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回過神,只見那紅衣女沖筱潔飛了過去,我迅速地飛身上前拽著紅衣女的腳踝,只差毫厘,紅衣女那冗長的指甲就要劃破筱潔的頸部。
紅衣女掙脫了我的手,瀟灑地落在地上,她將額前的長發撩到身后,我看清了,確實是央璐。
她咬著紅如烈焰的嘴唇,指著我:“金嬰,你不是說你與她已經一刀兩斷,為何還要救她?”
“這是草民的事兒,與太后無關!”我依舊將筱潔護在身后,筱潔感動地抓著我的手臂。
“金嬰,哀家看在你對先帝還有幾分的舊情的份上,哀家可以不殺你,快給哀家滾開!”她見我仍沒有退下的意思,便看著她帶有血絲的指甲,“既然如此,那我就一并送你下地獄,和你那不知好歹的小廝團聚。”
我聽到此話五雷轟頂,才發現一直跟著我后面的阿線已經不知所蹤。再看看央璐正在滴血的指甲蓋,背后頓時升起一股涼意。
“你......殺了阿線?”我艱難地問道。
“沒錯,剛才你那個小廝自不量力,竟要阻止我?!彼斐錾駚恚瘟嘶熙r紅一片的指甲,“我就用我的指甲,割開了她的喉管,那場景真叫一漂亮,可惜你們沒看見!”
“你這個老妖婆!”我恨不得沖上去生吞活剝了她,阿線啊阿線,金大哥對不起你,最終還是連累了你送了性命。如果可以回到從前,那年在長沙金大哥絕不出頭,我情愿永遠不認識你!
央璐指著筱潔:“老妖婆,那不是天下人對妹妹的愛稱嗎?”
“央璐,那你到底想怎么樣?”筱潔撫著我的肩膀向前走了兩步,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對央璐道,“央璐,如果你就此罷手,哀家看在先帝和載淳的幾分薄面上,哀家可以既往不咎,當做今日什么也沒發生,你從未來過。若你執迷不悟同哀家作對到底,哀家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哈哈哈!”央璐揮舞著水袖揚天大笑起來,“老妖婆,今日哀家就要將我家小姐的仇,我的仇,載淳的仇一并算清。還有你與金嬰私通辱沒先帝英靈的賬,我也要替他清算!”
央璐變成半妖之身,露出了蛇尾,小里當場就嚇昏過去了。我正欲變成鷹身,筱潔攔住了我,她拍了拍手,寢殿里沖出三個道士。那三個長須道士,一手搖著鈴鐺,一手放在胸前,口中不停地念著咒語。我聽到那咒語,頓時感到頭痛欲裂,躺在地上捶打著腦袋直打滾!
筱潔趕緊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塞到我嘴里,我服下后就平靜很多了。
原來筱潔早就料到央璐要蓄意報復,早就做好了準備。
最終央璐被道士制伏!
我趴在地上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只見筱潔接過道士遞給她的開過光的斬妖劍,咧著嘴向央璐刺去。
“不要??!”我拼命地想站起身,想要阻止筱潔殺掉央璐,可道士的咒語實在太厲害了,我渾身無力,腿軟不聽使喚,親眼目睹筱潔將斬妖劍刺入央璐的腹部。
央璐頓時氣絕身亡,變成了一條黑蛇!道士將黑蛇撿起,裝到一個小罐子里。我萬萬沒想到,叱咤風云的慈安太后,回落到這么一個下場。
筱潔示意道士退下后,親自扶我起來,我卻甩開她的手,自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么?”我問。
“一種能穩住你元神的丹藥!”筱潔如實相告,“不然,你也會元神俱滅的!”
“原來你一早就有了防備!”我捂著胸口,居然是我害死了母后皇太后,歷史上的慈安死于光緒七年,這才光緒元年。忽然我口噴鮮血,又一次跪倒在地。
沒有慈安的掣肘,她不就更肆無忌憚了。
她知道再去扶我,我還會拒絕,她只得心疼地望著我:“我知道你在擔憂什么。我知道你這些年沒理由的護著央璐,就是因為她是慈安太后!你放心,我已經找了個跟央璐身形相似的心腹,可以繼續假扮她,我們不曾改變大清的歷史走向!”
“是啊,太后娘娘可真是好謀略啊!”我掙扎地站起身,下顎都是溢出來的鮮血,我隨手抹了一把,戚戚道,“草民該夸太后足智多謀,還是贊太后詭計多端?”
筱潔看著陌生的我,不自主地抽泣起來,她捂著嘴巴,小聲道:“夫君,為什么在危急時刻,你想都不想都用生命護我,反而我們的處境安全了,你卻將我推倒千里之外?難道你我之間就只剩下憤恨了嗎?”
我心想,前世我無能為力,不能保護筱潔,今生今世無論如何我都要護住她。
這是我欠她的!
還完了,我們再無相干,她是慈禧,我是金嬰!
我忽然想起阿線,不顧一切地沖到殿外,看見他的尸身橫陳在殿外,我跑了過去,撲到他身上撕心裂肺地哭泣著。天空中飄來一片烏云,悲傷的氣氛總得有一場大雨來烘托。筱潔撐著一把雨傘,來到我身邊,將傘移動到我頭上。
我憤怒地打掉那把傘,扶起阿線就要往外走。
“夫君,你要去哪兒?”筱潔急道,她的妝容被雨水沖刷干凈,容貌盡顯老態。
“去哪都好,我就是想要逃離你!”我一邊扶著阿線,一邊想前走!
“若我不許呢?”筱潔跑到我面前,伸出手擋住我的去路,“哀家命令你,留在哀家宮里,否則你的妻子易淺緣,朝不保夕!”
筱潔居然拿淺緣威脅我,我心想,我已經害死了阿線,絕不能在連累淺緣。我一時急火攻心,氣憤難平,又噴了一口鮮血,倒地不起。
翌日,金府
小里親自帶著我的休書,交給淺緣,說我要休掉她!淺緣連連搖頭:“不不不,小里公公,你定是搞錯了,我與夫君結發十載,伉儷情深,他絕不會休棄我!”
“金夫人,您這話要傳到太后耳里,大羅神仙也保不住你!”小里提醒道,“夫人,金大人心里只有一個女人,就是我家太后,她們三十年的情分,根深蒂固,夫人何苦執著呢?太后說了,會給你一筆豐厚的補償金,讓你安度余生!”
“可她是太后?。 睖\緣快要急哭了,她沒想到我還是那么絕情,她本以為這些年她的溫柔體貼能稍稍感化我,卻沒想到,最終她還是一敗涂地。
“太后又如何,我家主子到底是女人!她需要金太醫的呵護,金夫人,您就放手吧!”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休書,遞給他道,“這是金大人寫的休書,他的字跡,你應該識得?!?
“不!”淺緣沒有接,她一邊搖頭,一邊否認,“我不信,我要他親口告訴我他金嬰要休掉易淺緣,否則,就算是死,我也不會信一分一毫!”
小里卻展開休書,讀了起來。
十年前金嬰娶妻易氏,至今易氏未能生育一兒半女。符合七出之條之無子,故而將易氏休棄,以后二人各自婚嫁,再無相干!
小里讀完便把休書拍在了桌上,理直氣壯地拂袖而去。淺緣用盡所有力氣拿起那封休書,和著眼淚看了一遍。
果真是夫君的筆跡,她癡癡地笑了。她知道在我心中,她永遠比不上筱潔,這樣的結局也好。她與我的婚姻本來就是假的,既然我已經做了選擇,她何不瀟灑地離去。
易淺緣坐著輪船,離開了大清。她站在甲板上,將那封休書撕個粉碎,今生今世她易淺緣與大清與金嬰,再不相干!
我徹底被筱潔給監禁在慈寧宮里,雖然他安葬了阿線,但我永遠不會原諒她。
都是因為她,害得這個時代的我被飛來的皇冠砸中,造成一生的悲劇。每天她來看我,我都沒有同他說一句話,我每天跪在阿線的靈位前為他念經,助他往生極樂。我希望他托生長一百多年后,那個仙者讓我參觀過的時代,人人平等的時代。
我深深后悔了,不該不聽仙者的話,回到過去妄圖改變大清的命格!可悲,可笑,可嘆??!是我一步步造就了大清衰敗的歷史,是我將慈禧老妖婆推入權利的巔峰。
此刻,我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等若干年后,筱潔遇上這個時代的自己,會狠心將她推到井里嗎?
我現在好想出宮找淺緣,我這么久沒回家,她一定很擔心!可我不能在筱潔面前流露出一絲一毫擔憂她的神色,不然淺緣的處境就很危險。
載淳駕崩七十四天后,一個寒冷交加的夜晚,皇后正跪在儲秀宮正殿佛像前,為大行皇帝念經超度。
珣妃帶著宮人們來了,說奉圣母皇太后之命送皇后阿魯特氏去見大行皇帝。
槿黛面不改色心不跳,她知道這一天終會來,慈禧不會放過她的!只是沒想到送她走的,會是姑姑!
珣妃身著正裝走到槿黛面前,耀武揚威道:“槿黛,沒想到吧!有一日你會跪在我的面前?!?
槿黛沒有理會她的話仍是專心地念著佛前,珣妃對她的態度極其不滿,一把扯過她手上的經書擲到了地上:“槿黛,本宮在跟你說話,你竟敢不理會!”
槿黛站了起來,與她對峙著:“珣妃,大行皇帝生前不曾廢后,本宮依舊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現在新帝即位,本宮該是太后,地位永遠在你之上!”
珣妃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槿黛啊槿黛,你真會異想天開!新帝是大行皇帝的堂弟,堂弟即位,你這皇嫂算是哪門子太后?咱們如今的太后還是圣母皇太后和母后皇太后!奉兩宮皇太后懿旨,尊你為嘉順皇后,所以你還是皇后!”
“珣妃,你就那么恨本宮嗎?本宮同你是親姑侄?。 遍洒炱萜莸?,她沒想到她這個姑姑依附上圣母皇太后,事到如今還來看她笑話,這般羞辱她。“都是因為你,三番兩次受葉赫那拉氏的指使挑釁大行皇帝,加速大行皇帝的死亡!”
“愛新覺羅載淳何時把我放在眼里過?”珣妃咬牙道,“只要我能扶搖直上,讓我依附誰都不要緊!你看看,如今我成了妃子,將來貴妃,皇貴妃都是有可能的?!?
“你的丈夫都死了,你還要這些虛名有什么用!”槿黛沖她大吼,“今后數十年,你只能常伴青燈古佛,長夜漫漫,你打算守著這些身外之物度過一輩子嗎?”
“無所謂!只要能榮華富貴一輩子,沒了丈夫又如何?”她詭異地笑了笑,“你是嫡女,根本不知道我們這種庶女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有時候連丫鬟都不如。我記得那年,我額娘病了,沒有一個人愿意給她請大夫,我哭著去請阿瑪,竟連他的房門都進不去!額娘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咽氣!”
珣妃臉頰上的淚珠,接著道:“那個時候,我就暗暗發誓,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往上爬,爬到不為人所欺為止。誰知進了宮,大行皇帝對我愛答不理,三年了,他怕是正眼都沒看過我一眼!所以我只能另尋靠山。對我而言,有沒有丈夫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我處在高位,就再沒人敢欺負我!”
“夠了!”槿黛打斷道,“姑姑,該辦正事了!你去告訴葉赫那拉氏,不要她費心,本宮情愿殉了大行皇帝,省得長夜漫漫本宮一日日苦熬。珣妃,你自己善自珍重!”
說罷,皇后視死如歸一頭碰死在香案上,珣妃緊皺眉頭,她萬沒有想到槿黛如此剛烈走的那么果斷!
光緒元年二月二十日寅時嘉順皇后崩于儲秀宮,年二十二歲。光緒元年五月,上尊謚曰孝哲嘉順淑慎賢明憲天彰圣毅皇后。同年九月暫安梓宮于隆福寺,
日復一日,轉眼來到了光緒元年的除夕夜,時光還是步入光緒年間了。
我依舊被關在慈寧宮里,整個人都頹廢了,這樣如同行尸走肉的我也無心修飾邊幅。我額下的胡須蔓延到耳后,我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小里給我送來的瓊漿玉液。
今日隨之美酒送來的還有一封決絕書,小里說淺緣離開大清,這是淺緣交給我的信。
我打開了那封信,信確實是淺緣的字跡!信里都是些絕情的話,每一個字眼都透露著淺緣對我的憤恨與憎惡。我知道一定是筱潔從中作梗,讓淺緣以為我和她破鏡重圓,無情地拋棄淺緣這個結發之妻。
淺緣這一走,我此生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為了暫時忘記這些糟心的事情,我不得不一杯接著一杯灌醉自己,麻痹自己的神經!
我昏了過去,臨近子時才蘇醒了過來。我發現自己穿著新郎喜服,旁邊坐著穿著鳳冠霞帔的筱潔,我一時摸不到頭腦,她見我醒過來一下子撲到我懷中。
我費力地掙脫她,急道:“太后,您這是何意?”
她重新摟著我,將腦袋埋在我的胸前:“夫君,上次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被央璐那個賤人破壞了。今日沒人再能破壞我們,夫君,你還愿意娶筱潔為妻嗎?”
“我不愿意!”我不假思索地推開她,戚戚道,“我不是說過嗎?我的愛妻筱潔早就已經魂斷枯井,而你只是大清的慈禧太后!”
“難道你還在想那個易淺緣?”筱潔愁眉緊鎖地望著我,然后抓住我的肩膀,一邊晃著我,一邊道,“夫君,你醒醒吧,易淺緣早就離開了大清,國外千山萬水,她這一生都不回來了,你與她之間,早就完了!”
我凝視著她衰敗的容貌,不禁失笑出聲:“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太后飽讀詩書,怎連這最簡單的道理都參悟不透?自從你走上顛覆大清之路,就該明白,你我再無可能!即使沒有易淺緣,我也不會和你破鏡重圓?!?
你我之間,再無可能了!
筱潔自欺欺人地搖搖頭:“不,夫君!筱潔是愛你的!”
“你愛我的代價就是亡了大清,這份沉重的愛,草民實在承受不起!”我慢慢地起身,抱拳道,“草民金嬰言語冒犯太后,罪不可赦,請太后賜草民一死!”
“你寧可死,都不愿與我在一起?”筱潔沉默了。
我沖她點點頭!
“金嬰,哀家今日給你兩個選擇,一你和哀家成婚,之前的事情哀家既往不咎,第二,哀家讓你去京郊佛寺出家,非死不得出。金嬰,哀家對你情深似海,你卻從不珍惜,但哀家仍舊不計前嫌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傷心欲絕的我聽到她這番話不由得破涕為笑,一口一個哀家,太后娘娘好威武。
可她一點也不了解我,我一旦認準一件事,哪怕付出任何代價我也會干到底,絕不回頭。
就想前世的戊戌變法一樣,我知道失敗了,我這個一國之君也會性命不保,但我還是去做了。
這一次,我亦復如斯,果斷地選擇了后者。
光緒七年
我已在這佛寺中七個年頭,我每天都跪在佛像前向大清向先帝懺悔,最終日日惶恐,幽思成疾。我本來不想吃藥,我就想這么去了,好過在這里不人不鬼的過活??墒求銤嵠筒辉S,每日派人往我這里送上等的藥材和補品,為的是讓我繼續活下去。
我不得已只好背地里倒掉湯藥,我的病情越來越沉重,已經下不了床了。我靠在床榻上,吃力地推開窗戶,刺眼的陽光直射進來。我漸漸地合上雙眸,想要與這世間戚戚作別。
忽然小里闖入我的房間,我睜開眼睛,關上了窗戶。
“小里公公,此來何意?”我強撐著身體坐直。
“金嬰,隨我走吧!”小里揮了揮拂塵,無奈道,“都已經七年了,您打算跟太后置氣到何時?”
“我與她,早已長訣!”我打量著他,他的容顏蒼老了很多,但是服飾品格提高了不少?!靶±锕?,這些年您一定扶搖直上了吧!”
“太后娘娘剛剛給我賜了一個新名字,叫做李蓮英!”他挑釁地瞟了我一眼,“不知金大人覺得老奴這個新名字如何?”
李......蓮......英......
我的心臟一陣劇痛,我難受地趴在地上,指著李蓮英:“原來啊原來,原來你就是李蓮英,我可真沒有想到,我一直找尋的李蓮英,就在我眼前?!?
我一定要斬殺袁世凱和李蓮英!
我記在日記里的這句話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可惜我為什么要病入膏肓啊,現在仇人在我眼前我卻沒有力氣殺他!我仰著頭發出一聲悲壯的長嘯,老天啊老天,想我愛新覺羅載淳一生沒有做過一件違背良心之事,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因為內心震蕩引發舊疾,我很快便氣絕身亡了。我死之后,李蓮英淡定地上前探了探我的鼻息,確認我死亡后,便吩咐寺中的人將我速速太出去燒掉。
慈寧宮
本在批折子的筱潔聽到李蓮英的腳步聲,沒有停筆,就問道:“他還是不肯跟你回宮?他究竟要跟哀家賭氣到什么時候?”
歲月匆匆使得筱潔已經兩鬢斑白,眼角眉梢爬滿了極為明顯的皺紋。這些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再盼望著我能夠幡然醒悟,能夠與她破鏡重圓。
鏡子已然破碎,又怎能重圓呢?
李蓮英一下子撲到地上,哭泣道:“太后,金嬰,金大人已經過世了!”
正在書寫奏折的筱潔聽到此話,手一抖,筆鋒偏移,寫錯了一個字。她扔下筆,無助地看向李蓮英:“為什么?哀家不是吩咐過,絕不能讓他死了?”
“回太后,金太醫一心求死,誰能攔得住?”
“那他的尸身呢?”筱潔跑下來,將李蓮英從地上拽起,拉著他就要走,“哀家這就要出宮,哀家一定要見他最后一面!”
“太后!”李蓮英滑到地上,拽住了筱潔的裙角,“主持不明所以,以為金大人只是一個犯了錯被罰的侍衛,已經私自做主將金大人尸身給燒了,老奴去的時候,金大人早已化為灰燼!”
筱潔一邊笑著一邊走向案臺,提筆寫下: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金嬰啊,你會想他他拉筱潔嗎?
不,你別做夢了,你只是葉赫那拉杏貞,不是他他拉筱潔,我恨你都來不及。
金嬰,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該要亡了大清,更不敢與你勢如水火,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就讓我一錯到底吧!
我死后,筱潔變得極度奢靡,暴虐成性,這次真的是我造就了她,這一切都怪我!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又在仙者那個異度空間里。仙者還如初見時的模樣,西裝革履,他將我引到椅子上,給我煮了一杯咖啡。
“怎樣?這二十年來,可頓悟到什么?”
我搖搖頭,捧起咖啡抿了一口,卻感受不到絲毫的苦意。
面對依然茫然的我,仙者推了推滑到鼻梁上的眼鏡:“那你可曾后悔走這一遭?”
“不曾!”我脫口道,“最起碼我了解大清朝衰敗走向滅亡的原因。別的國家都已經開始用火槍火炮,大清還在用冷兵器沖鋒陷陣。這樣落后,怎能不走向滅亡?”
“那你心中還有什么遺憾嗎?”仙者又問。
“沒有!”
“那好吧,我立馬送你去下一世,就是一百多年以后!那個繁榮富強人心所向的時代!”
新的人生,新的時代,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