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正如桐桐姐說過的,你會遇到“我喝過”黨。
“這是一個典型類型,他們的口頭禪,便是,我喝過.....我吃過....我一個朋友....我曾經.....”
“這酒還好,與昨晚喝的拉菲相比,雖然有一定差距……”男人晃了晃酒杯,若有所思,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待著有人接茬。
然而并沒有。
“作為宴會女主人,你有義務保證不讓氣氛過冷。”
丹妮也舉起酒杯,輕輕晃了晃,像是在對著空氣,突然來了一句,“什么年份呢?”
桐桐姐對著自己,露出了一絲微笑,像是對這個問題表示贊同。
對方沉默片刻。
“零.....二吧。”聲音中,透露著不自信。
丹妮臉上的微笑中,透露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寬容,對于這個表情,她已經掌握的很嫻熟。
“您覺得那一年的拉菲口感如何?”男人問道。
沉默半晌,死寂。
“呃,表現力還可....以。”一字一頓,十分費力,勉強自己的樣子。
“記住,表現力這個詞,本身就很有表現力。不必解釋,三個字足矣。”一句囑咐縈繞耳邊,丹妮確實感受到了再一次類似勝利的碾壓。
席間寒暄不斷,各種“公子”“夫人”的恭維,以及裹挾別人抬高自己的恭維,半文不白,虛虛實實,以及不知道何時停止可以令自己看上去更自然一些的假笑。
“怎么樣,你期待的名流私人晚宴。喜歡嗎?”車里,桐桐姐問道。
“好累。再也不想參加了。”丹妮已經癱倒在了座位上,“這些人,累不累啊……”丹妮感嘆道。
“所以,你不會再認為,所謂高端晚宴,能有多高貴了吧?”桐桐姐問道。
“還不如我和小伙伴們一起玩了。起碼能講真話,也不用費盡心機擺譜。”丹妮回答,想著自己的幾包辣條,明天就可以分給大家了,不禁開心了起來。
“珍惜好時光。學生時代,已經是人生中很快樂的時光了。當然以后也可以快樂,但是如此純粹而干凈的友情,值得珍惜。”桐桐姐說道。
“有一點,我不明白。”丹妮若有所思,“這些人,看著都挺光鮮亮麗的,怎么表現得有些幼稚和愚蠢呢?”
“權利損傷大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句話,“被套進名利牢籠里的人,已經再也無法表現出自然美了。”
“吃頓飯,這么麻煩。真搞不懂這種所謂的應酬,有什么意義。你應酬別人,別人不也在應酬你嗎,互相戴著面具,又累又好笑呢。”丹妮忍不住說道。
“是這樣的。”桐桐姐回答,“很多飯都是如此,“已經搞不懂是人吃飯,還是飯吃人了。”
“搞不懂是人吃飯,還是飯吃人。”丹妮重復了一句,“人背包還是包背人。”她像是在遣詞造句,“人開車還是車開人。”
“人結婚還是婚結人。”桐桐姐笑著說道,“人賺錢還是錢賺人。”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