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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青梅竹馬

方相家只有個比許悠兒大三歲的孫子,尚未婚配,丞相夫人到許府來了兩次,雖然沒有明著說,但是言語之間的暗示,許夫人和許宏文也就明白了。

拒絕方相,就等于是將這次大好晉升的機會拒之門外。

答應方相,畢竟他家日薄西山,以后只有仰仗許府,再難以給許府帶來什么利益。

而許悠兒和簡家三公子一向感情不錯,簡將軍家如今勢力日趨上升……

許宏文夫妻在許悠兒的婚事上態度不明,方相夫人來,禮節周到熱情,也讓許悠兒作陪,卻裝聾作啞只字不提婚事。

許悠兒畢竟沒有父母圓滑世故,每次見到方相孫子方興一臉討好猥瑣的笑,就覺得惡心,恨不得這一輩子都不要見到他才好。

于是,她跑出來至少有一段時間看不到那個令人厭惡的家伙,也覺得心情爽快多了。

簡鈺聽許悠兒這么一說,再看眼前這一臉委屈的少女,她晶瑩剔透的肌膚閃爍著珍珠般的光澤,如云秀發從肩頭垂落,杏仁般的瞳孔里深深地映著他的身影,再不是當初那個喊著鈺哥哥跟在身后玩的瘋癲的小丫頭。

她長大了,出落的如此水靈美麗。

簡鈺這樣出身名門又有功名在身的少年將軍,身邊也不乏有富貴之家想締結姻緣,也有人往府中送少女的畫像,美貌端莊,文雅秀麗,活潑天真的……此時看來竟然沒有一人能比得過眼前這女子的明媚動人。

忽然發現自己走神,簡鈺忙收回看向許悠兒的目光,玩笑道:“那也很好啊,方相可不是輕易能看上什么人的。”

許悠兒見簡鈺如此說,大感失望,恨恨道:“我才不要嫁給他那個長得象老鼠一樣的孫子呢。那小子每次看見我就上下打量,恨不得要把我吃進肚里去,聽說他成天往醉夢樓那種地方跑,就在我出來的前兩天才和人為了個煙花女大打出手,結果被揍成了豬頭。”

想到豬頭,許悠兒不覺撲哧一笑,隨即又生氣道:“要是我當時在,肯定要好好補上幾腳,讓他不死也殘,省的來煩我。”

簡鈺也被許悠兒逗笑了:“看你說的那個方公子一無是處,真有那么差?”

“你不信?雖然說我覺得這世上最好的就是鈺哥哥,但是那個方興實在是連一般也算不上,這個真不是我故意詆毀的。”許悠兒看著簡鈺,臉上顯出動人的光彩:“如果是簡府上門,我也許會答應的。”

簡鈺看到她的臉一紅垂下頭,心中一動,卻故意道:“你是說我大哥二哥?不錯,他們一向對你很好,我爹娘也把你當女兒不見外,這倒是一樁妙事。”

“誰說是他們了?”許悠兒抬頭怒道。

可是看到簡鈺眼中劃過的笑意,她知道他不過是在逗她,不好意思地一扭頭,屋中出現了片刻安寧。

“鈺哥哥,如果我爹真要把我許配人家,你能不能先上門?”許悠兒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個時候?那不是擺明簡家要跟方家搶人?

簡鈺畢竟比許悠兒年長,見識多,這次再見,的確有些感覺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是……

“悠兒,你是不是想的太遠了?既然尚書大人和夫人都沒有表示什么,證明他們也不一定要將你嫁進方家,別急。”簡鈺勸慰道。

許悠兒輕輕將頭靠在簡鈺肩膀上,把玩著一縷青絲道:“真的嗎?我爹娘不會為了我爹的前程把我送給那個浪蕩子?”

方相就要退下來,許宏文一向精明,何況許悠兒是他的心頭寶,他應該沒有那么容易將這顆好棋大材小用。簡鈺不敢肯定,但是許家一直曖昧不明的態度已經揭露了他們的想法。

“你爹娘那么疼你,不會隨意把你許人的。不過,如果你再這么胡鬧,尚書大人要是對你失望,有可能會想早些而把你嫁出去落個清靜。”簡鈺雖然有些嚇唬許悠兒,但是他說的也不無道理。

許悠兒果然慌張地抓住他的胳膊:“真的嗎?我也不想啊,可是你不知道今天那個鄉下野丫頭多可惡!我不過是多說幾句教訓她老實點罷了,我爹都不聽我解釋,好像全是我的錯。”

“不管是不是你的錯,我可聽外面傳言尚書小姐飛揚跋扈,在城門口縱馬奔跑,縱容手下打傷行人,掀翻馬車,民怨沸騰……這件事情,如果沒有人注意也就是小事一樁,但是鬧大了,你爹肯定會受影響。所以你要是想尚書大人象以前那么疼你,舍不得你嫁出去,首先就得把這件事情平息了。”

簡鈺說的很有理,但是要許悠兒去向那一對鄉村母女賠禮道歉,她可做不到。

于是撒嬌,借口她跪的腿疼去不了,要簡鈺幫她擺平。

簡鈺也知道許悠兒這嬌慣壞了的大小姐,就算明白能屈能伸的道理也做不出來低頭認錯的事情,何況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只當這是在為許宏文做面子。

簡鈺反正換防無事,也就遂了許悠兒的心愿,主動走了這么一遭。

回來告訴許悠兒一切順利,許悠兒見屋中無人,跳起來一把抱住了簡鈺,開心地笑道:“謝謝鈺哥哥。”

碰巧許宏文到底心疼女兒,正好來探望,看到許悠兒與簡鈺抱在一起,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就算兩家交情再好,關鍵時刻,就算他沒有決心將許悠兒許給方家,這摟抱在一起被傳出去,方相會如何看?

說許宏文教女無方倒是其次,如果方相認為許宏文是人未走茶先涼,故意這么鬧騰不想將女兒嫁給他孫子,別說這舉薦,萬一在王上面前“點撥點撥”,許宏文前程堪憂。

簡鈺也沒有想到許悠兒會如此熱情,而又被許宏文誤會,急忙將許悠兒的手扯下,對許宏文道:“尚書大人,這是誤會。”

“爹,鈺哥哥幫我去向人家賠禮道歉了,他說動那對母女不會在外面胡說八道了。爹,你放心好了,女兒不該由著性子胡鬧……”許悠兒見勢不妙,對許宏文乖巧地說,看到父親臉色緩和下來,她又追加道:“只是可惜我那只白玉簪,我好喜歡的,拿去做賠罪禮送了。”

許宏文一看許悠兒頭上的簪子果然沒有了,雖然不貴重,但是許悠兒這委屈的樣子,還有那對鄉下母女她們識得什么貨色?這不是白白地糟蹋了好東西!

“你隨便買點什么送去就好了,那簪子她們未必識貨……你能知錯就改,為父甚是欣慰,回到京城你喜歡什么樣的再買就是了。”許宏文的話換來許悠兒一聲歡呼,父女倆心里那點疙瘩也就過去了。

看到言歸于好的許家父女,簡鈺心里覺得好笑,當時許悠兒嫌棄地從頭上拔下那發簪,是因為她再也找不到更不喜歡更便宜的東西,嘴里還囔著說就當是被偷了打發叫花子了。這會兒卻說那是她的心頭好,討好了父親又得了便宜,這個許悠兒看起來天真無邪直爽,其實也很有心計。

武威鏢局在路上遇劫,那些看起來做平民打扮的賊人,給人的感覺很是怪異,要不要跟許宏文說?簡鈺幾次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京城里的局勢隨著方相的離去,一定會有一番變化,他年輕而且這一段時間都在邊境,回來前父親說過要他不要理會朝中的事情,免得引火燒身。

所以還是不要說了,那些人的目標是武威鏢局,與他和許家都沒有關系,簡將軍要做壁上觀,簡鈺自當聽從。

為了表示誠意,簡鈺命人在前往京城沿線為武威鏢局提前安排好食宿,這樣一來就算將來有人提及許悠兒與洛輕塵發生沖突的事情,終歸拿人手段,吃人口軟,簡鈺相信她們不會亂說話。

尤其是那個分明是少女的輕塵姑娘,骨子里的清高驕傲,帶著冷冽而不屑一顧的神情,那么與眾不同。

簡鈺真的有些好奇,她為什么對他那么冷漠,甚至是很排斥呢?真是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女子。

洛輕塵對于簡鈺來說是和許悠兒完全不同的存在,許悠兒愛恨都寫在臉上,而且十分依賴他。

洛輕塵卻像是能掌握一切,喜怒都在臉上只是淡淡地,甚至根本就讓人看不出來她站在面前時是喜是悲。

不知道不覺中,簡鈺竟然想到了京城,那對母女如果無處可去的話,一定會在武威鏢局落腳,要打聽武威鏢局并不難,要再見洛輕塵也很容易……

在簡鈺的關照下,武威鏢局這一路上再沒有遭受多少波折,當然這和沈路在遇劫的那天晚上就悄然帶了兩個鏢師離開不無關系。

目標已經不在武威鏢局這押送的貨物中,自然也就沒有人會來打主意了。

洛輕塵對那東西也頗有興趣,但是沈家父子對她們母女不可謂不好,她旁敲側擊他們都謹慎地不露一絲口風,可見那東西十分重要。既然官兵都扮作賊人來搶,她不得不想到這是否和朝堂高官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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