕啊。

心虛。

那毫無作用的符篆，真的有用？

一張小小的黃紙，隨手能撕碎。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相信我。”

“師叔。”

師叔越是這么說，小瀾瀾越是不安。

這個(gè)師叔最喜歡惹事。

老大爺拿來水鬼。

陳道不動(dòng)。

小瀾瀾?zhàn)I了，想吃一顆。

拿起來，遞給師叔。

陳道婉言拒絕。

“師叔，你不是說要吃葡萄嗎？”

鮮艷的葡萄，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散發(fā)出誘人的香味，小瀾瀾忍不住哽噎。

“你吃。”

不像是師叔的為人。

小瀾瀾?yīng)q豫了。

師叔在憋壞事情。

“師叔，你是長輩，你不吃，我怎么能吃。”

試探一下。

師叔不吃，找了一個(gè)借口。

小瀾瀾眨眼，有問題。

肯定不是好吃的東西。

放回去原位，小瀾瀾悄悄問：“師叔，葡萄有問題嗎？”

“沒有啊。”

抽出一張符，在小瀾瀾眼前晃動(dòng)一下。

小瀾瀾眼前一亮，原本看不到的東西，瞬間清晰。

等她低頭看葡萄的時(shí)候。

“嘔。”

猝不及防吐了。

小瀾瀾堅(jiān)持不住。

葡萄，變了顏色。

黑白色，血淋淋掛在上面。

十分新鮮。

剛剛從眼眶中摳出來的眼眸。

“嘔。”

差點(diǎn)吃了。

小瀾瀾怒氣大增。

“師叔。”

埋怨師叔不告訴自己，拼命勸說自己吃。

太壞了。

“小瀾瀾，師叔告訴你一個(gè)真理，世間險(xiǎn)惡啊。”

師叔讓你知道什么叫做世間險(xiǎn)惡。

以后，不要隨便相信任何人。

親人，也不行。

“你滾。”

“小瀾瀾。”

“哼。”

她，生氣了。

可惡的老大爺，可惡的惡鬼，竟然讓她吃這種東西。

看我不弄死你。

拿出一張符篆。

最近幾日的辛苦學(xué)習(xí)，小瀾瀾學(xué)會(huì)了一種符篆。

驅(qū)邪符篆。

效果如何，她沒有嘗試過。

第一次，放在你身上。

“老大爺，你吃。”

“謝謝你啦，小姑娘，我不喜歡吃甜的東西。”

老大爺委婉拒絕。

“小姑娘多吃點(diǎn)，這東西，對(duì)你有好處。”

“我會(huì)的，大爺，這是小輩送你的禮物，務(wù)必收下。”

你請(qǐng)我吃葡萄，我給你禮物。

禮尚往來。

咱們不能沒有禮貌。

“大爺，不要拆開。”

老大爺不接，他警惕看著小瀾瀾。

“不用客氣，拿著。”

硬塞過去。

老大爺接住符篆。

符篆，滋滋焚燒。

沒了。

這就沒了？

小瀾瀾回頭看師叔，說好的天下無敵。

為何焚燒了？

“大爺，剛剛那是假的，這才是真的禮物。”

一次不行，來兩次。

老大爺繼續(xù)接。

符篆焚燒。

灰燼落地。

又是一樣的情況。

小瀾瀾不信邪，再給。

“滋滋。”

焚燒殆盡。

老大爺，毫發(fā)無損。

“大爺，不好意思。”

小瀾瀾臉紅，怎么回事，為什么不起作用。

“沒關(guān)系。”

老大爺笑容更濃。

他揮手。

“小姑娘，你給大爺禮物，大爺也給你一份禮物。”

互相送禮物。

咱們都是有禮貌的人。

“不了，大爺，我不能要你的禮物。”

不用她要，禮物自己走出來。

熟悉的面孔從房間出來。

章可龍。

他出現(xiàn)了。

齜牙，微笑。

他對(duì)我揮手了。

我的天，他不是死了嗎？

小瀾瀾擦亮眼睛，我出現(xiàn)幻覺了？

“師叔，章可龍？”

“如果我沒有看錯(cuò)的話，是章可龍。”

你說了等于沒說。

真的是章可龍。

他的狀態(tài)不對(duì)勁。

陽氣呢？

活人的氣息呢？

都沒了。

就好像，他是一件玩具。

可是，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