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從里屋走出來,手里拿著一雙剛剛脫下來帶手套,看到路易和費迪南德剛好走進來,臉上顯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看著弟弟的朋友,有些手足無措。
路易這才想起來,姐姐這十幾年都是呆在莊園里生活,很少和外人接觸,心下不由有些后悔一時沖動將費迪南德帶了回來。
伊莎貝拉雖然有些緊張,不過多年來形成帶貴族素養還是讓她很快適應過來,熱情的招待費迪南德進屋:“真是不好意思,沒有想到弟弟會帶著戰友回來,一時沒有準備。”
換做任何人這個時候都不會在意這些東西,尤其是伊莎貝拉本人還是一個大美女的情況之下。
路易帶著費迪南德進了客廳,從靠墻的書柜里拿出一罐紅茶葉,介紹道:“這是我們家花園里親自種的,味道雖然比不上那些名貴品種,但是味道還是可以的。”
知道不少貴族都喜歡在茶葉里加糖,路易從柜子下面取出一瓶麥芽糖。
接過路易沖泡的紅茶,費迪南德輕輕敲了敲椅子帶扶手,道:“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么好的貨色你居然還說是自己家里種的,以為我沒見過世面,連‘楓木莊園’的招牌茶葉都認不出來麼?”
細細品味,費迪南德愜意的瞇上眼睛,感受著這難得的享受,看著路易,無奈的嘆息道:“你知不知道,就這么一杯茶,我家里那個老頭子三天才能夠喝上一杯,老子等了幾十天,才偷偷藏下一點,沒想到你這里還有種,怎么樣,一棵幼苗換一百個金幣,怎么樣?”
費迪南德帶眼神很是殷切,只不過路易卻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不行。”
“為什么?”只不過是一棵不知道養不養的活的幼苗,路易居然拒絕了!
“因為這是我姐姐種的,除了她同意,否則誰也不能動。”路易說得斬釘截鐵。
于是費迪南德又不能理解了,到底誰才是一家之主啊?只不過是一株茶葉而已。
當然,路易和伊莎貝拉之間的關系可不像是其他家族兄弟姐妹之間隔閡那么深,從小就相依為命的路易和伊莎貝拉,可是會堅決地維護對方的一切。
費迪南德對于這種感情,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自然更沒有辦法理解了,但是也從路易的話語里感覺到路易的堅決,也沒有再糾纏,從這一方面來看,費迪南德其實也是挺識相的。
伊莎貝拉進了里屋之后,就沒有再出來,雖然帝國沒有女眷需要避諱什么的規矩,但是伊莎貝拉知道自己不能夠很好地待人接物,索性直接躲進里屋,心下還有些忐忑:弟弟不會因為這樣責怪我不懂禮節吧?
貼在墻角聽了一會路易和費迪南德的談話,終于放下心來,走進自己的實驗室,再次投身在那些瓶瓶罐罐之中進去。
我可是一個魔法師!伊莎貝拉一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一邊將魔樂草和星星花一起投進沸騰的紫色溶液之中。
緊接著。。
“轟——”
怎么回事?聽著里屋傳來的巨大聲響,路易一下子站了起來。
“姐姐!”
路易一把撞開里屋的門,就看到一堆碎裂的瓶瓶罐罐,還有一身狼狽的伊莎貝拉。
看到姐姐沒有出什么事情,路易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是一陣無名之火冒了起來,要不是因為費迪南德還在身后,路易幾乎就要當時發作。
客客氣氣將有些尷尬的費迪南德送進客房,路易轉身就進了伊莎貝拉的實驗室。
“這是怎么回事?”路易看著眼前一副委屈小媳婦模樣的伊莎貝拉,語氣很是不快。
“只是做了一個小小的實驗。。”伊莎貝拉看著路易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自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后只能伸出自己粉嫩的右手,閉上眼睛扭過頭去,帶著一絲哭腔道:“你不高興那就打我吧。”
路易看著那只伸出來的小手,感覺自己腦門上面的青筋在突突跳動:這是把我當做小孩子,拿我開涮么?
不過看著伊莎貝拉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路易又心軟了,說起來,雖然姐姐的歲數比自己大,學什么東西都比自己快,但是性格卻一直就像是個小孩子,也許是一直沒有和外人接觸,現在十七歲的姐姐還像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嘆了一口氣,路易將伊莎貝拉緊緊抱進懷里,撫著伊莎貝拉柔順的波浪金發,又馬上將伊莎貝拉的手指絞進自己的手指間,很是心疼道:“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依靠了,能不能不要這樣任性,如果失去你,你讓我還為了什么而活下去?”
伊莎貝拉感覺手心里傳來的溫度,本來想要拿來狡辯的所有話語一時都失去了作用,只是將手里的手握得更緊。
也許天底下就只有這么一個親人,珍惜自己,對這個人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伊莎貝拉沒有聽到路易后面又說了些什么,只是感覺自己越來越困,輕輕打了一個哈欠:“我困了。”
感受著姐姐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路易就像對著一個小妹妹一樣,寵溺地笑笑,將已經躺倒在自己懷里的伊莎貝拉抱到她的臥室,輕輕將她放在她粉紅色的床上,拉上被子,愣愣的看了一會,路易忽然感覺到有什么不對,臉紅耳赤地退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砰!”
聽著路易走的時候緊張的喘息聲,伊莎貝拉本來恬靜的嘴角露出一道弧形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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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了,就要取締那個《貴族再晉升法》了,路易,你能夠在那之前,達到騎士階,踏進那個門檻嗎?
貧民區的一間空曠的大屋子里,一個滿臉胡茬的家伙喃喃道,他的眼睛里很亮,就像盛滿了世間所有的美好,但是,他所在的環境卻實在不是那么好。
一具已經腐爛的尸體,上面還在爬動的蛆蟲似乎受到什么誘惑,抖了抖肥胖的身子,往尸體的另一個方向爬去,身后留下一道濕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