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夕的課就只有上午兩堂,下課后她就打著陽傘走回家。
回到家后她換件正式的衣服后,和梅梅說聲后便出門。
她的父親在她出生沒多久后就因為肝癌過世,她是母親將她養(yǎng)大的,可是母親在她八歲那年終究經(jīng)不起社會和世俗的壓力患上精神疾病,抑郁寡歡的、總是想著如何解決自己的生命,在她十歲那年她和媽媽被阿姨接去一起住,前幾年阿姨才將媽媽送入安養(yǎng)院,雖然阿姨是她的監(jiān)護人,總說著不用擔心錢,但是阿姨也是個小公司員工,一個月領不了多少錢,況且她也有家庭要養(yǎng),靈夕便清晨起來送羊奶、晚上在兼份差事,好能分擔一些經(jīng)濟壓力。
靈夕上高中的時候因為一個因緣際會,便認識現(xiàn)在的設計公司老板,薪水不錯、上班時間很隨意,只要如期交出圖稿就行。
現(xiàn)在她便是要去和客戶見面。
和客戶見面也不是第一次,她熟能生巧的說著自己的圖、和對方想要的理念,兩人最后也達成共識,約下周在見面確認完稿。
之后她又去了第二個客戶,但是這個客戶是他們公司里惡名昭彰的客戶,但是他們給的錢又多,雖然人家都說不可以為了錢而委屈,但是有次他們派靈夕去后,這客戶就和公司說以后只要靈夕當設計師,而且這客戶也不像其他同事說的,冷臉、口氣差。
每次這客戶見到靈夕總是笑臉迎人,還會準備靈夕最愛的茶點。
兩人也聊的挺來的,所以公司里江老板的傳言如今讓她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反正不管如何,她能如期交差、和客戶建立良好關系即可。
「不好意思,每次都讓江老板破費了。」靈夕抱歉的說道。
江老板正值中年期,圓潤的肚子和地中海的頭發(fā),讓他擁有無比的親切感,「沒事,誰讓我女兒這么喜歡妳的圖呢。」江老板非常疼愛女兒的爸爸,據(jù)說他還是個妻奴呢。
「謝謝。」她謙虛的說。
「不過這些年妳也挺不容易的。」江老板放下手上的茶杯嘆口氣說。
每個人總是為了生活不斷的努力著,為了錢、名利、功名,這生庸庸碌碌的,沒能享受上一天悠閑的日子。
「我挺開心的。」她很喜歡畫圖、設計,能讓大家欣賞到她的東西,她非常、非常的高興。
「偶爾也做回二十多歲女孩該有的樣子。」江老板輕輕地拍著她的頭。
兩人又家常閑話一番,靈夕才起身道別。
當靈夕踏出公司大門時,已經(jīng)接近黃昏,她傳封簡訊給自家老板后,才踩著悠閑的腳步走回家。
她經(jīng)過市區(qū)時,看見櫥窗有件長白裙,她看著喜歡,卻又想到這個月得幫忙付母親的安養(yǎng)院費用便作罷,繼續(xù)朝夕陽落下的方向走去。
當她走到家門前,就看見有個人站在那,她一看輪廓便知道那人是誰,連忙提起腳步走近,「怎么來了?」
「妳去哪了?」
「見客戶。」靈夕誠實稟告,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生氣。
「搞到這么晚?」
靈夕抬起手表一看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點多了,「哀呀,不小心看夕陽看得太晚了嘛。」
岳李無奈的伸出手捏捏自己的眉心,「梅梅說妳的電話打不通,又還沒回家擔心的打電話給我。」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她雙手合十抱歉的說。
他見此也發(fā)不起什么脾氣,只是叮囑的說,「下次要晚歸記得打電話,別讓我們瞎操心。」
靈夕乖巧的點頭。
「好了,進去吧。」
「進來坐坐?」她看著他問道。
他則是搖頭,「還有點工作。」
「吶,岳李。」
「恩?」
她看向眼前的人輕聲的開口問,「你這么忙,你也把大學學分修完了,為何不申請?zhí)嵩绠厴I(yè)?」
岳李無奈的笑著說,「提早畢業(yè)的話,我得多早就爆肝。」如果提早畢業(yè),和妳的相處時間不就沒了?
她聽言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便和他說聲再見就進家門。
岳李見她的背影,微微的皺眉,這個語氣和表情不對勁,他總覺得他愈來愈不了解她了,以前她總是笑臉迎人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笑容愈來愈少,甚至每到某個時間,她總是會帶著抑郁和悲傷的感覺,但當他想抓到這感覺時,她又收起這樣的情緒,可這陣子他能感覺到她抑郁的時間愈來愈長,可他卻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幫助她,明明是自己喜歡的人,卻也束手無策。
靈夕進家門后就看見自家好友像個被拋棄的怨婦一樣,她無奈的說,「對不起,下次、下次一定會注意時間。」
梅梅點點頭后就飛撲她,緊緊地摟著她,她的發(fā)尾有些消毒水味,「妳去了?」
「恩,有些時間沒見到,有點想她了。」她的語尾還有些顫抖。
她也聽見那個極其不自然的顫抖,她伸出手拍拍她,這是多少個年頭了?
高三那年,她和她說她的母親是個精神病患,她請假的那幾天便是幫陪自己的母親去安養(yǎng)院安置,在那年她才和她說,她們家的故事。
是個門戶不當對的結(jié)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