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吸引了尸狗的注意力給黃家軍贏得了一點寶貴的時間。
黃家軍每個人看見這些不會說話的戰友被撕咬后兀自還在地上抽猝這一刻黃家軍戰意被點燃。
數十手持短劍戰士躍下戰車在尸狗群中奮力披砍。青銅劍原本更適合直刺,但是根據戰前研究尸群被刺中并不一定立刻死亡反而會更瘋狂的沖擊而直刺的劍此時卻很難拔出。長劍劈砍又易折所以黃家軍把長劍換成劍面極寬的短劍。短劍以削為主切割時不斷絕不停止,絕不能讓刃口卡住。有人提議將短劍改圓以便更好的切割。可惜時間倉促,圓刃刀只完成五把。黃維信看出圓刃刀在切割時確實有明顯優勢。
清理掉場內正在啃食馬群的尸狗這些短劍手俯下身子半跪在地面對戰車下方封堵車底鉆入的尸狗。
上下左右場里場外車上車下無一處不在戰斗無一處不在屠戮。
黃維信跳下戰車橫過一根竹枝將另三根竹槍尖頭向前鈍尾抵地架在車下剛好擋住一輛車下方的空隙。尸狗要從此處鉆入必先撞在竹槍之上。
兩只尸狗身材巨大一躍竟跳過戰車凌空展開巨口撲向黃維信。黃維信正和幾個戰士布置竹槍尸狗已到了頭頂。半空中兩支長戈勾住狗嘴往回一帶嘩啦一聲半邊狗頭掉落在地狗的身體嘭地撞在黃維信背上差點把他砸進泥里。
黃維信抬頭看著那兩個救自己一命的戰士剛要說什么。之見戰車受到沖擊猛烈晃動起來。車上戰士立足不穩那兩個長戈戰士因為回頭作戰猝不及防掉下戰車。
雖然其他人全力斬殺了撞車的僵尸但在這一刻車陣暴露出一個缺口。僵尸智商不高但是數量實在太多缺口一暴露便有更多僵尸涌向這個方向。
黃維信抄起一支長戈縱身跳出車陣攔在這輛車前。半空中輪起長戈劃出一道弧線數顆僵尸的頭顱滾落在地。
又支撐了半盞茶的功夫,可以投擲的竹竿都已耗盡。黃維信渾身上下被汗水浸濕無力支撐只能丟掉長戈取出短劍靠在戰車上揮動著。黃家軍從喉部發出一種嗚咽。喉頭震動仿似戰鼓又如馬踏荒野隆隆不絕。這是黃家軍決死前的咆哮。眾人紛紛躍下戰車和尸群尸狗做最后一搏。
黃家軍眾將即將要落地的一瞬間。仿佛一個巨物把大地都砸得不在了原處。一座黑色的山。舞動著雙鉗高高翹起的尾巴。一只比山還要雄偉的蝎子就砸在黃家軍與尸群之間。
附近的尸群和尸狗被震飛出去。
黃維信正對著巨蝎,那巨蝎渾身烏黑油亮倒映著自己的臉。黃維信呵呵一笑借反光擦去眼角一絲血跡,高舉右手示意黃家軍停止進攻。
這次出鎬京前黃維智就私下和他說過八重和玄丘看名字就知道一定不是人類。應該是姜丞相從哪座仙山請來的幫手。
看著黃維信面無表情黃維智嘀咕了一句:“找機會我一定要試試他們。”
這小子每次算計都八九不離十啊。黃維信癱坐在地上想八重真身已現自然沒有殘存的尸群尸狗的活路。何況這些原本就是死物。
但是八重一直不敢掉以輕心。這一次對手對毒物掌握完全和自己不在同一個理解范圍里。自己針對的是肉體而對方是靈魂攻擊。非要找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要命。
剛才八重自己便在生死線上走了個來回。
八重護住心脈給李靈桃緩緩注入一點蝎毒希望克制她中的暗器中的毒性。哪知蝎尾針成了對方突破的門檻。
八重扶住李靈桃一陣處女的體香撲鼻滿手又是軟彈的肌膚。八重未經人事心神一陣蕩漾,那毒極有靈性立刻察覺了八重的破綻順勢而上直攻八重的天地人三魂。三魂遭到攻擊七魄立時一片混亂。被李靈桃香氣一沖雀陰魄異動其余諸魄差點被雀陰魄從體內散出。那股毒不失時機地順蝎尾至沖八重靈臺地魂瞬間被封,人魂重傷。兩路夾擊八重三魂七魄岌岌可危。
就在此危機時刻一點心火燃起。那是八重救人前發動五雷正法護住了心脈。
心念一收五雷正法自然順序循環生生不息。李靈桃的香氣并非毒物八重既恢復心神自然不懼。
八重的七魄覺醒非毒魄沖開進入體內的毒物吞賊魄緊隨其后吞噬毒物除穢魄清理殘余最后由臭肺魄和雀陰魄排出體外。
人魂恢復后地魂也擊退毒物攻擊。在天魂助陣之下地魂雖受損但是已無大礙。
八重的三魂七魄隨五雷正法運轉尾尖放出七彩光芒。李靈桃體內毒物被著七彩之光照耀便如寒冰遇火頃刻化為烏有。
戰場安靜下來。
殷嬌的車隊帶著輜重追了上來殷無涯楚懷遠以及黃維智帶著二百余士卒護送百余輛馬車停在這片剛剛被血染紅的戰場。
糧食還是要繼續送給各個烽火臺。還要補充部分損失掉的守臺軍。
黃維信看著這一隊人馬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八重收起本相還是原來那個天真少年的模樣。他低著頭檢視著李靈桃的傷口,毒物已盡只是李靈桃還沒蘇醒。八重微微蹙起眉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看著李靈桃。
黃維智低聲對黃維信嘀咕著:“這里有半個鎬京的實力了吧?”
殷嬌和殷無涯都被著一聲低語震動了一下。
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背后那個主導這次攻擊的人究竟是誰。但是他的計策卻層出不窮鎬京城里各種力量每破一個局便立刻會遇到一個新麻煩都預示著這個人還會有更厲害的后手在等著他們。
殷嬌也不避誨無意間聽到別人的私語走了過來。
“黃將軍你有什么看法?”
黃維智看看殷嬌又回頭看了看黃維信。黃維信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我們的對手很厲害直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在一步步牽著我們走。我在想他下一步會做什么。”
“你剛才說半個鎬京城實力都在這里了?”殷無涯也忍不住走了過來。
黃維智沉默著似乎有什么問題他不敢往下說下去。
楚懷遠也大踏步奔行過來:“那就是說別人在調虎離山?”
虎已經離了山是虎更虛弱還是山更危險?
“回去。”殷無涯說出了大家一致的意見。
鎬京城王宮。
姜子牙閉了宮門祭起杏黃旗遮蔽了天日。然后親自在旗下布了法陣。
這次對手突襲招招致命。全城百姓和成王都身處危險之中。周公調度全城的防御拱衛鎬京。自己便要以一己之力死死護住成王,兩方面無論誰出現了閃失這個國家都會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好懷念還是那個出神入化撒豆成兵的自己。如今在這個岌岌可危的局勢下姜尚啊姜尚卻一點法力也施展不出來。
最后看見周公旦那個黝黑瘦弱的身影伏在城墻上。自己丟下鎬京所有事務縮在內城宮殿里難為那個老友了。
“尊尊親親。”周公那種虔誠的樣子。姜尚并不像嘴上說的那樣認為他迂腐。
方今天下初定各方面都需要人才作為一國丞相輔弼重臣他當然不能有這樣的想法。玄丘,八重,殷嬌,殷無涯以及楚國一干人等都是天造之才。希望這些沒有地位沒有背景的人能夠改變周公的看法。即使周公要維護一個穩定平衡的大周體制也不能讓朝廷變成一潭死水只有不斷讓新鮮血液補充進來才能讓這個國家福博綿長。
尊貴是靠功勞一點點獲得的,親還是不親更不能用血緣來評判。
簡行之鼻觀口口觀心直直地站在那里。這個鎬京城恐怕只有他在此危局下依然可以無喜無憂吧?周公是不世出的奇才。在如此紛亂的局面下依然能指揮若定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甚至無懈可擊是周公與生俱來的能力。所以這也影響了他看人的方式更注重地位和血緣有關吧?
七十歲方才有所成就的姜子牙自不是這種天分極高的人。他在西昆侖足足努力了一個甲子。所以他更明白一個沒有天分沒有家族淵源的人所經歷的艱辛。
簡行之是自己乞求西昆侖留在神州大陸的重要伙伴。
姜子牙終究會離開神州大陸無論是以死亡還是飛升或者其他哪種方式。
他要留下簡行之。讓簡行之把神州大陸所有人試錯以及突破的經驗教訓傳遞下去。
今天能夠打敗的敵人在未來也一樣能夠找到破解的辦法。今天吃的虧在未來一定可以避免。
這就是文明吧?就如同自己的六韜周公的禮樂都是這個時代留給后人濃墨重彩的一筆。
文明也會沖突就如同他與周公和而不同各自按照自己的原則帶著這個國家砥礪前行。彼此就如同對方的卯榫接口和縫隙都是能夠運轉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斗轉星移又是子夜時分了。姜尚站了起來該來的終究躲不掉。
簡行之身體挺直就如同一柄劍自下而上射了出去。姜子牙依然端坐不動只在內心里嘆息了一聲。簡行之畢竟是物而得道與生俱來的特點讓他更適合被一個能駕馭他的人使用。如果此時有人能和簡行之人劍合一去控制一下的話,簡行之的威力將會大許多。但那個人肯定不會是自己了。
半空中叮叮之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