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系統交談結束后，吳解的內心更明晰了。

「為自己而活。網絡小說的很多主角都給了我看似不一樣的經驗，但最后難免有重合的地方，我想走出一條符合我自己的道路，而不是人云亦云，人是則是。我生而為凡人，因為換了一個世界，所以，更適合做一個徹底的凡人！」

「一個人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做了時間很長而又無聊的工作，他內心的欲望不會消失，恰恰相反，而是積壓了更多的欲望。我渴望與更多的人交流，而做一個商人也很符合我的欲望。」

「系統是我很好的借力對象，而修煉打怪升級，殺人奪寶，我看得多了，也令我感到十分枯燥，我為什么不將更多的時間花在別的地方呢？」

「我看到過的神無非是被人用來描述人內心斗爭的產物或者形式而已，也許這個世界存在真正的神，但，我要做的是自己心靈的神！」

「神如果是完美無缺的，那，完美無缺的人，又是什么呢？」

吳解放緩了探索這些問題答案的腳步，他認為，神是因欲望而產生，他要接近神，第一步，是面對自己心中的欲望。

也許神沒有欲望，但人不可能沒有欲望！

吳解認為自己要接近這個世界的天道，或者引起他的注意，路徑不是別的，就是欲望，或者欲望的表現。

所謂的天道規則，與其說是為了懲罰逾越規則的人，不如說是天道對讓他自己的欲望受到威脅的人的懲戒。

天道如果有威嚴，那，他降罰別人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不也說明，他至少有一種欲望嗎？

這一刻，吳解的內心雖然明晰，但也足夠混亂。

他甚至把自己也推向了敵人的一面。

也許有很多原本是真，但吳解認為，很有必要把他們都先交給自己的懷疑處理。

深吸一口氣，吳解退出了十分癲狂和不受控制的思維。「后面有的是時間，我要先學好做一名另類的商人。」

他的敵人很多，天道，系統，包括他自己。

但他也能夠更準確的明白主次問題，他要先解決那些看得見的敵人。

吳解睜開眼，剛好看見芳汀打了一個哈欠，她似乎累了。

吳解想盡快找到一個處理自己內心欲望的可靠方法，至少是一個雛型。

而芳汀對他來講，正是一個送上門的機會。

如果將人分為內外兩面，除開能力，財富，名聲這些外在，最能接近人內心的，吳解認為是他的情感。

早在之前，他確實就已經對芳汀動情了，現在在他眼里，芳汀也比艾麗更合適激發他內心的情感。

吳解一直想追求的，不是比他站的更高的女人，而是和他平等，甚至是更低的女人。

他也承認自己有很強的大男子主義。

這些問題吳解沒有花時間審視，他更急于解決的是自己的情感可能帶來的弊端。

他很想有一個值得自己認真對待的女人，也不會被別人用來要挾他。

化工廠男多女少，他又單身了很多年，所以促成了他對男女情感的渴求，更，因為他現在有了無視條件限制或者阻礙的資本。

另外，吳解也沒想過強奪的方式，他想的只是慢慢深入，讓芳汀能夠補充他對男女情感的需求。

吳解也沒做渣男的打算，他不會淪為性的牲畜，也不會多花時間處理感情糾紛，有一個女人對他有特別的意義就夠了。

吳解揪了揪自己的左眼皮，那種只有他一個人聽見的濮滋聲，終于讓他恢復了之前的輕松。

他手指輕敲書桌，對芳汀說道：“你既然已經累了和困了，為什么不大膽的給我說，如果你困倒了，是要我親自抱你回床上休息嗎？”

之前吳解攔腰抱住自己的舉動，已經讓芳汀非常害怕和吳解單獨待在一起，因此，她看吳解像是睡著了，也始終不敢停下手里按逆時針磨墨的動作，她甚至是內心恐懼，吳解一直在暗暗傾聽硯臺里發出的細致而有節奏的聲音。

「果然！」芳汀心里無力的哀嘆一聲，「他還是沒有放棄霸占我清白之身的想法。」

芳汀確實累了，心靈比身體更累。她很想放棄自己無用的堅持，甚至在想，「他，也許不會拋棄我吧，我可以…」

芳汀不敢想了，她只想哭。

頭腦里很多她從旁聽到的被扔回奴隸場的那些婦女，所說的討好主人的經驗，甚至是跨越為人的底線，仿佛正在拉著她走向毀滅。

芳汀的一滴淚掉進了硯臺里。

滴答清脆的聲音瞬間蓋過了其它所有的聲音。

吳解的手指停止敲動，他很想知道那滴淚所蘊涵的意義。

于是他輕喚芳汀，“過來。”

芳汀手中的墨石劃出了硯臺，擦在桌上，發出了很刺耳的聲音。

她看著吳解，似乎自己的呼吸聲都停止了。

吳解皺眉，但隨后，只是靜靜的看著芳汀。

芳汀的腳步似乎不受控制，也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她的靈魂仿佛也被抽空了，就像是有人推著她的尸體走向吳解。

到了近前，吳解的鼻尖已經聞到了她身上的一股像是油煙的味道。

吳解沒有多說，一把將她扯進懷里。

他不擔心芳汀叫喊。

但芳汀卻沒有出聲，她的眼里似乎有了一種吳解并不理解的神采，更是順著吳解的意思，還沒坐穩，便有些生疏的用雙臂去環住吳解的脖子。

吳解是感到非常意外的。

如果芳汀是在演戲，他一定會大方的承認，自己不但沒有了懷疑，也被很好的欺騙了。

大腿上傳來的驚人觸感，讓吳解也連忙雙手抱緊了芳汀的背脊。

她真的很瘦，甚至比悠悠還要輕。

相比于芳汀生疏的動作，吳解則是有些貪婪，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吳解看著那雙淚痕未干，也大膽與自己對視的灰藍色眼睛說：“我很奇怪，你非常害怕我，可為什么對我粗魯的動作表現的這樣安靜？”

芳汀說：“我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奴隸主手中的枷鎖和鐵鏈，還有我自己。”

吳解笑道：“很令人意外的答案。既然你也害怕你自己，那為什么不松開我脖子上的手呢？”

芳汀只是疑惑的看著他。

吳解又說：“既然你要聽主人的話，那主人只是要你乖乖的坐在他懷里，可沒有允許你有其它的動作。”

芳汀這才松手。

吳解：“還記得昨天給你說的話嗎？”

芳汀：“我不需要別人可憐。”

吳解：“你覺得教導你們的另外兩位女主人怎么樣？”

芳汀：“我不能和她們比。”

吳解：“是啊。你確實不能和她們比，但此刻，坐在我懷里的人卻是你。”

芳汀眼神定定的看著吳解。吳解覺得這雙眼睛越來越好看和誘人，他的頭更近了一些，借著燈光觀察那雙眼睛里的自己。

吳解對芳汀說：“你還沒發現嗎？從一開始看見你，我對女人方面的注意力，就全部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芳汀似乎是非常懷疑的挪開了自己的眼睛。

吳解抓起她的一縷頭發，認真的看和嗅：“如果你這還不信的話，那如果我真沒有別的想法，對你采取霸王硬上弓的手段，我的目的不是早就達到了？”

芳汀又轉頭看著他。

吳解似乎很享受她的眼睛看著自己，他笑道：“我喜歡你。也許有別的喜歡，但更喜歡的是，故事中的你。”

芳汀的心頭有些惱火了。

她甚至不清楚這個年輕的主人在說些什么了。似乎是一直在糾纏著她講故事，所以，芳汀不再隱瞞：“我家以前也是公民家庭，后來爹娘死了，那時候我還小，財產被人占了，我成不了公民，只有淪為奴隸。在奴隸場，因為害怕被好色的主人買回去糟蹋身體，所以裝瘋賣傻，吃泥巴，嚼樹根，甚至是裝作大小便失禁！”

芳汀的聲音變得哽咽了：“原本打算在那里混一輩子，卻被你家的人當做好貨，也是奴隸主為了推銷，才陰差陽錯的進了你家。”

芳汀似乎有些生氣的敢質問吳解：“怎樣？這樣的故事你滿意嗎？”

吳解抱住她的手用力了一些，他笑著說：“故事雖然很短，但我很滿意。人最開始認為的都是自己最可憐，只有聽了別人的故事，才會覺得，自己的可憐不過如此。”

芳汀閉上眼睛，不再看吳解。

吳解轉動椅子，讓月光對著他們。

吳解望著月亮對懷里的芳汀說：“別的人我可以招手即來，但我真正需要的，是一個理解我的人。”

他問她，“你覺得，你可以嗎？”

這個問題與芳汀之前優慮和恐懼的問題完全不同，她腦中對此沒有任何想法，所以，也不知道從何作答，只能沉默。

答案需要等待，吳解早有預料。

他起身，溫柔的將芳汀放在地上。“你可以做足準備，或者彌補了你之前缺失的所有東西后，再來給我答案。有任何需求，不愿意來找我，也可以找其他人，我會安排她們幫助你。”

吳解沒忘了晚上一直準備做的事，他拿起細細的鵝絨筆，沾了一點墨水，見芳汀似乎還沒回過神來，笑著問她：“累了不去休息，還要替我干活嗎？”

芳汀逃走了。

吳解在白色的紙張上寫了六個字。

很丑！

還沒有小姑侄涂鴉好看。

他趕緊收起來揉成一團，扔掉，然后熄燈，也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