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默念了一遍,不由得愣在原地。所謂一見鐘情,大抵如此吧。
仿佛怕他說出什么她不能承受的話,她匆忙轉過身飛快地逃離這里。
楚皓森無意間一抬頭,余光瞥見沈媺匆匆離去的背影,她穿著腳蹼,遠遠看著像一只笨拙的鴨子,他的嘴角不由得染了笑意:“It is the first feling | saw her ,as if 1 had known her for a long time.”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那是他第一次見沈媺。
沈媺幾乎是逃離般地想把自己丟進海里,她只戴了面罩就匆忙下水,等她回神時已經不知在海底潛了多久了。她的頭發被沉船的桅桿死死纏住,撕扯不開,她這才有些慌了。
當時她只想在淺水區散散心,沒有帶通信電纜和電話,根本無法求助。海面突然起了風,巨大的海浪朝她涌來,可她無法動彈。就在她萬念俱灰時,突然有人向她游來,盡管看不清臉,她還是認出來了,是楚皓森。
楚皓森專心致志地幫她解頭發,可是頭發被鉚釘鉤住,根本解不開。巨浪接連打來,形勢越來越危急,他從包里掏出一把瑞士軍刀,當機立斷,割斷桅桿纏住的頭發,這才將她安全拖出水面。
直到在海難上坐了很久,沈媺才回過神來。她從水中的倒影里看見自己那頭長發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參差不齊的亂發,如同被狗啃了般丑陋不堪。
她怔怔地看著水中的自己,過了很久,才緩緩站起來,心不在焉地說:“我去洗把臉。”說完不等楚皓森回應,就獨自朝水池走去。
楚皓森看見她腳步踉蹌地走到水池邊,一遍一遍地洗著自己的頭發,許久后,她突然蹲下來,捂著嘴,無聲地哭泣。
少女的肩膀在落日的余暉里微微顫動,楚皓森的心也跟著抽痛起來。他深知那頭長發對她的意義,那是她關于母親最后的念想,卻被他親手毀掉了。
他的心里忽然涌起撕心裂肺般的疼,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走近她,余光里卻出現了沈寧的身影,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