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

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劉福，眾小二趕忙躬身說道。

“小二確實有些太委屈你們了，今天之前去找一下賬房。”

給了小二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劉福轉身朝著金玉樓中走去。

對視了一眼，幾個小二都是一片死灰，他們知道按照劉福的性格，恐怕自己在金玉樓的生涯快要結束了。

飯點兒時間很快過去，大廳里寥寥幾桌客人也紛紛結賬走人，偌大一個大廳之中，全部都是驚鴻樓的人，大眼瞪小眼，但沒有一個敢開口說話。

這種有些壓抑的氣氛持續了很久，半晌后，背對著他們的劉福才慢慢轉過身來；“各位，我們金玉樓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掌柜的，不會這么嚴重吧，那炒菜也就僅僅圖個新鮮而已，等新鮮感過了，他們拿什么和咱們比。”

聽到這話，金玉樓主廚的大著膽子說道。

劉福并沒有因為主廚的話，面上表情有絲毫變化，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說一下，金玉樓能夠短時間超越驚鴻樓的原因？”

聞言，主廚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傲然來；“那自然是因為咱們味道好，而且價格低。”

“那你說，味道好和價格低，這兩樣東西，到底何種最重要。”

點了點頭，劉福再次追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把主廚難住了，思考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價格。”

“如今新朝初立，長安雖然是國都，但門閥世家大都分散在各個地方，酒樓的客人大都是朝廷官員和武將來，如果單論財力的話，咱們每月的俸祿，僅僅只夠來酒樓吃上幾頓，這種時候誰的價格低，才能真正壓死對方。”

說到最后，劉福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狠色，能夠以黑馬之勢騎在驚鴻樓頭上的人，果然不是如此簡單的，說的話一針見血，雖說炒菜的味道確實挺吸引人的，但更關鍵的還是，其的價格。

開玩笑用廉價豬肉做主食材的菜，就算在昂貴也貴不到哪兒去，這也正是他能夠風靡長安的原因。

“傳我的命令，從明日起，金玉樓所有菜品一率下降三成。”

在眾人呆呆的目光中，劉福帶著些許狠厲的話傳遍整個金玉樓之中。

………

劉福這邊如臨大敵，方初卻像是沒事人一般，小小的院子里，一股股濃香不斷傳出。

院子中，堆積起了一處篝火，方初手里拿著一根鐵簽一只肥壯的鴨子被串在上面，隨著方初不斷地翻動，鴨子每一處受熱都極為均勻，金黃的鴨身上面不斷滴著油，落在火上，便發出嗤的一聲聲響來，白煙散發而開，頓時一股肉香味充斥在人們鼻中。

滴。

“哇，麗質你要不要這么饞啊，口水都落下來了。”

見到一旁小蘿莉的樣子，李嫣然不禁笑道。

“哪有啊，嫣然姐你別胡說了。”

被李嫣然這么一說，小蘿莉小臉瞬間變得通紅，斜眼看著一副眼觀鼻鼻觀心在那里燒烤的方初，臉上并沒有什么反應，這才和李嫣然笑鬧在了一起。

不過笑鬧沒多久，小蘿莉鼻尖嗅了嗅，有些茫然的轉過頭，只見在那邊，方初從包里掏出一枚果實，捏碎了，果實的粉末一點不落的灑在了烤鴨上。

快速轉動了幾次鐵簽，烤鴨上的油同粉末混合在一起，在火上這么一催動，簡直就像是發生了化學反應一般，瞬間一股比先前何止濃郁十倍的香味傳了出來。

這個香味就像是有魔力的一般，慢慢進入到兩女的鼻子中，喉嚨里津液一下多了無數倍，就算在怎么吞咽，也還是有源源不斷的往回冒。

察覺到這一點，兩女俏臉不禁有些微微羞紅，趕緊轉身擦拭了一下，見到沒有這才松了一口氣。

“好了，烤鴨已經差不多了，你們嘗嘗吧。”

把烤鴨連著鐵簽裝在了一個瓷盤上，方初說道。

本來想要可以維持淑女形象的李麗質，在看到烤鴨以后，什么東西在這一刻，齊齊就被她丟在了腦后，白皙的小手，就要朝著烤鴨抓去。

不過似乎想到了什么，瞧著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作的李嫣然，李麗質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嫣然姐，你怎么不吃啊。”

“這段時間，驚鴻樓生意還不錯，何袁等人也是辛苦了，我想讓他們也嘗嘗。”

李嫣然猶豫了一下，面有難色的說道，她自己都感覺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驚鴻樓人不多但還是有十多二十個，這么多人就算簡單嘗一下，都得三四只鴨子才行。

倒是方初卻忍不住一笑，讓他們來嘗嘗吧，我其實也想要把烤鴨的做法交給他們，這菜說不定以后流傳千古也說不定。

烤鴨可是后世的名菜，說是知名度最高的也不過分，既然想要改造一下大唐的食譜，那么這道烤鴨怎么少的了。

李嫣然自然不知道方初的私心，只當他全是為了自己，瞬間一股濃濃的感動涌上心頭。

“那我不吃了。”

聽到李嫣然的對話，李麗質猶豫了一下縮回了小手，有些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說道。

“沒事兒，等等在烤。”

聽到方初這頗為誘惑的建議，雖然心中十分心動，但小蘿莉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很快，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到了院子中，所有人剛一踏進院子中，第一個動作就是猛地抽動了一下鼻子。

“好香啊。”

距離烤鴨越近，眾人口中津液就是止不住的狂冒，這點就算是廚子們也不例外，本來他們以為自己在廚房干了這么多年，任何美食都是同自己絕緣了，但今天看到烤鴨，他們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太年輕了。

聽到方初的話，眾人都是假模假樣的推辭，但一雙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那盤烤鴨，最后在眾人千恩萬謝中，那盤烤鴨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便被消滅完了。

見到這一幕，小蘿莉只感覺自己心間有什么破碎的聲音。

瞧著一副意猶未盡的眾人，方初微微一笑，指了指一地的鴨骨頭朝著何袁說道；“既然嘗過了，那么現在就把它做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