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要走時,他們的士兵躁動起來,“不能讓他們走,人就是他們殺的。”他們起哄說。偏偏這個時候他們的援軍到了,本來我們要走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但現在局勢扭轉過來了,他們人多勢眾,如果硬闖我們肯定會傷亡很多,我們本來就什么都沒有做,卻因為誤會傷亡那么多就得不償失了。盡管百里凈相信我們,但是他的部下不信,他又不能獨專放我們走,這樣他會寒了將士的心。
帶兵前來的是一個固執倔強的將領,可以說是剛直不阿到不近人情,根本聽不得百里凈的話,更別說我們的話了,氣得我實在忍不住了,“你以為我落音是你們想抓便抓的嗎,我們望城一直本本分分,不曾做傷害南國百姓的事,我們是亂臣賊子,但我們也只不過是一群被逼得沒有辦法的人,如果你們南國真的做到對昭民一視同仁,怎么又會有這么多人跟著我亡命?今天我們沒有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信不信由你們,抓不抓得住也得看你們本事了。“我說。
我們坐上了馬,準備沖出去,但是他們人這么多,能不能出去我也沒有把握。百里凈一下子躍上我的馬,“事情真相究竟是怎樣,本王一定查清真相,給煙柳鎮這些亡魂交代的。“百里凈說。他拉起馬韁,”干嘛,你又要帶我走嗎?云先生說的你沒有記住嗎?你若再這樣做,他不會放過你的。“我說。”你想讓你的人跟著你折在這里嗎?現在不把你擄走,給南國將士一個交代,他們拼死也不放走一個你的人的。“百里凈說。我猶豫了一下,百里凈立馬駕馬快速奔出去了,他帶來的人也立馬跟上。”落音先交到我手上了,查清真相后自然送回望城。“百里凈說。
魏遠山正要來追,涪陵攔住了他,“凈兒不會傷害少主的,你看不出這是凈兒的緩兵之計嗎?”涪陵說。“那又如何,我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阿櫻被帶走,那些可都是南軍,萬一百里凈護不住她呢?”魏遠山說。“可是落少主一定是希望你把所有人平安帶回去,你現在以卵擊石,她真的會開心嗎?”涪陵說。魏遠山知道涪陵說的是對的,涪陵都知道落音是什么性子,魏遠山怎么又會不知道呢,她就算自己受傷也不要任何一個人受傷,現在硬拼過去,肯定不是落音想的。南軍自然知道擒賊先擒王,現在落音都在他們手里了,再為難其余的人也沒有意思,而且他們也不想立馬和望城宣戰,南部最近有又動作,百里冽又靠一股不明勢力占據金福郡,現在絕不是找望城麻煩的時候。
百里凈把我帶回了定西城,這以前是魏遠山鎮守的地方,百里凈剛來的時候不服的人有很多,但他現在都讓他們心服口服了,有一些人是魏遠山的舊部下,他們是認識我的,見我被百里凈帶回來,開始是開心的圍上來,因為他們太開心可以再見到我了,但是下一秒就反應過來,現在的我是望城少主,看架勢我是被百里凈捉回來的。他們面面相覷,然后紛紛上來向百里凈求情,百里凈根本不理他們,下了馬然后伸手來接我,我坐在馬上一動不動,他直接把我拉到他肩上,倒扛著進去營帳。
我現在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他把我放在床上,交代手下去準熱水就出去了,我本來是閉著眼睛,側躺著面對墻內,聽見好像沒有人了,我悄悄睜開眼睛,這里好像是百里凈的營帳,很是簡約干凈。我躺著好像能聞見枕頭上還有他的味道,我輕輕撫摸了一下,原來他每晚都會枕著這樣的枕頭入睡,我趕緊坐了起來,我怎么能對他的味道這么清楚,還有一種留戀的感覺。
我一起來就發現枕頭邊上有一個木雕,巴掌大小,我拿起來一看,是個小女孩模樣的木刻,木質是上好的,但是刻的七歪八扭,木刻已經產生了一層薄薄的包漿,看來有一些年頭,而且它的主人一定經常把它放在手上。我把這個木刻放在手上端詳,手法稚嫩,應該是個小孩刻的,是個小女孩嗎?她自己刻了自己的模樣送給百里凈,百里凈收藏了這么多年,又放在枕頭邊上,是喜歡這個女孩嗎?可是也沒有聽說百里凈和平城那位女子走的近,反倒是百里凈清冷之名在外,就算有愛慕他的女子也只敢遠遠望著,怕刻意的接近會自討無趣,失了體面。
仔細端詳了木刻也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是一個極普通,極簡陋的木刻,只是能勉勉強強看出是一個女孩模樣,有人進來了,我把木刻放回原位。那些人提了幾桶水倒到了屏風后面的大木桶里面就又出去了,我讓他們換了冷水,現在的我從不洗熱水,因為一碰到熱水就會全身發抖。
百里凈好像很忙,到現在都不見他人影,不過正好,剛剛在煙柳鎮時,我身上沾了不少土,現在可以好好的洗一洗。我脫了衣服舒服的泡在水了,我都快有睡意了,又想起這可是敵營,一下子清醒過來,這是百里凈的營帳,如果他回來了怎么辦?我趕緊起來穿衣服。
這衣服竟然是百里凈的,是白色的里衣,寬寬大大的,我怎么這么不小心,百里凈這怎么會有我穿的衣服?我的衣服已經臟了,不可能再穿上去,不洗還沒有事,洗了再穿臟衣服我心里是絕對是接受不來的,我只能穿上他的里衣了,我本來就矮他許多,現在總是四處奔波,從江家滅門之后就沒有一天是睡得著的,我比以前瘦了不少,穿著百里凈的里衣就像是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我剛剛扎上帶子百里凈就進來了,好險啊,我心里想,但是是不是好險我也不知道,只有百里凈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