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方曠晃動赤紅手鐲,強行將詭異的紅袍童子收了回去,眼里流露出了一絲擔憂,
但很明顯,現在并非深究此事的時候,他只能暫時按下對紅袍童子的擔憂,抬頭看天。
方曠正準備揮拳試探一下,但誰知蘇璃直接踏步上前,對半空的錦毛鼠,大聲呵斥道:
“你是哪一輩的弟子,竟敢來干擾「記名弟子」修行,你把宗門戒律當廢紙不成?”
錦毛鼠和瘦弱青年在半空中不住盤旋,但始終不敢落下來,于是只能繼續嘲諷。
“竟然要女人來保護,段飛你是死了么?”
“是極是極,既然是個吃軟飯的,那就老老實實地當好縮頭王八,別出來丟人現眼!”
錦毛鼠和瘦弱青年一唱一和,氣焰極其囂張。
“兩只鼠輩,有本事下來和我一戰!”
方曠眉頭一揚,趁機挑釁。
蘇璃不知是計,回身攔住了他,焦急地勸道:
“方公子,我們走吧,莫要和這等人置氣。有方師姐在,他是不敢下來的。”
二人的距離很近,方曠看著蘇璃姣好的面容,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芳香,心中打算嘴炮一番,然后借機撤退的念頭頓時飛到了九霄云外。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那就是——“死可以,但我絕不能在她面前丟臉!”
方曠故作瀟灑地一笑,對蘇璃道:
“蘇姑娘,麻煩你替我護法,片刻之后,你再看我如何斬殺這頭孽畜,替你和蘇秀出氣。”
說完,他拿出三枚龍虎筑基丹和一瓶血河之水放在身前,盤膝而坐,閉目入定。
“方公子,你這又是何苦呢?”
蘇璃來不及阻止方曠,只好嘆了一口氣,將他護在身后,為其護法。
與此同時,天空中又傳來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呵呵,段飛,就你一個廢物還想臨陣突破,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是「司馬道子」師兄不成?”
“是極是極,司馬師兄乃是內門弟子第一,馬上就要晉升真傳了,又豈是你這廢柴所能比的?”
方曠充耳不聞,吞下一枚「龍虎筑基丹」,并往手掌里倒了一小口血河之水。
「血神經」極為霸道,最善吞噬消化,是天下間一等一邪門的魔功,只要有足夠的血肉精粹,修煉者自身又撐得住,修行速度可以說「無極限」。
但前提是,你得撐得住。
那些撐不住的,要么血肉崩壞,成了一堆爛肉,要么失去神智,成了魔功的傀儡。
與此同時,方新衣看見了在空中盤旋的錦毛鼠,二話不說,直接抽了一馬鞭。
玄黑鞭影破空而來,還未及身,錦毛鼠只覺遍體生寒,四肢麻痹,一頭向下栽去。
就在這時,一只玄黃巨掌憑空浮現,先是拍碎了玄黑鞭影,然后托住了錦毛鼠。
“新衣師妹,我聽聞「百花谷」的浮塵仙子近日培育出了一種「冰火玫瑰」,一日內能夠七變水火,蘊含陰陽轉化之道,想著對你修行有所助益,就特意趕了一千里路,為你討來了。”
一個風流倜儻的白衣公子,手捧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憑空出現在了方新衣身旁。
“哈哈,這下你可沒人罩著你了。”
“是極是極,所以給我們去死吧!”
瘦弱青年和錦毛鼠剛一恢復,就立即從土黃巨掌上騰躍而起,急速向方曠撲去。
“孽畜,敢爾!”
方新衣怒喝一聲,隔空劈出一記手刀,凌厲的刀芒跨越空間,直奔錦毛鼠首級而去。
白衣公子取出一柄淡綠色的折扇,輕輕扇了一下,然后用身體擋住了方新衣。
“新衣師妹且慢,那可是你三舅的孫子——嚴平,他在試煉中被段飛砍了一只手,所以有些怨氣。這些都是小輩的恩怨,我們就不要管了吧。”
淡綠色的微風,吹散了凌厲的刀芒。
“司馬道子,滾開!”
方新衣抽出一柄白骨鐵刃的天心戰斧,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向白衣公子砍去。
“鐺!”
一身白衣的司馬道子手捏劍訣,凝出了一柄金剛玉劍,硬生生在自己身前,擋住了天心戰斧。
“新衣師妹,嚴平是記名弟子,也只修行了一天。我讓他不用錦毛鼠,和段飛公平一戰,你看如何?”
血河道戒律,嚴禁任何人干擾記名弟子修行,但卻沒有規定記名弟子之間不能私斗。
所以司馬道子這個要求絲毫不過分,甚至很合理,方新衣沒有辦法反駁。
“再等一刻。”
方新衣面無表情。
“好的,既然師妹說了,那我們就再等一刻。”
司馬道子嘴角微微翹起,因為這是方新衣這個月里,第一次正眼看他。
與此同時,嚴平駕馭著錦毛鼠,正狂笑著疾馳而下,朝方曠二人撲去。
蘇璃從后面抱住了方曠,準備隨時帶他遁逃。
“嚴平,還不過來拜見你的新衣姑姑。”
司馬道子微笑著伸手,隔空一拘,錦毛鼠和嚴平就瞬移到了他身前。
方新衣心中一凜,暗道:“他的修為又進步了,不知道離洪荒劫還有多遠?”
見到錦毛鼠消失,躲在一旁的秦奇散去了眼中的淡金,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這種廢物,也配殺方曠?不自量力。”
蘇璃見狀,松了一口氣,放開環抱方曠的手。
方曠此時正潛心修行,對這些一無所知。不然肯定要高興地跳起來。
龍虎筑基丹的藥力一點點地散發出來,像是波紋一般,從內而外改造著他的肉身。
“不夠,太慢了。”
方曠猛然睜眼,目露血紅,將手中的兩枚龍虎筑基丹,一起吞了下去。
藥丸從喉嚨滾落,如同兩輪耀陽,在方曠體內爆發出了一輪又一輪強橫的沖擊波。
“咯咯咯!”
方曠咬緊牙關,忍受著一波波沖擊神經的劇痛。
這是藥力推動氣血,在不斷淬煉肉身,但肉體凡胎如何能承受耀陽般的陽剛藥力?
方曠全身氣血盡數沸騰,只支撐了一分鐘就幾乎被烤干,但犯付出必有收獲,他體內也浮現了點點繁星。
“血河濤濤,血神化生!”
方曠默念心訣,再次睜眼,一口將手中的「血河之水」盡數吞下。
血河之水入體,便化作一股精純的生命元氣,補足了他幾近干涸的氣血。
體內的繁星更加燦爛,更是有六顆接近點亮,但隨之而來的,是龍虎筑基丹的第二輪爆發。
方曠周身赤紅,不出片刻,氣血再次被烤干。
“該死,這藥力太過了!”
他顧不得許多,直接將玉瓶放到嘴邊,飲下了一小口。
在一旁觀戰秦奇,竭力忍耐,憋得渾身發抖。
但后來,他實在忍不住了,只好以手掩面,不讓別然看見自己夸張的表情。
“段大哥,你可真是無知者無畏。血河之水,一分是寶,兩分是藥,三分可就是毒了。加油,我發現看著你作死,也是一種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