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劃了一個月,我準備攻打菱邰城,外公給我調了五千精兵,再加上我的人,就算不能一舉攻下菱邰城,也能重傷他了。以前我只想著讓事情趕緊過去,讓一切平靜下來,所以讓別人像個木偶一樣牽著鼻子走,現在我要切斷拉著我的繩子,主動出擊,我要讓幕后之人無從躲藏。
討伐前我收到一封信,是從望城到菱邰城要經過所有城的不防圖,還有路線,云先生認真看了之后覺得沒有問題,“少主,你覺得這是誰送的?可不可信?”云先生問。我也猜不出會是誰,百里凈不可能讓我去討伐百里冽的,直到我聞見信上有一股禾雀花的味道,我知道是誰了,心里很感動,原來他一直在默默的幫我,“這些都可信。”我說。我把信收好,我想著原來我還是有故人的,心里有些安慰,但是又想起平城的那些日子,對比現在的情景,不免生出悲傷之情。
我帶著八千人聲勢浩蕩的討伐菱邰城,按著信中的路線,我們避開了南國的所有重要城鎮,走的幾乎是荒道,而且要所經過的都是小鎮,就算知道我們是望城來的他們也不能怎樣,有些鎮甚至沒有城墻,守衛都沒有,我們進去了百姓只是遠遠的躲開。從望城到菱邰城要一天時間,我們中途進了一個無名的小鎮休息,我們一到茶鋪,休息的人全走了,攤主似乎并不想招待我們,但是又害怕我們殺了他,煮了茶水就不屑的放下走了,士兵見他態度不敬,正想找他算賬,我攔了下來,因為我是要找百里冽算賬的,不是拿南國百姓撒氣的。
“你說冽王怎么好好的就要叛了?莫不是這個丫頭搞的鬼?”圍觀的南國百姓中有人說。“是啊是啊,冽王那么恭謙溫潤的人,這么多年一直是“平城三絕”榜首,還時常接濟百姓,這么好的一個人怎么說叛就叛了,說不定就是這個丫頭逼得,聽說那天她帶了尋音魂沖進平城,平城就亂了,江家還不知道怎么就被滅門了,聽說她一人在江家門口殺了百余人。”一婦人說。我聽見他們說江家,不覺的捏緊了水杯,“說什么呢你們,信不信我一劍送你們去見閻王?”石玙聽不下去了,站起來說。這些人污煙的散開,“落音這個女羅剎要殺人了。”他們大喊著逃跑。
“女羅剎,呵,確實是,一日殺百余人確實是羅剎了,今后我這個羅剎還會向更多的人索命的。”我說。我帶著大家啟程了,那些百姓又圍了上來,“你們聽說了嗎?連魏遠山都去她那邊了,現在青剌有多有動作,朝廷顧不上她,她現在就是招搖了。”有人說。“魏遠山真是讓我失望,怎么就當了亂臣賊子了?要我看,江家的人就是死她手里了,哪有什么神秘人,大家可別忘了她是落音,是昭國公主,而江家是伐昭的大功臣,八成是江家撿了狼回來了。”一位男子說,旁邊的人紛紛議和,覺得他的推理很正確,滿足了他們看戲的心。
“朝廷那天騰出手來征伐她,我第一個叫好,一個女人家家的,不在家好好待在,帶一群男人到處禍亂百姓,真是無恥。”一個體態胖胖的女人說,同是女人,她卻如此詆毀我,看來是很認同女子地位就該低下,這種人就是骨子里有奴性,偏偏好多婦人還跟著贊同了。什么樣的謠言都有,我一路上聽了許多嘲諷挖苦的話,但是我不會在意的,現在的我不會輕易被別人帶著情緒跑,他們是譽是謗都與我無關。
我到了菱邰城下,據我所知百里冽的兵力只有四千,他占了菱邰城之后就在菱邰城大捉壯丁,現在城墻上有一半的都不是真正的兵,而是毫無經驗的百姓,百里漠不會管他的,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他正好坐收漁翁之利,等我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手,所以就算菱邰城附近有百里漠的人,他也會按兵不動的。我在城下宣戰,出來的是百里冽,現在的他盔甲著身,和平城那個坐在輪椅是完全的兩個人。
“江二小姐,別來無恙,但是你怎么一身紅衣?不用守喪嗎?”百里冽說。“你認錯人了,我是落音,我穿紅衣是要給冽王送葬啊。”我說。“哈哈哈,有意思,怪不得百里凈都被你迷了魂,三番四次為你與父皇作對,是啊,三番四次作對都沒有事,而我一犯錯就是不可原諒,你知道我知道你們在算計怎么讓我進網的時候是什么心情嗎?最后一點幻想都破滅了。”百里冽開始是對我說,到最后好像是在跟自己說。
“是你自己癡心妄想要得到不屬于你的東西,可是偏偏為什么要別人為你犧牲?”我說。“要怪只能怪你是落音,我只是把你斷掉的人生給你續上罷了。”百里冽說。“虛偽至極,百里冽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我說。“代價?我沒錢沒勢,沒有百里冶的那樣的母家,沒有百里凈那樣的寵愛,我算盡一切,最終才換來這么一個機會,還是被你落音給毀了,你還要我付出什么樣的代價?”百里冽說。
“你所說的都是你活該,是你應該受到的罰,但是并不能抵消你欠我江家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