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驟然降位，各宮可還安分。”云凝相信，現(xiàn)在沒有人敢去得罪皇后了，但是大公主可不是這么容易對付的。

“娘娘猜的沒錯，大公主果然去了鳳鳴宮鬧。”柒霓早就留了人在鳳鳴宮外的小道上。

“皇后不會連一個公主都對付不了吧。”瞧著兒子睡著，兩人出來說話。

“皇后娘娘任公主哭鬧，最后把她的四個教養(yǎng)姑姑全部換掉了。”這會兒，皇上和太后應該都知道這件事情了吧，可是都沒有動靜。

云凝開心了：“到底是中宮皇后，一出手就是不得了。我瞧著大公主身邊的姑姑不順眼很久了。”她查過了，大公主給團團喂牡丹的事情就是其中一個姑姑唆使的。而今日楊修媛主動提起太子，也是最近被思源館里的事情逼瘋了吧。二皇子和太子年齡相仿，卻相差甚遠，甚至因為自己母妃一貶再貶的身份抬不起頭。換做她，她也不能接受一個黃口小兒的言之鑿鑿吧。

“娘娘，永寧宮的那個人是不是該處理了。”

云凝搖頭：“不急，讓她好好待著，說不定還有用呢。”買通一個宮人對云凝來說不算難事，聰明人都知道如何選擇。

兩位九嬪位份上的后妃就因隨口提及一句太子，就被降位思過，后宮妃嬪難得的安靜的些。就連日日往正陽殿送去的湯湯水水都少了。

“皇后大發(fā)雷霆，倒是安靜了不少？你怎么還有閑心陪著我這老婆子逛花園呢？”太后扶著云凝的手，瞧著這花花草草的，很是舒心。

云凝跟著太后的腳步，走的極慢：“臣妾又沒做錯什么，不怕皇后娘娘責罰。再說了，今日可不光是我，臣妾只是陪著小嘉兒和小旭兒來給您盡孝。”

瞧著忙著摘花的上官嘉，顧太后往遠處瞧了瞧：“你這一張巧嘴，我是說不過，不過如今這樣也好。”

“聽說換了教養(yǎng)姑姑后，大公主安靜了不少，倒是一件好事。”云凝扶著老太太走近些，由著她觀賞花朵。

太后沒有繼續(xù)說大公主如何：“說起來小嘉兒倒是比她更像長公主，心懷仁善，愛護幼弟。如今還是天天在練字嗎。”

云凝點頭：“是。臣妾覺得，能習得一筆好字，絕對是有益處的。”

“她知道柳婕妤是她生母了嗎。”

云凝詫異：“太后，您。”

“你沒說起過是嗎？可是最近這兩日，小嘉兒問起過。皇宮里的孩子都早熟，你多注意著點吧。”看著奔過來的上官嘉，顧太后笑著接過她采來的花：“嗯，很好看，小嘉兒啊，陪著祖母去逛逛園子吧。”

云凝握緊了拳頭，竟然被人在眼皮子底下鉆了空子嗎，換上慣有的笑意，打起精神又陪著太后逛了一圈。

回到流華宮，云凝讓詹川把所有公主身邊的姑姑們都看管起來，拉著上官嘉進了主殿：“小嘉兒，告訴母妃，你這兩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上官嘉有些拘束：“母妃，什么是生母啊？”

“誰跟你說的，你還這么小，誰告訴你這些的？”云凝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甚至連宮門口的小太監(jiān)都算上了。

“前幾日，我去宜春宮看六弟弟，回來的路上聽到有幾個宮人議論什么養(yǎng)母不及生母的。我就問了姑姑們，姑姑們沒有回答我，我就又去問了祖母。”母妃的臉色好可怕，上官嘉撲到云凝懷里，把事情說清楚。

什么宮人會在過道上談論這種事情，到底是誰要離間母女之間的感情：“汐玖，去把柳婕妤叫過來。”

雖然這個孩子還小，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fā)芽。云凝決定，要把事情說清楚。

“娘娘，您匆匆叫臣妾過來是？”

云凝抱著上官嘉，面向她：“小嘉兒，你看清楚了，這位柳婕妤就是你的生母。是她懷胎十月，把你帶到這世上來的。”

柳婕妤聽到這個，嚇得都跪下了：“娘娘，這是怎么了？”

上官嘉聽到這個，似乎有些不相信：“母妃，你說什么呢。我，我不是你生的嗎。我和弟弟不是你的孩子嗎。”

“小旭兒是我懷胎十月所生，但是你不是。”云凝看著上官嘉懵懂的眼睛：“小嘉兒，柳婕妤生下你之后，你便被抱到我身邊養(yǎng)育。我不是你的母親，但是這些年，我問心無愧。我就是你的母親。但是你既然要問誰是生母，那么她就是你的生母。”

怪不得姑姑們都不敢直言，上官嘉呆了呆，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柳婕妤。她對自己也很好，但是沒有云凝待她好。

“二公主，臣妾雖然把你帶到這個世上，但是從未盡過母親的職責。自從我親手把你交到賢妃手里，我就不再是您的母親。”柳婕妤眼眶發(fā)酸，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是沒想到會這么早到來。

上官嘉渾身發(fā)軟，云凝安撫她：“小嘉兒，你比別人幸運，你有兩個母妃疼你。當然，若是你知道了這個不想再理母妃，我也不怪你。”

“母妃，你別不要我。嗚嗚嗚，不管是不是你把我生下來的。你永遠是我的母妃。”上官嘉見云凝溫柔撫慰，大哭，說出心中所想。

云凝欣慰：“乖，不哭。你知道這件事也好，反正遲早都要知道的。只要你想，你永遠是我的女兒。”

母女兩個抱頭痛哭，柳婕妤呆呆的跪在殿內(nèi)，仿佛像一個外人。心痛嗎，怎么可能不心痛。

“往后，你也可以喚她母妃，她一生只得了你這個孩子。怎么可能不疼你呢。”這么多年，柳婕妤對她一直很恭敬，云凝也不介意這個稱呼。

柳婕妤俯首行了大禮：“娘娘，臣妾一直很感激您。當年您愿意接過小嘉兒，才有如今這般可人疼的孩子，才有如今的柳婕妤。但是上官嘉永遠是儀賢妃的女兒，她的母妃永遠只有儀賢妃。”這是她做的決定，不容更改的決定。

上官嘉聽到這個，稚嫩的臉上寫著堅定，對著云凝說：“母妃，今日之事，兒臣此生難忘。我一直只有一個娘親，今日是，往后也是。”

“好。早點休息吧。”放上官嘉回去，云凝看向還跪著的柳婕妤：“起來吧。今日之事還是太后說起，我才知道，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挑事兒。”

“娘娘行事磊落，能讓您心痛的只有小嘉兒的身世。這個人用心險惡，若是成了，流華宮就再不是鐵板一塊。若是不成，給您添堵也是好的。”云凝對于這個女兒向來愛護，即使要挑明關(guān)系，也不會挑現(xiàn)在。柳婕妤想著，這宮里有誰會這樣做。

云凝起身：“兩個小太監(jiān)怎么會正好在宜春宮門外，怎么知道公主會經(jīng)過。”這是一石三鳥，連淑妃都算在里面了。

“娘娘，公主身邊的人都查過了，沒有異常。”花姑姑帶著人仔細的查過，這兩天都沒有異動。

云凝看了看柳婕妤：“婕妤不介意本宮查查你的人吧。”

“但憑娘娘吩咐。”柳婕妤自己是清白的，自然也不介意她查。

既然要查了，那就多查一查吧：“汐玖，去請淑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