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彰心想,看老子待會怎么伺候他,若是贏了。一方面可以耀武揚威,另一方面,讓這老頭把秘方心甘情愿的交出來,這不一舉兩得嗎。
東野彰想到這,邪魅的嘴角上揚“我東野說雖不為人知,好歹平常做些小菜,伺候好了家里的那只奧特曼,不敢說很好,但跟個廚師長比比,還不是個小菜?”
這話音剛落,突然又是一片笑聲和唏噓。
此時此刻,老頭兒擦著額頭上的汗,心想,這小子還真敢說。
“小菜籽啊,你就別鬧了”
“就是,馬上就來單了,別打擾我們工作”
“待會把三井老大弄心情糟了,你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快,還不把他轟出去。”
這時,又三四個廚師將東野彰圍住了。
東野彰拗幾人不過,眼見著快被脫出廚房了,這時候,一個主意突然從腦袋里閃過:“三井桑,你不會是怕了吧?老子敢用島田師傅的秘方做以賭注,你敢比嗎?!”
秘方!
這話一出,突然全場咋舌。
三井原本已經(jīng)不打算理會這小子了,但聽見“秘方”這兩個字,臉色一下子變了變。比其他廚師的表情豐富多了。
“等等!把他帶回來!”
不一會兒,被拖出門的東野彰被拉了回來。
“東野桑,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哼,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老頭兒可以作證”
東野彰不依不饒的說。
這時,老頭兒突然插進嘴氣急敗壞的吼道:“小子!你他——媽說的什么胡話呢?給我出去,死出去!”
“老頭兒,難道您連你徒弟都不信任了?”東野彰不悅的道。
“你現(xiàn)在不學(xué)無術(shù),說的什么瞎話呢!你能跟三井比?你現(xiàn)在連河邊的一條臭蟲都不如!”
“哼,您老就是這么看待自己徒弟的?那還真是抱歉,收個臭蟲熏到您了這是,以后您要是有事求我,我可不會再答應(yīng)了”
“你——”
老頭兒氣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這時,三井突然從案板前走過身來。
這對他來說可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別說秘方了,稍讓老頭兒指點一二,他的廚技都能提升個新的階段。
他能就這么放過了?
三井忽然眼珠子一轉(zhuǎn):“依我看,這小子一直在這喋喋不休,我等也不好干活,要不這樣,我倆各退一步”
“我讓他三分,倘若他贏了,他就待這,以后想怎么就怎么的。倘若他輸了的話,島田前輩,本人不需要秘方,你只要愿意指點我三個問題就行。您看這樣如何?”
老頭兒聽了這一番話,不禁托著腮思索起來。
三井這人太過傲慢,在外印象不好,又小肚子雞腸,自以為是,所以曾經(jīng)多次求他,想要拜他為師都被他拒絕了。
但要只是指點一二倒是沒什么大問題。
只是...東野彰這小子真的行嗎?
老頭兒本來帶東野彰來這,就是想試試他的底功的,只是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地步。
老頭兒心不甘情不愿的瞪了東野彰幾眼,然后說道:“既然三井說到這份上了,那再不答應(yīng)就是老朽不識抬舉了”
三井聽了這話,心中頓時樂開了花。他心想,這小子,難道是上天特地派來眷顧老子的?老子現(xiàn)在正是廚藝上不去的階段,若是得到島田前輩指點迷津...
“那這個比法的話...”
“哦,比法的話,我是這里的主人,自然我來出。本人而且早已經(jīng)想好了”
“無論什么菜系,只要東野桑做出來的菜,令我心神憔悴,滿腔熱淚,他就算贏”
心神憔悴,滿腔熱淚?
老頭兒聽著這么個要求,臉一下子陰沉了下去。
這種菜不是做不出來,但廚技必須達到頗為高深的境界,才能讓食客從心中認識這個菜,繼而感同身受,觸發(fā)感情。
這不是故意強求東野彰嗎?
就東野彰這種菜鳥,怎么可能做的出來?
老頭兒正打算拒絕,這時候,東野彰突然擦了進來“您的要求就這些?到時候可別說太讓著我了啊?”
全場一聽這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這小子,過分了吧!
而此時,三井心中已經(jīng)生成了一個佛系圣人:老天,您果然是在眷顧我,特地派這種菜鳥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打成斗雞眼!
正在三井內(nèi)心十分欣喜的時候,老頭兒偷偷的湊近了東野彰的耳邊“小子,你可不要再胡鬧了,這要是輸?shù)牟惑w面,你可沒辦法在這待下去了”
東野彰仿佛沒聽見似的“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我希望把冬春小姐叫來,我怕到時候只有三井桑在哭,下不去臺”
全場——愕然。
“就這菜鳥做菜還得叫上冬春小姐?”
“他配嗎?”
“我看到時候誰下不去臺。”
全場議論紛紛。
三井見東野彰這么作死,欣然同意。
老頭兒此時此刻死的心都有了。
目前這情形已經(jīng)不是他能控制住了的。
只能硬看著了。
不多時,冬春香菜到場。她穿著一身素紗,看起來簡樸端莊。那些廚師特地給她搬來了座位,她坐下后,一言不發(fā),只偷偷的看著東野彰竊笑:王子殿下,原來您這么想見我呀。
那些廚師清出一個空余的灶臺,按東野彰的要求,把菜全部配好了。
東野彰站在灶臺前,顯得有些緊張的深吸了口氣。
那些看客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正在這群看客唏噓東野彰能做出來什么東西的時候,東野彰突然做出了一個令全場呆滯的舉動,他突然伸了個懶腰,接著眼睛跟著閉上了。
“這家伙突然干什么?”
“這是突然累了,想媽媽的小枕頭了?”
“這人太膽大包天了吧?冬春小姐可看著呢!”
一群人,竊竊私語。
坐在老頭兒邊上的三井,這下可樂壞了。
三井這下完全信了,要不是上天在眷顧他,怎么可能有這種傻子送上門?
三井心里樂呵著的同時,偷偷的斜了眼身旁的老頭兒。死老頭,你看看,這就是你收的徒弟。這會后悔了吧?
老頭兒此時此刻,一張臉一會一陣青一陣白,一會又皺著眉,表情復(fù)雜多端。
他想不通,東野彰不該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還有一點,他又說不上來,為什么有意無意能看見東野彰正在被什么上身似的,難道是老糊涂了?
此時此刻,唯獨一個人十分興奮。
冬春香菜那一對藍色的眼睛,什么時候已經(jīng)完全被兩個愛心給遮住了。
“不愧是我家的王子”
“站著睡覺都這么帥”
“怎么辦,怎么辦,再這么下去,香菜要撐不住了。”
她興奮的跟只狗一樣吐著舌頭。
這些人眼見著東野彰依舊毫無動作,心情早已經(jīng)不耐煩了。
而此時,東野彰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另外一個狀態(tài)。
當(dāng)初東野彰在離開漁村前,西野加奈讓她等等,說是有東西要給他。東野彰答應(yīng)了,但等了許久,見西野加奈還不出來,有些心煩,于是就走進了屋一看究竟。
走進屋后,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個少女竟然在廚房做起了菜。
可是,她明明不會做菜的。
東野彰站在她身后,呆呆等著。
只見她一邊切著魚,一邊加著佐料。
她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很生疏,好幾次還被油炸到了。卻依舊堅持著。
她做的十分認真。
可是,為什么,她一邊做,卻一邊泣不成聲。
當(dāng)西野加奈端著盤子轉(zhuǎn)過身的時候,東野彰徹底呆住了。
少女鼓著嘴,滿身油泡,淚水嘩嘩而下。
這一刻,東野彰再也忍不住了。
一擁而上。
菜灑了一地。
東野彰還是撿起來吃完了。
他能感受到那股獨有的味道。喜悅,愉快,苦澀,不舍,難舍難分...
這種感覺跟曾經(jīng)那個夢一樣...
懷春的少女,獨坐海邊,情人離別,心生愁苦......
君行殊未己,何時復(fù)歸來。
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歸。
但去莫復(fù)問,滄海無盡時。
“如果說,塵世沒有感同身受,那么,我東野彰就讓你們體會一次——”
突然,參照物被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