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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結局】觀心殿(癸亥,水合)(下)

  • 觀心殿
  • 風山姜米糖
  • 6094字
  • 2020-09-24 14:01:33

夏觀頤就在這黑暗與窒息之中無力掙扎。

就在他覺得四肢癱軟,自己要背過氣去的時候,猛然間后背著地,他被震得后背幾乎碎裂,再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影像之中,他太爺爺居然騎在他的身上,用力掐著他的脖子。

而再往上看,他居然發(fā)現上方有碧波粼粼,藍綠色的光線正從這頂上散落下來。

他又回到了彰德府池塘下面的地宮!

但是他的思緒馬上被極度的壓迫感拉扯了回來,他只得將視線移回了他太爺爺那沾著鮮血,扭曲又恐怖的臉上。

“把玉佩交出來!”他太爺爺吼道,他一開口,嘴角邊便又流下一條血線,看起來受了極重的內傷??墒撬说牧α繀s絲毫不減,反而他雙目布滿鮮紅的血絲,突出來瞪著夏觀頤,那幾乎是一種癲狂的狀態(tài)。

夏觀頤已經被他掐得渾身癱軟,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是他此時用盡全力,將力量積蓄道腳上,然后猛地一抬腳,直接就朝著他太爺爺的小腹上踹了出去。

這在以往他是萬萬不敢做的動作,可是在這危險境地,他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更何況此時,他已經開始有了對他太爺爺的恨。

其實人就是如此,心靈并不相通。即使你知道這個做過很多傷天害理之事,巴掌不拍在你身上,你對他內心也是毫無感覺;但是反過來,如果這個人開始傷害到你了,你這恨立刻便迸發(fā),甚至還會強烈百倍。

夏紹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踢得飛了出去,摔倒在地,夏觀頤雖然窒息得渾身癱軟,但是還是連滾帶爬地翻起來要逃跑求生,他這一滾,再一翻,忽然發(fā)現眼前橫著一具尸體!

他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這正是他的爺爺,這尸體已經有些腐爛,但最重要的是,這尸體已經完全變成的絳紫色,看來,他爺爺是用生命布了這個局,在此地已經死去多時了。

夏觀頤嚇得忙轉過臉去,看著那邊的通道便勉強撐起來踉踉蹌蹌地沖了過去,身后他聽到他太爺爺痛苦地哼了一聲,卻已經站起來向他追來,他頓時汗毛倒豎,身體在危機關頭忽然力量無限,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迅速摸黑到了那出口之處。

可是這出口,已經被封死。

夏觀頤只能絕望地在出口處亂摸,想找一找有沒有從里面開門的機關,之后又用盡氣力砸門,瘋狂地喊著:“救命??!”

只喊出了這三個字,他背心便一陣劇痛,他太爺爺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背,將他直接摁在了出口的門上,他只覺得被壓得肋骨都要斷了,瘋狂的心跳已經在胸中,反而懟到了嗓子眼兒。

“把玉佩交給我,便放了你,此事……與你本無干!”他太爺爺沙啞無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聽到此處,夏觀頤終于清醒了一下。

他在之前多次硬碰硬,以卵擊石,自損無數之后,終于學聰明了。

“太爺爺你松手,我……我給您拿!”他喊道。

他太爺爺果然松手了。

他便將手伸到了衣服內里。這玉佩的小袋子他是掛在脖子上,又放在了衣服最里面,貼身放著的,生怕再有遺失。所以取的時候還費了一番周折。不過他太爺爺倒是有耐心,等著他從脖子上艱難地取下,爾后一把奪過玉佩,轉身便走。

夏觀頤此時腦子快速動著,他想他太爺爺拿這個玉佩也是防黑煞的,他必然會用昆侖丹開啟這機關,他猜測只要一開啟那黑煞便會翻騰上來,觸者即死,那么也許自己可以趕在他開啟之前……

他想到此處,也跟著他太爺爺順著通道又走了回去。

可就在此時,忽然從地宮深處傳來一聲瘆人的嚎叫之聲!

夏觀頤嚇得立刻停步,他太爺爺卻未停下腳步,繼續(xù)往前沖去。他現在身負重傷,恐怕留給他知道真相的時間不多了。

夏觀頤知道那嚎叫是什么,但是此時他見他太爺爺如此決絕,自己居然也鼓足了勇氣,又跟了上去。

很快他們便走回了地宮。

他的爺爺,已經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發(fā)出了極其瘆人的吼叫之聲,滿是溝壑的絳紫色的臉上毫無人氣,他翻著眼睛,只能看到渾濁的眼白,張開嘴,伸著雙手,向著他們沖了過來!

他太爺爺根本不看他,直接就取出了他從那枉死的姑娘處搜集的昆侖丹,稍微繞開這個活死人,直接就跑到了機關之前,夏觀頤跟在后面,也鼓足了勇氣,瞅準時機,就在他太爺爺將那昆侖丹放在機關中央的那一刻,他一個飛身,抱上了他太爺爺的腰!

幾乎是同時,他爺爺這活死人也一把抓住了他太爺爺的肩膀!

那機關非常精巧地分為了十六塊,向四邊開散而去,完全不似人間之物。

黑煞立刻從開啟的機關縫隙之中騰了出來。

在夏觀頤意識消失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他的爺爺從身后環(huán)抱住了他太爺爺的脖子,他們三個人就是這么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開啟了他太爺爺認為的,最終的“真相”。

……

他與他的太爺爺,都忽然落在了一方大殿之前。

這大殿建于山巔之上,整體呈灰白色,仿佛都是灰色山石堆鑿而成,殿高驚人,不知多少石柱撐起,頂部有好幾個呈三角狀的大型屋頂,看不出是哪朝哪代,什么形制的建筑。仰頭看去,只覺得高大雄偉,頂部有流云環(huán)繞,不像人間之物。

此時夏觀頤的再轉頭看他太爺爺,已經看不見剛才的傷口血跡,完全就是平常的樣貌,面色也不再癲狂,相反,他感覺此時他太爺爺異常平靜。

他們站起來,先后踏入了大殿的石磚地上。此時再抬頭望,見那大殿正面有一橫梁,正中有一塊匾額,石刻上書“觀心殿”三個大字,屬陰刻入石,周邊薄霧縹緲,看著有那不真實之感。

他二人又互相對視了一下,他們都來過不止一次了,這便是那鴻漸所在吧。

夏觀頤此時心中一團亂麻,本來有著千百疑問,他的爺爺傳給他的記憶之中,基本都解決了,現在他來到此地,其實也只剩下幾個問題了。

鴻漸是誰?他太爺爺到底想找什么?這個“觀心殿”又能不能給予他們滿意的答案呢?

他見他太爺爺已經邁步走入了殿內,自己也忙快步跟了進去。

之前,他沒走幾步,便遇上了鴻漸,可是此次,他們倆在大殿里走了很久,踩著滿殿這石刻的漢白玉的天干地支一直走到大殿的另外一端,依然是沒有看到鴻漸的蹤影。

就在他們疑惑之際,忽然,不知從哪里傳來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在吟一首詩。

“觀靜慧明辨紅塵,心云霧清緲無痕。慎思巧言世間人,行路萬里莫求真?!?

夏觀頤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詩,可是他的太爺爺,聽到此詩,忽然抬頭向空**手道:“師父!是……是我……我錯了……我未聽您箴言!”

夏觀頤轉頭看著他太爺爺,此時,他也不知道這聲音來自何處,只見他太爺爺面向上空,面色甚是虔誠。

“可是……您傳我這神技……我……我發(fā)現這世間皆虛……又如何能不尋真!”他太爺爺繼續(xù)道。

世間皆虛?

夏觀頤不解他太爺爺的意思,皺起了眉頭。

但是此時,他的腦海之中忽然冒出來一個奇怪的想法。

竟然他的爺爺曾經憑空“冥想”出東西來……那這世間皆虛的意思……難道說……

他想到此處,上空之中忽然繼續(xù)飄出的那縹緲的聲音。

“九天玄女集玄天八派,敕建靈界,集世間萬象,是以冥想修心?!?

夏觀頤一個激靈,這不是在昆侖虛的懸空臺上刻著的內容嗎!只是當時字跡損毀太嚴重,他沒有辦法都讀完。

“九紫右弼,為心魔所困,弒仙精進,褫奪名號,囚于昆侖玄空臺,現敕其冥想造界,供仙靈修心,萬載不得移?!?

聽到此處,夏觀頤心中已經微微覺出了什么,他心虛地轉頭再看太爺爺,他太爺爺雙手下垂,僵立在當場,雙目無神地顫抖。

夏觀頤想到了所謂的“真相”,但是他真的無法接受,他抬起自己的雙手,拳頭開合,仔細看著,這是多么真實的存在啊!他的喜怒哀樂,他身上的傷痛,他在人世間所經歷的悲歡離合……這哪一件事情,不是那么真實的存在呢?

而他又環(huán)顧四周,這大殿之中,沒有一物不真實,卻又處處充滿著詭異虛無的氣息。想到此處,他的心臟忽然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九紫右弼奉敕冥想十載,依現世之貌,造天地人間,包羅萬象,樣貌初成。眾仙分其形象,落于此界,歷劫修行精進?!?

這段話說完,忽然之間,鴻漸的影像就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依然是那副頹廢而無精打采的樣子。

他們二人都一驚,卻又誰都不敢靠近。

夏觀頤已經猜測到這個鴻漸便是那“九紫右弼”,他身上還穿著那紫衣呢。他現在,恐怕是被褫奪了仙名的……神仙吧,因此才會化名為“鴻漸”。而他終于也知道,很久之前陳同林的疑惑了,為什么“玄空九派”變成了“玄空八派”,便是他這第九派,褫奪仙名之后被排除了出去了吧。

但是此時,夏觀頤心中居然又冒出個念頭,這仙家懲罰的方式還真是不同,他自己覺得弒仙煉丹還是挺惡劣的,居然不是那種“九天驚雷”打得魂飛魄散的極刑,而是讓他冥想造界,還供仙家修煉?

鴻漸此時,微微抬眼,看著面前的二人。

一個垂暮老者,滿臉驚懼;一個青澀少年,卻也是風塵滿面。

“對于仙家來說,最大的懲罰并不是魂飛魄散。”鴻漸忽然開口,他的眼神移向了夏觀頤,夏觀頤知道他讀到了自己的內心,一時居然背過臉去,不敢看他。

“讓極欲精進者從此無法精進,每日費勁心力冥想為他人修行,千秋萬載不可轉圜,你覺得這懲罰如何?”鴻漸說得不緊不慢,言語之中微微透出了凄涼之色。

夏觀頤畢竟還年少,他還要再問上一句,雖然他心中已有八九分定論了。

“現世……我們……都是您的冥想嗎?”

鴻漸此時又將目光轉向了夏紹宗。他此時已經雙目無神,渾身顫抖,幾乎要站不住。

“是的。他與你,都是我在這冥想之界的投影罷了。”鴻漸道:“他已走到了盡頭,我與你說這些,是因為你還有事要做。”

“師父!”夏紹宗忽然喊了出來,他壓抑著情緒,顫抖著問道:“我……我早就感到這人間皆為虛……可……可是……”

“你我也皆為虛?!兵櫇u平靜地告訴他:“皆是我的念想。”

“那為何昆侖虛會有算世奇寶!這算出的又是什么!”夏紹宗大聲問道。

“昆侖虛的確有此物,此物也的確被人盜走…可是,那是真實的世界中發(fā)生的事情,我只是以此為藍本重新冥想了罷了?!兵櫇u說得平靜:“你去的昆侖虛,本就不為真啊。”

“不……不可能……”夏紹宗雙目無神,四處亂飄,之后,終于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卻似是還不甘心,又抬頭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何會……為何你傳我的算技會在某些地方失靈……那些地方不是你的冥想吧!”

鴻漸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道:“那些地方是我冥想最初搭建的地方,后來這現世開始投入運轉了之后,這些地方便棄之不用了罷了,我便隨意與這現世切斷,也不再管里面的情況……不過……你們進入進去之后,我為了提醒你不要進入,才設置了黑煞、歸虛道之類……沒想到你們還甘之如飴啊……我見你們如此,便送你們一塊玉佩,也看看你們的好戲。”

“不……不可能啊!”他喊道:“若我只是幻象,你為何當初要救我!要傳我這奇術讓我能識得這世間之不真!”

“這冥想幻境,生死皆有定數,又何來我救你一說。”鴻漸笑道:“你想想當時的情況?!?

已經是太久遠的事情了,夏紹宗奮力去想,卻覺得記憶越來越模糊,他驚訝地發(fā)現,似乎這些記憶,也在漸漸隨他遠去,他抱住頭,努力閉眼,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阻止他的記憶、思想慢慢散失,可是只是徒勞。

“仙能有九相。在我的冥想之界,有諸仙諸相修行。一世能歷劫九次,便比那現世修心要強上數倍?!兵櫇u又轉過臉,看著夏觀頤道:“那日這冥想之界忽出異怪,致大量生靈死……便是這位‘煞星’所致?!彼噶酥赶慕B宗。

“煞星?”夏觀頤望著在地上捂著頭部痛苦不堪的太爺爺,疑惑不解。

“他本是我徒兒的修行幻象。”

夏觀頤的腦海之中馬上就浮現出了那恐怖樣貌的怪物,就是這個怪物幫助鴻漸殺了一個神仙吧。

“它道行未夠,幻象入這界中之后便生出怪異,影響到了其他仙家修行,于是有二仙將此像提出了這冥想之界,詰問于我?!?

“我便稍稍修正了一下罷了。也是這年久心倦了,忽想看看這幻象若是能得一絲點撥,可否悟到所處世界之虛呢?于是……我便建這觀心殿,看看你們這幾個幻象的世間沉浮。有時見你們奮力掙扎,便還與你們玩上一玩,唉……漫漫年華……聊以慰藉罷了。”

夏觀頤此時后退了一步,他的心很亂,非常亂,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可是反而帶給他的疑惑更多,多到各種疑問在他腦海之中閃現,幾乎要將他脆弱的神經都撐破。

可是面前的這個鴻漸,卻是平靜如水,確實沒有半句虛言。

“如果說你冥想的現世都是有藍本的……”夏觀頤遲疑著問道:“那也便是說……真實還是存在的……對吧!”

“真真假假,浮生若夢,真不真實,都與你不相干?!兵櫇u笑道:“你只能在這個世界之中罷了。”

夏觀頤還想問什么,但是什么問題問到嘴邊,他都又覺得毫無意義了。

這神仙的冥想之力的確不同,夏觀頤的爺爺費盡心力耗盡生命也不過是利用那地下城的殘存之力才造出了范圍及其有限的世界,而這鴻漸的能力,恐怕已經超出了夏觀頤的理解力之外了。

忽然,夏觀頤一轉頭,發(fā)現夏紹宗已經趴在了地上,爾后居然就這樣漸漸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這叱咤人間一生的太爺爺,就這樣在這觀心殿之中,慢慢消失了,什么也沒有留下,仿佛他從來也沒有到來。

他驚恐地又轉頭看著鴻漸。

“時辰到了而已?!兵櫇u解釋道:“屆時不過會再投入一個幻象入這冥想之界罷了?!?

夏觀頤抿著嘴,忽然問道:“我是誰,你為何會跟我說這些?!?

“你現在是誰,并不重要。我與你說這些,自然是有緣由?!?

夏觀頤其實一直在想,知道了真相的自己還能回得去嗎?即使是回去了,他又如何能像平常人一樣,安安靜靜地生活呢……恐怕走到這一步了,什么都已經是不可能了。

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幾乎確信,自己不久之后,也要像自己的太爺爺這樣,慢慢地消失掉了吧。

有遺憾嗎?想來,若是他自己,卻也是沒有什么遺憾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現在都已經知道了。他只是對于神形皆滅會有些小小的恐懼罷了,不過,既然是滅……估計也不會有太多痛苦吧。

他沉默不語,這鴻漸卻又發(fā)話了。

“你們?yōu)榍笳?,除掉了一個人……還記得嗎?就在你爹冥想的那個通道內。”

夏觀頤抬起頭,喃喃道:“那個老道士……”

“他是我放在這冥想之界中處理異常事件的……一個幻象。我的冥想之世太大,時常會有些紕漏,他在這世上行走,維持這世間秩序的穩(wěn)定……”

夏觀頤點點頭,他早就有這種感覺,這老道士維持法度,他們要做破壞這規(guī)則之事,便是與這老道對弈良久。

“我觀你凡心未改,塵緣未了,現在便由你接替他做這個事情吧?!?

鴻漸說的這幾個字一直敲擊著夏觀頤的心。

他居然要去做一個,之前一直對抗、厭惡的角色嗎?他的短短的人生之中,最看不上的便是循規(guī)蹈矩,不出框架?,F在讓他去做這樣的事情,鴻漸到底是如何想的呢?而且……這種事情他要做多久呢?現在他知道了這世界之虛幻,反而一下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了。

“老道士,也是從少年開始做起的?!兵櫇u告訴他:“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做。我也是觀你命造有趣,才給了你這個小小的選擇罷了。”

“有趣……?”夏觀頤望著鴻漸,但是從他的雙目之中,他什么也讀不出來。

“若我不做……”夏觀頤試探著問道。

“到了這里,知曉了真相,你本也不應該回去了。”鴻漸答道:“你自己心中也很清楚吧?!?

夏觀頤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問道:“我是哪個仙家的幻象,我想知道……”

鴻漸忽然低頭笑了一下,爾后才又抬起頭,輕輕用手指了一下自己。

夏觀頤的腦海一閃念,“所以你在偷偷修煉?。俊彼⑽凑f出口,而是在腦海中想出了這句話。他確信鴻漸能夠知道。

鴻漸的確又微微點了點頭,還輕輕將食指豎在唇上,做了一個“勿說”的動作。

此時夏觀頤的心境忽然大有不同。他再抬眼去看鴻漸時,忽然已覺不出頹廢之貌,反而從他微微翹起的嘴角邊,識得了一絲絲的興奮與狡黠。

“好吧?!彼幌伦诹说厣希ь^望著鴻漸,道:“你傳我些本事,我去接替那老道士便是。”

觀心殿中云霧縹緲,寂靜無聲,只有一少年的盤坐孤影,如夢如幻,非假非真。

正可謂:

少時清空萬里路,何愁悲歡人間苦。

幾世尋道松藤枯,方知云崖難登途。

此生不退醉浮屠,耄耋驚悟成心奴。

悵觀輪回浮沉意,煙云深殿是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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