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慢慢暗了下來，徐書京撥了底下留的號碼。

那邊的女生在一個嘈雜的地方接起來，接起的瞬間還在和別人說出去一下，徐書京一下就有些緊張。

“你是徐書京吧。”她初初開口，爽朗大方，一聽就能想象人的氣質。

徐書京嗯一聲：“你好，我想來咨詢一下具體的時間，價格，還有安全性，以及我需要知道的一些事。”

“你最近有空嗎？”莫小格靠在馬路樁子上，渾身帶著酒氣，頭腦還存著幾分清醒。

“明天有。”徐書京回答。

這是公司答應給她用來調整狀態的時間。

“那明天你挑個時間，來江市的小魚俱樂部，我帶你看看。”

“上午九點行嗎？”

“嗯嗯，成，我掛了啊，還有點事。”

莫小格邊說邊看著陳魚一臉無奈地走來，她作勢要轉身，打算跑的時候，卻被人拽住了手臂。

第二天一早，徐書京開著私車，跟著導航，提前一小時出門。

這個俱樂部在郊區，地理位置卻沒有太難找，或許是主人喜歡清凈，又不喜歡沒人。

莫小格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就開始后悔昨天自己答應的時間點。

她難得有這么早起床的時候，旁邊的陳魚被她起身的動作弄醒，要拉她，迷迷糊糊聽著莫小格說是陸其聲拜托的人。

徐書京站在門口，郊外的清晨還有稍許涼意，她帶了一件薄襯衣攏在身上。

俱樂部看起來有兩層，從外看裝潢潮流酷炫，也可以看出主理人的品味不錯。

她靠在車邊，看了眼表，就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里面走出來的女孩個子矮矮，但是自帶一種強大的氣場。

緊身的皮衣皮褲，紅色的短發，眉眼之間帶著一些冷。

和徐書京對上眼的時候，帶著幾分笑意。

“書京，叫我小格就可以了。”莫小格主動開口，話語里帶著熟絡，是與討好的意味不一樣的。

一樓有ktv，有臺球室，盡是能娛樂的地方，光線昏暗，里面還參雜著煙酒味，徐書京被嗆到咳嗽了一聲。

莫小格見狀讓人開了窗，敞敞氣。

“樓上是稍微清凈點的地方，給vip和熟人用的。”莫小格介紹，又按開了一個門，是一個向下的樓梯，原來這里還有一層地下。

“底下就是練習的地方了。”

徐書京下來的時候，底下空氣反而不錯，看著設備齊全。

四處環顧了一下，徐書京開口問她：“這個，是怎么報班的？”

莫小格示意徐書京坐，又問要喝些什么。

“我教你，學防身術，主要是守。”她打量一眼徐書京，但是目光卻不讓人討厭：“陸其聲是我哥們，我也知道你們工作的性質，太復雜的，也不方便，沒那個必要。”

頓了一下，又說：“但是學點總是好的。”

看得出來，莫小格和陸其聲關系不錯。

徐書京聽著這聲音，看著莫小格的臉，一時有些晃神，突然問道：“你是，四號樂隊的鼓手小格嗎？”

她早該想到的，女生，和陸其聲關系不錯，又是這樣的風格。

莫小格聽見這話先是愣了一下，眼里的笑意逐漸加深。

“你認得我？”

徐書京抿唇，誠然：“我看過一次四號樂隊現場。”

所以沒有在剛開始一下就認出來，這會聊著聊著，才發現。

不過這對莫小格來說，似乎更驚喜了：“你看過一次，就認得我啦？”

她馬上咋咋呼呼地把陳魚叫過來，陳魚被人拉著跑過來的時候，眼睛都瞪直了，莫小格見狀，毫不留面給他一腳：“沒看過美女啊？”

徐書京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打了個招呼：“我也認得你，陳魚，四號的貝斯手。”

陳魚自然沒有莫小格驚訝，他畢竟是見過眼前這女生當時追著陸其聲問專輯的場景。

“你好你好。”

莫小格看著陳魚一副鎮靜的樣子，仿佛早就知道，陳魚解釋：“我知道小徐挺喜歡咱們樂隊的。”

“這就是你說的陸其聲讓照顧的人？”他又轉過臉來問莫小格。

莫小格擰他一把，哪能當著人姑娘面這么說呢。

陸其聲看起來還是不想要人顧慮太多，陳魚倒好，一上來就給陸其聲臉上貼金。

幸虧他還知道縮小音量，徐書京就看著兩人當著自己的面嘰嘰咕咕。

“那個時間呢？”徐書京主動問。

莫小格：“每周抽一個小時來，提前一天告訴我，反正我時間多，現在主要就待在俱樂部，沒什么事。”

她說這話挺善解人意，照顧徐書京的工作性質，又擺明自己是真的有空。

自從樂隊暫時解散后，莫小格真的沒什么事了，偶爾會去接一點打鼓的散活，但是也不是必須的工作。

“謝謝你，那價格呢？”徐書京謙虛問。

莫小格：“一千定金，以后每次訓練一小時扣一百，多退少補。”

陳魚：“不用錢。”

兩人同時說出口，莫小格轉頭就瞪陳魚，這不是讓她尷尬嗎！

陳魚愣了一下，這錢對莫小格來說其實也可有可無。

徐書京微微一笑，仿佛沒聽到陳魚的話，把錢付完后，真誠地對著莫小格說了聲謝謝。

這個價格還是便宜許多的，徐書京知道。

兩人一齊把徐書京送到門口，莫小格揮了揮手，外頭日光大盛，蟬聲成了背景音。

“以后有空也可以過來玩啊。”

知道她時間不多，不方便久留，莫小格爽快給徐書京道別。

車子一走遠，就踢陳魚：“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特大方特仗義啊？”

陳魚這會已經明白過來了，人關系還沒到那一步，陸其聲肯定還特地吩咐了莫小格的，要不然，以小格這個做生意必虧本的個性，光是徐書京能認出她，指不定就給免費了。

他心虛懺悔，莫小格留給他一個帥氣的背影，進門的時候及時關門，留一臉灰給陳魚。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陳魚聽到。

“咱倆的賬沒清，滾。”

陳魚心里不禁感慨，女人簡直比男人翻臉還快，用完就丟。

“我這不主動過來幫你打理俱樂部了么？”

就上次為著莫小格要開俱樂部，陳魚持否定意見，堅定地認為她做生意必虧本并且說出了內心想法后，就四處漂泊了。

昨晚眼見著近身一次，今早怎么就翻了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