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頭深深的埋進膝蓋里，任由一頭紛亂的頭發散落下來，放聲的痛哭。

是的，承認愛他不難。

難的是，愛情的背后，他們所需要承擔的后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蘇意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看著她大有哭個不死不休的架勢，沈以軒的心房驟然一緊，閉了閉眼，認命的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小意，我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別哭了好嗎？”

她的眼淚，簡直就是他的克星。

再多的不滿，再多的憤怒，再堅硬的決心，在看到她眼淚的一剎那，都瞬間瓦解。

蘇意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望著他，口鼻間猶不可自抑的抽噎著。

沈以軒看到她哭得通紅的臉頰和鼻尖，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女人，這么多年過去了，怎么還是哭得這樣狼狽。

他從口袋里拿出手帕遞給她，平靜的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蘇意退離了半步，看到他皺起眉頭，以為他生氣了，下意識的接過手帕，待感受著指尖傳來的那股微熱的體溫時，才知道自己似乎又越矩了。

“我不……”蘇意搖了搖頭，正要將手帕還給他。

“先擦一下臉吧，臟死了。”看到她遞至眼前的手帕，沈以軒面色一冷，沉聲說道，直接扭頭轉身走回車里。

即使只是一個背影，蘇意都能明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濃重的怒氣。

一時之間，蘇意手中拿著手帕，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尷尬非常。

“還不快上車？”沈以軒似乎等得不耐煩了，車窗滑落，露出他冰冷俊美的臉，聲音顯得十分的冷漠。

蘇意慌忙小步跑到車子的另一側打開門上車。

坐定后，蘇意從車子的后視鏡里看到一個發絲凌亂，妝容花成一團的女人，嚇了一大跳，這才明白他為什么會說她的臉臟死了。

說臟，還真是抬舉她了。

蒼白的臉上布滿一道一道被淚水暈開的黑色眼線痕與糊掉的口紅痕，簡直與恐怖片中的女鬼無異。

“謝謝。”蘇意低著頭用手帕擦拭掉臉上的殘妝，輕聲的道謝。

沈以軒緊抿著薄唇，面沉如水，恍若未聞。

一路上，二人同樣的沒有交談，但這一次，蘇意卻尷尬得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到了蘇意的住所的公寓樓下。

車才停好，蘇意立即打開車門下車，微微的欠身，臉上露出標準的微笑：“謝謝你送我回來，你的手帕……等我洗干凈后就還給你。”

看著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跳下車的蘇意，沈以軒眼神微閃。

蘇意，和我同處一室就讓你這么難受嗎？

外面的路燈微弱的照到他的臉上，將他的面容大半隱在陰影里。

半明半暗里，沈以軒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眼神深邃幽暗，卻遲遲不肯出聲。

蘇意尷尬的站在那里，再次扯動了一下面頰的肌肉，微笑一下：“那個，太晚了，我就先上去了，晚安。”

說完，轉身就要走。

“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