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內酒店的第十天。
福康安平急匆匆的跑進了廚房。
但是福康安平發現,所有的廚師都在認真的忙活著,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福康安平突然有些慌。
因為他發現,這一群全是白帽子白衣服,根本找不到熟人。
他對陌生人有種莫名的害怕,按照他的說法就是,他患了陌生人病。所以,第一次跟人交流會異常緊張,無暇自顧。
福康安平跟個傻子一樣在那呆愣一會,他終于發現所有的廚師都轉過頭了,但是,他突然又有了些臉盲。
咋全穿的一模一樣?
怎么才能找到萬紫千紅一片綠啊!
敢情,福康安平對東野彰的辨識度,僅在那一頭頭發。
“怎么了,這位先生?這里是廚房,外邊不是貼著閑人免進嗎?”
突然,福康安平身后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剛還無處安放的福康安平突然松了口氣,他作著一臉笑容,折過了身。
眼簾,鉆進一個老頭兒。
“啊!是島田前輩,您來的正好!我正打算找您呢,可是我沒看見東野先生啊。”
老頭兒聽了這話,蹙了蹙眉,敢情找老朽跟東野彰那小子有個雞毛關系?
“老朽一直在辦公室坐著呢,你跑這來找我,當然找不到了。”老頭兒責怪了一句。
“啊,抱歉,我不是以為東野先生在這嘛,所以...”
敢情,我老頭兒非要跟自己的徒弟擱一起?
老頭兒已經滿頭黑線,跟這人交流有些乏力似的嘆了口氣“咱先不說這個,你跑來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福康安平腦袋一拍“瞧我,把正事忘了”
“那還不快說?”
“是這樣的,最近不是需要找食材做秘方嗎?這事冬春小姐全部交由我了。但是我找遍了整個練馬,都沒找全。”
“哈?”老頭兒聽了這話,一副鄙夷的臉孔,“我要求的那些東西,又不是什么人參鹿茸,怎么可能找不到?”
“可是,真的找不到啊!”福康安平突然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這下怎么辦,怎么辦啊!我得被冬春小姐罵死了。我這飯碗看來都...”
“您先冷靜一點,要是練馬沒有,整個東京還能沒有了,大不了多耽擱點時間,反正我們...”
“不,不是這樣的,島田前輩!”福康安平突然搶過話道,“不瞞您說,這些天,我特地找了十來個人,差不多快翻遍半個日本了,卻依舊找不全”
“我心急之下,讓人去找原因,卻聽說有人專門收這幾件食材,也不問價,多少都收,這幾天就算是有的,也被提前預定掉了。”
“這,居然還有這事?”
老頭兒這會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但仍舊不愿意相信似的,面色凝重的確定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福康安平:“這丟飯碗的事情,我哪能騙您?島田前輩,您看現在怎么辦?眼見著島田酒店新品就快上市,要是我們在這種時候落下了腳,以后還怎么...”
在福康安平和老頭兒交流的期間,三井和東野彰忙完了手里的工作,走了上來。
“島田前輩,怎么了?這突然吵吵鬧鬧的。”
老頭兒臉色兒有些難看,沒有回答,只唉聲嘆氣的搖著頭。
三井和東野彰面色迷惑的相互對視了一眼。
三井看著眼前這個斯文的男子不禁蹙了蹙眉,突然一把掐住了對方的腰“怎么回事?你跟島田前輩說什么了?搞得他現在心情這么糟?啊!?”
三井盡管身體還不夠福康安平的脖子,卻渾身一股煞氣,刺的福康安平一臉驚恐。
這時候,東野彰,連忙把三井給推開了。
“三井桑,冷靜點,這是我朋友”
三井這才撒開了手。
“福康桑,您來廚房真是少見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接著,福康安平把剛才和老頭兒說的事情重復了一遍。
東野彰和三井聽的面面相覷。
三井:“這事情準沒錯了,肯定是那島田田右搞的鬼,他眼見新品上市,又怕我們這邊也跟著推層出新,于是就出了這下三濫的手段。”
“可是現在怎么辦啊?沒了食材,別提改良了,就連原來的秘方都做不出來”
福康安平心情低落的說。
“這家伙,屯那么多的食材,根本有違廚師之道,我這就去跟他理論去,他要是不肯,看我不劫他貨去”三井心思暴躁,忽然脫起了身上的廚衣,看樣子還真打算上門找事去。
這種時候,一直不吱聲的老頭兒,突然摸了把胡須,哈哈的,自顧自的踱著步,大笑了起來。
三人見狀,面色怪異。
“島田前輩?您這突然是~”
老頭兒忽然笑聲戛然而止:“我當時就怕發生些什么,在給島田的秘方中,改了一味,這一味本是秘方的引子”
秘方的引子?
東野彰和福康安平聽了這話,一臉茫然。
但三井,剛還凝重的臉色卻突然轉為驚喜,東野彰和福康安平不清楚,他又怎么能不清楚?菜系的秘方分為主料,佐料調料和水。
但就算是一個老道的廚師也不可能將兩道菜的味道做的一模一樣。
秘方也是這個道理。
大部分精準的廚師最多只能做個七八成。
一些特級廚師卻從中參透并領悟到了一些門道。
那就是秘方的引子。
秘方的引子對秘方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它一旦被改了量,整個秘方都會毀于一旦。反之,倘若在配秘方的時候不小心將水或者佐料放多了,這時候,加入那么一點秘方的引子,卻達到了中和的效果。
這就是秘方的引子的神奇之處。
但這種門道也只有像老頭兒這樣的才能做到這也是為什么三井曾經不惜三五叩首,讓老頭兒收他做徒弟的原因了。
東野彰聽完解釋,一臉驚嘆,不愧是老頭兒。
就這秘方的引子,突然勾起了東野彰的興趣。他現在不急,反正老頭兒會傾囊教授。
三井此刻高興的哈哈大笑“不愧是島田前輩!我看這下,那家伙臉都得氣腫了吧?”
“三井啊,你也別高興的太早,田右好歹是我兒子,別看他平時魯莽,動腦子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怠慢的”
老頭兒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依舊不怎么好看。
東野彰在一旁聽著這些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島田田右是這老頭兒的兒子,我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東野彰突然有些想不通,島田田右當初那么對待老頭兒,老頭兒最終還是敵不過親情幫助他。可是為什么就突然跑到川內酒店跟兒子做起了對?
東野彰正在琢磨這些的時候,突然發現三井和老頭兒沉默不語的在那站著。
不說老頭兒,剛才還興奮的三井,這下卻板著張臉,一副氣悶的表情。
因剛才想的太入神,東野彰沒聽見他倆后來說了些什么。東野彰見他二人如此沉默不語,不禁問道“你倆突然怎么了?剛才不還說的好好的嗎?”
二人聞言,依舊沉默不語。
東野彰不禁心中古怪,他發現福康安平正尷尬的站在一旁,不禁把他招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