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氏和晏大誠見兒子的病情有些許好轉,魚安安也照顧的十分盡心,便就出門上工去了。
這兩天只顧著病人,魚安安差點忘了打簪子的事情。
于是便趁著晏非睡午覺的時候,到空間里取出紙筆鋪在床邊的桌子上,畫設計圖。
那位秦娘子的丈夫是個讀過幾年書的商人,自認胸懷點墨。所以平時無論是在吃穿住行,還是挑選女人時,都喜歡騷情賦骨。
不過他的發妻是家中所選,非他所愿卻不得不娶。而秦娘子卻是他精心挑選的“腹有詩書”的愛妾,曾也為她如癡如夢、樂在其中。
但好景不長,當周老爺對她的熱情褪去之后,就對家里這一妻一妾不甚上心。
魚安安重新回顧完秦娘子那封信,覺得這位周老爺除了喜歡附庸風雅和賺銀子,似乎沒有什么作風問題。
而且據秦娘子所說,他很少會去外面尋花問柳,也沒有再納過妾,可見不是個貪色的人。
面對這樣的人,想要重新吸引他的目光,美色是其次,重要的還是要投其所好。
魚安安思來想去,靈光一現,趕緊在畫紙上寫下幾句自己能想起來的古詩詞。
若她以詩為引,設計出一款與詩詞意境相融的首飾,想必應該能引起周老爺的共鳴吧?
“汪汪汪……”
魚安安正握著筆聚精會神地篩選紙上那些詩詞,外面突然隱隱傳來一陣狂躁地狗吠聲。
她一驚,忽然想起來還有狗和劉凳這回事,馬上起身去外面查看情況。
只是當她走到大門口時,狗吠聲已變得越來越弱,等她拉開一條門縫往外面看時,卻見那傻狗正低著頭吃東西。
不會又是附近的孩子過來投食的吧?
魚安安側個身,在有限的視野里看向別處,不經意瞥到一抹醬色的衣角,卻還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人就消失了。
轉而再看向那只大黃狗,吃的倍香,似乎并無不妥。又觀察了片刻,方才合上門回屋。
可回去以后她心里就總不踏實,那狗之前也會叫,但都沒有剛才叫地那么激烈。
難道是她忽略了什么?
思及此,她又忽地站起來小跑來到大門口。
掀開門縫去看,大黃狗已經吃完食物,脖子上掛著繩子,在門前走來走去地巡視。
然而沒過多久,那狗突然難受地嗚咽一聲,四條腿攸地一軟,便癱在了地上。
“大黃!”
魚安安嚇了一跳,趕緊打開鎖跑出去。
大黃狗倒在地上就開始抽搐嘔吐,“嗷嗚嗷嗚”地發出痛苦地呻吟聲。
這時隔壁的喬大娘也被驚動過來,看到這場面不禁關心地問道:“魚丫頭,這是咋了?”
魚安安有些嚇傻了,怔怔看向來人,好片刻才想起來她是誰。這位喬大娘,是村里為數不多對她還算不錯的人。
“喬大娘,您先幫我看看這狗是咋回事?!濒~安安求助地看向對方,她以前沒有養過寵物,不知道該怎么應對眼下的情況。
但是她記著剛才那陣奇怪的狗吠聲,以及那個沒來得及看清的人影。讓她不得不多想,等把狗交給喬大娘以后,就開始檢查附近的環境。
她在附近轉了一圈,看到不遠處站著幾個看熱鬧的婦人,對她指指點點,不用聽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
魚安安無視了她們的存在,專心自己的事情,很快就在自家門口找到一點吃剩的食物殘渣,蹲下來仔細觀察,那東西只有指甲蓋的大小,一面看著粘滑呈黃褐色。
她忍不住皺眉,撿起一根小樹枝撥弄著那片東西,“原來是蘑菇……”
不對,他們家最近沒有吃過蘑菇菌類的食物,而且這菌菇看著和平菇香菇也不太像,難道是……
她猛地又看向癱在地上嘔吐的大黃狗,趕緊向喬大娘追問道:“大娘,您會給狗催吐嗎?”
喬大娘一愣,搖搖頭。
魚安安皺眉,表情有點焦急。大黃狗是被人惡意喂食了毒蘑菇,要是能及時催吐,或許還能保住一命。
可要命的是,她根本不會給狗催吐。
大黃狗吐了沒多久又開始腹瀉。
不多時地上全是污穢之物,臭味熏天,難聞至極。
周圍看熱鬧的幾個人嫌棄地后退幾步。
魚安安低頭瞅了一眼,差點跟著吐出來。
與此同時,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突然從人群后面跑過來,驚怒道:“啊!大黃,哪個喪盡天良的把我家大黃害成這個樣子?”
沒幾步就跑到近前,先是心疼地看一眼癱在地上的狗,繼而又怒氣沖沖地瞪向對面的魚安安,咬牙切齒道:“又是你這個掃把星,我就說不能把狗借給你們家,結果真叫你給克死了。你賠我大黃來!”
魚安安無辜的眨眨眼,極其冤枉。有心為自己辯解,可她卻非常清楚,她的解釋對他們而言,一文不值。
再看面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少婦,一張尖刻黑瘦的臉,因為憤怒而導致五官擰在一起,眼神里也充滿了對她的怨毒。
這個表情在她多出的那些記憶里并不陌生,這位就是晏家二叔的媳婦——周氏。若換作從前的魚安安,定會被對方這副表情嚇得發怵,不敢言語。
可今時已不同往日,哪怕這些人不相信她,她也不能就這樣吃了啞巴虧。
“二嬸?!濒~安安調整好情緒,本著禮貌向對方打聲招呼,并說道:“大黃是被人喂食了有毒的蘑菇才會如此,現在催吐或許還來得及?!?
她話音剛落地,跟著周氏一起過來的于嬸,就皮笑肉不笑地質問道:“拂奴家的,你咋曉得這狗是吃了毒蘑菇?我看著就是鬧肚子,別是你不小心喂了臟東西,害怕擔責不敢承認吧?”
魚安安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張微胖的臉,和旁邊的周氏一比,真是又白又胖。她很快就在記憶里搜索到這個人的身份,頓時又想起了前兩日這位于嬸對她的造謠。
心里不禁冷哼一聲,這個于嬸可真是個攪屎棍,張口就把這口鍋扣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