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奈敲響房門的時候，雙手交疊，目光向下，這是她難能露出的緊張模樣。

里面的女聲慵懶，似乎是初初睡醒。

“進來。”

代姝正在做妝發，每一個通告，都會花上比通告多上一倍的時間來做造型，對待自己，她精致又負責。

蜜糖站在代姝身后踱步，兩人是兩種不同的狀態。而小奈進來，明顯感到了手足無措。

“阿姝。蜜糖姐。”

蜜糖點點頭，示意她等等。

等造型師處理完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三人。

蜜糖這才開口。

“徐書京的排名，幾乎沒有注水?！?

這是代姝的情理之中，卻又是意料之外。

這才幾年，互聯網的記憶當真是短暫的，可是她卻費了好大力氣。

代姝面上無波瀾，指甲卻扣著肉。

小奈這時候開口：“我總結的是——徐書京路人盤很大，觀眾緣好，專業上也是實打實的沒有問題，的確很優秀。但是這些，珍珍也可以做到?！?

代姝冷冷看她一眼。

“你現在還能說這話嗎？做票的嫌疑，坐不實都夠毀她路人好感了?！?

小奈理虧。

蜜糖這時候開口解圍：“阿姝趕時間呢，我給小奈說兩句吧?！?

代姝看蜜糖一眼，蜜糖點點頭，她起身，踏著高跟，款款出去。門外的助理忙跟上。

小奈不明所以地看向蜜糖。

蜜糖說：“阿姝沒讓咱們搞徐書京對不對？”

小奈誠實地點點頭。

蜜糖笑：“可是前提呢？”

她湊近，看著小奈一下記起來的樣子，了然地對她一笑。

“你很聰明的，小奈。阿姝那邊趕時間，我得下去了。”

到門口時，還不忘轉過身來，叮囑。

“不要再做的像上次一樣不好，有問題，要張嘴問人?！?

劉晨晨是悄無聲息進入訓練室的，他帶著口罩，在背后偽裝成工作人員觀察。

少女們鮮活靚麗，只要一進入舞蹈狀態，每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一遍音樂走完，華嬌作為隊長讓大家休息片刻，說來是休息，但是每個人都在針對解決剛才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

劉晨晨端著攝像機，在少女們中穿梭，多少引起人的注意，平時拍素材，也沒見這么打擾她們。

華嬌是第一個認出來的，她正在徐書京身邊，看著攝像機懟過來，后面那張臉，就是戴上一半口罩，也叫她一眼看出。

“晨學長?！?

女孩們都停下來，看到這里，劉晨晨只好摘了口罩，笑得有點無奈：“我還以為要過一會呢?！?

劉晨晨是暖男派偶像，私下里性格其實也符合人設，好相處，照顧人。

長得也是青春帥氣，五官沒有過于鋒利，笑的時候，兩頰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

“來得有點晚，先給大家道個歉?！?

大家都忙擺手說不用不用。

“那個舞蹈我平時有空都在練，我讓老師給我排了一下走位，咱們來合一次吧。”劉晨晨說完，大家也都說好。

這首歌叫《時空里的獵人》，講述的大概就是在愛情里不停冒險的精神。

劉晨晨作為一個成熟的偶像，對風格的把控，學習動作的專業，以及投入多少分的情感，都已經游刃有余。

他觀察入微，每一個動作都不能偷工減料，一走一動間，是練了數遍的熟練。

一遍合完后，看著大家大汗淋漓的模樣。

劉晨晨點點頭笑了笑。

“學妹們都很棒，咱們這組比我預期高太多了。”

他視線巡過每一個人，對每一個的夸贊都是真心實意。

到徐書京的時候，他說。

“我開始聽說你這幾天壓力挺大，好像一直都有問題。但是今天我來看很棒哦?！?

徐書京對上他鼓勵的眼神，不自覺地勾唇，睫毛撲閃個不停。

“謝謝晨學長。”

劉晨晨又溫暖地笑了笑。

明天彩排，后天第三次公演。

晚上回到宿舍，華嬌和徐書京共同躺在一張床上聊天。

今晚兩個人都有著些許傷感。

初來時，徐書京晚上還有手機作伴，偶爾也會聊天，大抵都是才來，慢慢相熟的一個過程，轉言之間，訓練賽程都快走到四分之三。

“花兒，你覺得，我真的適合做偶像嗎?”

徐書京沒問過別人這話。

因為安拉都很震驚她要參加這種比賽，更別說以前的朋友，連家人徐書京看起來是不愿意告知，實際上是不敢親口說。

華嬌毫不猶豫地回答：“適合啊，怎么不適合了?！?

她學東西太快，走這條路似乎都是提前給她鋪好的路。這樣的天賦，她們都會有些羨慕。

“你別聽網上的那些聲音。”華嬌想起來，忙又說：“走什么路，當然是自己決定。”

從復出到現在，都有人說徐書京是可以演戲，卻要來搶別人只能成團的人的出道位。

有些人從小到大，一直都堅定不移地走女團這條路，但卻輸給了半路轉行，甚至臨門殺過來的人。

這樣人的粉絲當然不平衡。

“其實我覺得，不管是偶像還是明星，還是歌手，或者說藝人，咱們都是殊途同歸?！比A嬌眨眨眼，偏過頭看一眼徐書京：“咱們的目的都是，給大家展示我們想展示的東西，讓懂的人能看到我們，不辜負喜歡你的，對你有所期望的人。”

徐書京視線看著上方潔白天花板，心里很難不認同華嬌的話。

“我一直覺得，不能去否認一個人在某一方面的可能，趁著年輕，多試試路?？倹]有錯的。她們說你很幸運，這條路上天賞飯吃，各個方面都給你了相應的天賦?！?

華嬌一頓，徐書京也愣神，聽她繼續說。

“但是書京，我覺得你是幸運又不幸運?！?

徐書京看著她，她看著徐書京。

“很多事情，它是平衡的。”徐書京自己接著說：“我哪能是那樣天賦卓絕的人呢?！?

她回國前，就做好完全準備，在國外請老師，一邊忙著畢業的事，一邊為回國復出做準備。

白天在學校忙完，晚上就在家里練。

就像是今天白天的劉晨晨一樣，每一個游刃有余的動作，都是無數次的練習換來的效果。

只是這些，觀眾看不到。

努力后的結果，才是大家最想看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