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鑼響，鐵級競技場的比賽正式開始了。

第一場比賽的選手就有牛運強，他的對手是一個體格壯碩的青年，身高和他相當。那青年用的是拳技，沒拿武器，而是和牛運強一樣，雙拳纏著裹手布。

牛運強倒是打過不少架，但這還是第一次站到競技場上，在周圍這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打架。他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

比賽臺上，牛運強和那青年相距十米左右，面對面站好，各自做好了戰斗的準備。場邊的裁判宣告比賽開始的瞬間，牛運強就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當頭一拳擊向對手的眉心。

那青年見牛運強來勢兇猛，急忙應對，上身向側后方仰去，躲過了這一拳。隨后，他左臂豎起，在胸前橫推，擋開了牛運強的手臂，并向后拖動。同時右臂端平，踏前一步，用手肘向牛運強的胸口砸去。這一擊借力打力，轉守為攻，正是騎士拳中的招式：風車。

牛運強躲閃不及，硬生生吃了這一下肘擊，向后栽去。但他反應迅速，在身體失去平衡之前，飛起一腳，踹在了那青年的小腹上。

二人各自后退了幾步，站穩身形。牛運強摸著胸口，那青年捂著腹部，似乎都受了些傷。二人對視了幾秒，不約而同地大喝一聲，跳到場地中央又戰到一起。你來我往，拳上掛風，打得難解難分。二人都是攻多防少，狠勁十足。這種幾乎拳拳到肉的硬拼強打，讓場邊觀眾看得大呼過癮，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喝彩，石文和言樂樂也跟著喊了幾聲。

臺上二人就這樣鏖戰了十多分鐘，每個人都挨了上百記拳腳。終于，牛運強以硬吃對方一腿為代價，抓住機會閃到對方身后，一聲大喝，一記重拳打在那青年的腦后。那青年晃了幾晃，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裁判走上比賽臺，確定那青年已經昏厥，便宣布牛運強獲勝。場邊立刻響起了掌聲和歡呼聲，牛運強舉起手臂，向四周的觀眾行禮致謝。隨后，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邁著沉重蹣跚的步伐，搖搖晃晃地走下比賽臺。石文趕緊迎上前去，伸手攙住牛運強，把他扶到一張長椅上躺下。

場邊的牧師走了過來，想要上前進行治療，但被言樂樂謝絕了。

石文低下頭去，似乎在查看牛運強頭部的傷勢。言樂樂也把腦袋湊了過來。

“我演的咋樣？”牛運強雙目炯炯有神，根本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挺像！”石文忍住笑意，說道：“你應該去唱戲。”

“不咋樣，應該再慘一點?！毖詷窐氛f道：“你可以先假裝被對方擊倒，等倒計時快結束時再爬起來?！?

“噢！”牛運強眼睛一亮，說道：“對??！我咋沒想到！”

石文笑道：“下一場，你可以試試?！?

“嗯，行?！迸＿\強說道：“那老頭兒呢，一直在看著么？”

“他啊，早就走了。”言樂樂說道：“你倆打的也太磨嘰了?！?

“啊？”牛運強兩眼睜大，坐了起來，四處張望，尋找這場比賽的特殊觀眾。

“不用找了，早就走了?！笔恼f道：“他只看了三分鐘就走了，應該是已經了解了你的實力，覺得再看下去也沒有意義?！?

牛運強苦著臉，說道：“啥時候走的啊，我都沒注意到，你倆咋不告訴我一聲，害我白挨了這么多拳頭?！?

言樂樂調侃道：“你不是玩的挺開心么，我們不忍心剝奪你的樂趣?！?

三人湊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小聲說笑著。

原來，剛才這一場比賽，牛運強就是在演戲。對手的情況他已經從張尋雨那里了解得一清二楚——斗氣低階下位，對他幾乎沒有任何威脅。所以，三人商量好，讓牛運強上演了一場苦肉戲。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他們發現，牛運強今天第四場的對手——那個叫萬思元的老者，也來到了競技場觀戰。為了掩飾實力，牛運強這才假裝和對手水平相近，打了個旗鼓相當。否則，以牛運強現在低階巔峰的斗氣，只需一記普通的直拳，就能把那青年擊飛到比賽臺外面去。

石文和牛運強今天各有四場比賽，分散在一天之中。牛運強已經完成了第一場比賽，他的下一場比賽要等到將近中午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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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石文的第一場比賽到來了。

為了隱藏身份，在比賽開始前幾分鐘，石文就離開了牛運強和言樂樂。他走出競技場，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了一套衣服，戴上貓頭面具，然后再返回競技場內，獨自一人等待比賽開始。

利用賽前準備時間，石文默默吟唱了“力量強化”魔法，然后走上了比賽臺。他的對手是一名使用槍技的青年，手持一桿兩米多長的金色大槍，看起來威風凜凜。但這場比賽的過程，遠遠不如牛運強那一場精彩。

石文手指戴著神隱戒，面部遮著貓頭面具，不用擔心暴露身份，也就沒有必要隱藏實力。比賽開始后，對手只是試探性地刺出一槍，石文就飛撲過去一把抓住對手的手臂，將對手摔倒后按壓在了比賽臺上。那青年奮力掙扎，但他實力不過只是低階，在石文那經過強化后的、堪比高階戰士的力量面前，無異于蚍蜉撼樹。

在短暫的倒計時結束后，裁判高聲宣判石文獲勝。場邊的觀眾一片嘩然，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當石文學著其他選手的樣子，向四周的觀眾們行禮致謝時，觀眾們才反應過來，爆發出掌聲和歡呼聲。

石文采用將對手撲倒的方法來取勝，是因為不想讓對手受傷。雖然他從言無極那里學習了控制力量的方法，但還是有些擔心。這是比賽競技，又不是生死相搏，就算是場邊有能及時進行救治的牧師，那也沒必要把對手打得骨斷筋折。

為了能讓比賽選手得到休息，選手的每兩場比賽之間都會隔著一段時間。石文和牛運強的比賽場次并不是挨著的，兩人今天一共八場比賽，兩場比賽的間隔，最長的有兩個多小時。鐵級競技場位于競技塔的二層，出塔很方便。言樂樂提議在休息時間出塔去逛逛，但石文和牛運強卻都想留在競技場里觀看比賽。

牛運強自小就喜歡管閑事，沒少和街上的混混打架。石文不曾和人打架，但他常年在草原上打獵，光是野狼就殺了幾百頭。二人年齡雖小，但都經歷過很多場戰斗。他們剛認識時，還一起擊殺過低階魔獸巨怪，石文甚至還獵殺過中階魔獸狼熊。所以，鐵級比賽這種低水平的戰斗，對他們兩個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然而，當他們在比賽中獲勝時，競技場內就會響起掌聲和歡呼聲。那一刻，有什么東西在二人的身體中蘇醒了。明明在比賽中沒有花費多大的力氣，但他們卻開始心跳加速，似乎連血液也隨之沸騰。他們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像是滿足但又不只是滿足，像是驕傲但又不只是驕傲。那一刻，他們覺得身心無比舒暢，覺得有用不完的力量、有戰勝任何困難的勇氣。

在這種奇異感覺的作用下，石文和牛運強對于競技比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雖然鐵級比賽遠遠沒有金級比賽那樣激烈精彩，但他們還是認真地觀看了每一場比賽。

言樂樂無法理解石文和牛運強的感受，但她看到二人都那么認真，也只好留下來陪著。于是，整整一天，三人都呆在了競技場內，只是在中午沒有比賽的時候，出去吃了個午飯。

石文沒有掩飾實力，四場比賽都是一招制勝，他的身影成為了鐵級競技場中的焦點。“李小虎”這個名字不脛而走，僅一天的時間，已經傳到了所有鐵級選手耳中。以至于在石文第四場比賽的時候，鐵級競技場中的觀眾都多了不少。有幾個銅級選手，也特意來觀看了石文的比賽?！袄钚』ⅰ边@種實力超群的選手，很快就會升上銅級比賽，成為他們的對手。他們來觀看比賽，是想要了解一下未來對手的實力。但石文每次都是用同樣的一招，飛撲過去將對手瞬間按倒在地，他們根本看不出什么。

那個名叫萬思元的老者，今天又來過幾次，每場比賽都只是看了幾分鐘就會離開。他觀看的比賽選手，估計都是他將來可能的對手。但牛運強的比賽，他再也沒來看過。

雖然沒有了這個特殊觀眾，牛運強還是在比賽中表演了一次“倒計時剩一秒起身”進而反敗為勝的奇跡，看得場邊觀眾大呼過癮。牛運強演的有些浮夸，言樂樂嗤之以鼻。石文心想：幸虧萬思元沒有來觀看比賽，否則，很可能看出來牛運強是在假裝，反而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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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牛運強在今天的最后一場比賽——和那個名叫萬思元的老者的比賽，終于到來了。

這場比賽的觀眾，比石文的最后一場比賽要少一些，但卻來了兩個銀將。很顯然，他們不是來看牛運強的，而是來看萬思元的。萬思元報名參賽后，每場比賽都會先讓對手三招，并且都是輕松獲勝。他的修為是中階五段，已經引起了銀級選手的注意。

和牛運強的這一場比賽，是萬思元在鐵級競技場中的第十場比賽。只要贏下這場，他就可以晉升到銅級了。在晉級賽中，選手們往往會一上來就全力以赴。這也是石文他們所擔心的事情——如果萬思元在比賽開始就全力攻擊，那牛運強可以說是毫無機會。

站在比賽臺上，牛運強看著面前的老者，感受到了在前三場比賽中沒有過的壓力，似乎他體內的斗氣已經感知到了對方的強大。幸運的是，石文他們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裁判宣布比賽開始后，萬思元只是靜靜地站著，雙手負在身后，擺出一副長者的姿態，用目光示意牛運強先出手。

牛運強心中早有盤算，沒有絲毫猶豫，深吸一口氣，然后大喝一聲，縱身前躍，出拳向萬思元胸口擊去。這一拳只是普通的直拳，但拳上掛風，聲勢十足。

萬思元不慌不忙，左腳劃了個弧，扭腰，側身，輕巧地避過。

結果，牛運強因沖勢過猛，把整個背部都暴露在了萬思元面前。如果萬思元趁機出手，牛運強當場就得被打趴下。

但萬思元并沒有出手，而是向后退了一步站定身形，等待著牛運強再次進攻。

牛運強轉過身來，心中暗喜，卻故意顯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知道萬思元要讓他三招，也沒客氣，又是一個前撲，出拳向萬思元打了過去，仍然瞄準了對方的胸口。

萬思元再次側身，輕巧地避過。

牛運強再次撲空，他這一拳比上一拳用的力氣更大，收勢不及，向前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萬思元和剛才一樣，還是沒有趁機出手，只是安靜地站著。

比賽臺上的情形，場邊的觀眾都沒有感到意外。萬思元會先讓對手三招，然后再將對手擊倒，這已經成了慣例。觀眾們都知道，下一招就是牛運強最后的機會。當然，牛運強自己也知道。

牛運強再次轉過身，雙眼圓瞪，盯著萬思元，表情有些凝重。隨后，他口中大喝一聲，第三次向萬思元撲了過去，右拳擊出，還是瞄準了對方的胸口。

萬思元兩眼微瞇，似乎在嘲笑牛運強的憨直。他見牛運強這第三拳還是和前兩拳一樣的拳路，也沒多想，便要如前兩次一樣側身避過。

可就在萬思元剛要側身之時，變故橫生！

牛運強身上微弱的斗氣突然暴漲，出拳的速度驟然加快，拳路也發生了偏移，從直擊胸口改為斜擊頭部，呼嘯著打了過來。

萬思元心中一驚：自己側身所用的身法，乃是自下而上發力，先移足，再轉腰，然后是胸，最后才是頭。以牛運強現在的拳勢，如果自己還使用和前兩次一樣的身法，頭部就很可能避不開對方突然加速的拳頭。

但萬思元也看出來了，牛運強這一拳雖然迅猛，卻受限于腳下位置，擊出的距離不會太遠。畢竟手臂的長度是有限的，自己只需退后半步，對方拳勢必竭。到那時，自己便可擊其未濟，一招制勝。

瞬間拿定了主意，萬思元立刻變扭腰為挺腹，腿上發力，向后退去。果然，他只退了半步，牛運強的拳頭就沒了力氣，停在了他的雙目之前。

萬思元在二十歲時就成為了一名冒險者，至今已有三十多年。不僅攻克過很多地下城，而且還參加了第三次人魔大戰，戰斗經驗非常豐富。牛運強的攻擊突然變得凌厲，讓萬思元心中立刻起了警覺：難道對方是在扮豬吃虎？看來這小子并不簡單！自己絕不能輕敵大意！

萬思元腦中念頭閃過，決定速戰速決。他后退之時，置于身后的雙手已經抽到身前，運轉斗氣，就要發動反擊。

然而，為時已晚。

萬思元剛把手臂舉起，突然感到小腹劇痛，如遭雷擊！他低頭看去，只見牛運強的另一只拳頭打在了他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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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思元前兩次側身躲避牛運強的拳頭，并沒有使用戰技。但剛才他后退這一步卻是騎士拳中的一招，叫做“虎立”。這一招是騎士拳中最常用的銜接技，用于快速收招和變招。簡單地說，“虎立”就是一個后撤步。依據戰斗情況的需要，這一步可以撤得少些，也可以撤得多些。可以退一步，也可以退兩步。萬思元存了輕敵之心，又想要快速反擊。他看出來牛運強的拳勢不足，所以就只退了半步。但他沒想到，牛運強真正的殺招卻是另一只拳頭，能夠打出比第一只拳頭更遠的距離，正中他的腹部。

牛運強這一拳雖然打到了萬思元的腹部，但其實力量并不大，僅僅只是震得萬思元上身微微晃了一晃?？墒?，萬思元卻覺得小腹的疼痛越來越厲害。那并不是被拳擊的痛，也不是被刀砍的痛，而更像是被劍戳的痛。萬思元心中大驚，對方這一拳，絕非普通的一拳，而是一種強大的戰技！

牛運強打出了三拳，前兩拳就是單純的直拳，甚至連斗氣都沒用足。但第三拳，可是貨真價實的無極拳招式：雙龍杵。這一招，看似只是一記右直拳，但實際上卻是將左拳藏于右拳之下，雙拳同出。右拳擊胸，先行擊出，但拳速慢；左拳擊腹，隨后擊出，但拳速快。一式雙拳，可以同時擊破對手心臟和腎臟的經脈，兩脈共震，進而輻射五內，讓對手感受到開腸破肚、剜心刺骨般的劇痛。

無極拳練到高階以后，講究的是“凝全身斗氣于一拳”，以單拳破敵?！半p龍杵”只是無極拳中的入門招式，是為了彌補初學者斗氣不足，僅靠單拳不能產生足夠的殺傷力。

昨晚，牛運強一直在琢磨怎么對付萬思元。如果對方站在那里讓他打，那自然是沒問題，但如果對方躲閃呢？自己的修為和對方相差太多，如果對方躲閃，自己的拳頭可能都打不到對方身上。牛運強一直想到半夜，終于想出了一個主意：既然對方會讓自己三招，那前兩拳先用普通的直拳，讓對方疏于防范，第三拳再使用無極拳，打他個出其不意。牛運強剛學無極拳不久，他所會的招式中，威力最大的就是這招“雙龍杵”，便決定使用這一招。

果然如牛運強所料，萬思元沒有硬抗他的拳頭，而是選擇了躲閃，避開了前兩拳。萬思元的身法很快，超出了牛運強的預估。牛運強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被自己騙到，他隱隱覺得，就算對方輕敵大意，也能躲過自己的全力一擊。但此時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按事先想好的，第三拳使用了無極拳。

牛運強心里沒底，出拳之時有些分心，斗氣運轉受到了影響。結果，“雙龍杵”右拳這一擊本應是當胸直拳，卻因為調息不穩，拳頭向上飄去。牛運強心中暗道“糟糕”，以為自己這兩拳定然都要打空。但沒想到歪打正著，這打歪的右拳逼得萬思元變躲為退，結果左拳正中萬思元小腹。只是這“雙龍杵”需要兩拳全都命中、彼此呼應才能發揮最大效果，現在只命中了小腹這一拳，招式威力十成中去了九成。

無極拳乃是最上乘的戰技，饒是只有十分之一的威力，這一拳也讓萬思元劇痛無比。他覺得小腹中已經化作一團炸雷，像是無數把利劍在翻騰穿刺。

拳技屬土，而穿刺效果是水屬性的劍技才會具有。

這、這是……化拳為劍？萬思元心中一凜，暗道：難道是無極拳??？

萬思元左手捂著小腹，右臂擋在身前，向后噔噔噔退了幾大步。他強忍疼痛，開口問道：“請問，言老是你什么人？”

牛運強一愣，沒想到對方只挨了一拳就猜出了自己的師承。他想了想，覺得既然對方已經看破，那自己也沒有必要隱瞞，索性直接說道：“是我師父?！?

萬思元瞳孔放大，又問道：“你剛才用的是‘無極拳’？”

牛運強心想：這老頭兒不會是想拖延時間吧，自己剛才那一招，兩拳只打中了一拳，威力大減，如果讓他緩過勁兒來，那自己可就無機可乘了。

牛運強擔心萬思元使詐，不再理會對方發問，當即跨前兩步，舉起拳頭就要再次發動攻擊。

“等一下！”萬思元手掌一擺，說道：“我認輸！”

牛運強聽到“我認輸”三個字，驚訝地睜大了嘴巴，向前沖的身體猛地停了下來。他有些搞不清狀況，眨眨眼看了看面前的萬思元，又扭頭看了看場邊的石文和言樂樂。

“萬思元認輸，本場比賽的獲勝者是——牛運強！”

裁判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響起，牛運強這才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萬思元。

萬思元站直身體，雙手拱拳，說道：“言老高徒，英雄少年，佩服佩服?！闭f完，他轉身走下比賽臺，徑自離開了。

萬思元和牛運強在比賽臺上對話時，并沒有壓低音量，比賽臺周圍的很多人都聽到了。

言老高徒？

難道是……北賢言無極的徒弟？

競技場中一片嘩然，觀眾們議論紛紛，甚至都忘記了鼓掌。

牛運強走下比賽臺，到了石文和言樂樂身邊，一臉疑惑地問道：“我贏了？”

石文笑道：“裁判已經宣布了啊，是你贏了，你這一拳可真厲害！”

牛運強聽到石文夸贊，大笑道：“哈哈，厲害吧，我贏了，哈哈。”

“有什么好得意的，”言樂樂說道：“他是讓著你，故意認輸的！你真覺得他不能繼續打了？”

牛運強皺皺眉，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形，說道：“我那一招其實、其實……嗯，他應該能繼續打的?！彼惶靡馑颊f剛才自己那記右拳打歪了，含糊了過去。

石文問道：“那他為什么認輸？是因為聽二牛說是言爺爺的徒弟，他害怕了？”

“害怕倒未必?！毖詷窐沸Φ溃骸熬烤故鞘裁丛颍乙膊磺宄?。但我猜想，他應該是認為贏了這一場能得到的好處，還不如輸了?！?

石文和牛運強一起問道：“為什么？”

“因為，他賣了我爺爺一個人情。”言樂樂說道：“以他的實力，想要晉升到高等級比賽，非常容易。張姐說過，他來競技場報名參賽后，每天只打一場，說明他并不著急晉升到高等級比賽，這也就說明了他不著急獲取獎金，他不缺錢，所以他也不會在乎是否要連勝?！?

“他現在輸掉一場比賽，不過就是損失了幾千金幣而已。但他故意輸給傻牛，相當于賣了我爺爺一個人情。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見我爺爺一面都見不到，現在這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他怎么能錯過？”

石文想了想，說道：“二牛現在已經報出了身份，那豈不是說，后面的比賽，對手都會認輸？”

言樂樂搖搖頭，說道：“那倒未必。傻牛是我爺爺的徒弟，若能擊敗他，也是揚名的機會?！彼蛘偧紙鐾庾呷サ娜f思元，說道：“我剛才說的，只是我的猜想，不一定是對的。這萬思元修為中階五段，雖然不是舉世聞名的強者，但也并非泛泛之輩。就算是想賣我爺爺一個人情，但就這樣輸給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孩子，于他的名聲折損很大?！?

言樂樂轉回頭，皺了皺眉，又說道：“但如果真是我猜的那樣，那他的如意算盤，怕是打錯了?！?

牛運強問道：“什么意思？”

言樂樂白了牛運強一眼，沒好氣地答道：“他若真有難處，爺爺自會幫忙。但如果他是趨炎附勢、施恩圖報的小人，別說幫忙了，爺爺看都不會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