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陽光升起，遠(yuǎn)處樹梢上蟬鳴不絕，伴隨著路人同學(xué)的追逐嬉鬧聲，元氣滿滿。

鹿啾啾遲緩地眨了眨眼睛，憋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硬邦邦出聲：“微信。”

原冽點點頭，找出微信收款碼，并且遞給了對方一杯豆?jié){，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兩人就在校走廊完成了地攤交易。

……

回到座位上，鹿啾啾抱著剛花兩塊錢買來的豆?jié){吸了一口，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復(fù)雜感。

她這同桌，似乎就是網(wǎng)上所傳的那種女生最不愿嫁的類型之一。

窮，且摳門。

……

上課間，原冽的手機震了幾震，剛解鎖就看到林許在群里咋呼。

{冽哥夠迅速啊，去趟魔鬼劉辦公室就把小仙女微信加上了！}

單一帆：{我說冽哥怎么跟他同桌在門口站了那么久，原來是在要微信！}

單一帆：{不過，我怎么記得冽哥很討厭鹿同學(xué)啊？}

昨個兒中午吃飯，他記得冽哥還嘲諷了一頓轉(zhuǎn)學(xué)生來著。

林許：{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說討厭就是喜歡！}

林許：{扁擔(dān)，我就問你什么時候見過冽哥主動加女孩子微信？}

單一帆：{這……還真沒有……}

林許低著頭一邊打字一邊感嘆：{冽哥無師自通啊，先加微信再送豆?jié){，如果我是啾啾小仙女，現(xiàn)在心里一定充滿了愛情！！！}

{……}

原冽冷著眼看兩人討論，快速地回復(fù)：{豆?jié){是她買的}

他看著瞬間變得安靜如雞的小群，又說了句：{不是加微信，是掃付款碼。}

林許：{……？？？}

……

原冽把手機放回書桌，垂下眼睫。

自從上了高中，他就再也沒花過原秉維的錢，靠著代練和賣試題賺了不少，一杯豆?jié){倒也不是給不起，只是他……不想給。

這小同桌看上去本來就對他有那么幾分意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原冽認(rèn)為，還是要讓對方認(rèn)清事實。

他漫不經(jīng)心的想著，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少女咬著筆桿，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攤在少女面前的是一張英語卷子，卷子頂部上寫著——

《高一上半學(xué)期英語試卷A版》

原冽臉色微微一僵。

高一上半學(xué)期的卷子，到了高二還留有存檔，的確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叫她小文盲，倒也不算委屈了。

鹿啾啾全然不知旁邊有人注視她，此刻，全身的心神都放在了這張薄薄的卷子上。

她盯著閱讀理解看了整整有十分鐘，別說是寫題了，她壓根就沒看懂含義。

心情逐漸開始煩躁。

煩躁的甚至想把這卷子撕了，當(dāng)場給同學(xué)表演一個天女散花。

這到底是什么狗屁鳥語！

她又不出國！

換言之，就算是出國，到時候雇導(dǎo)游不就成了，一個不行就雇八個，哪里還用的著她學(xué)這種嘰嘰歪歪的玩意兒。

鹿啾啾恨恨地想，又想起跟郎女士的賭約，火氣瞬間泄了大半。

……

倒也不是不能學(xué)。

她拿著鋼筆，在卷子的空白處胡描一通，簡單的一個英語理解，愣生生地被她寫出了解析幾何的架勢。

人生處處充滿坎坷，踏不平繞道走也不是不可。

……

又十分鐘，失敗。

！

鹿啾啾怒從中來，心想管他什么賭約，管他什么年級第一，老子不學(xué)了！

她剛想扔筆，就聽旁邊的少年輕笑一聲，“你這烏龜畫得挺有創(chuàng)意。”

鹿啾啾扭過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少年像是沒察覺到一般，視線落在試卷上，隔了幾秒，用指尖點了點閱讀理解里的第一題，懶散出聲：“這道題，選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