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果瓦實(shí)在是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于是站了起來，徑直走到姑娘面前，激動地看著她，并且臉上布滿了殷勤諂媚的神情。姑娘顯然被甘果瓦的舉動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說道：“你想干什么？”甘果瓦嘿嘿一笑，充滿柔情蜜意地說道：“您說呢？美人?！边@種聲音說出來之后，甘果瓦驚呆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說出這么飽含深情的話。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哦！”吉卜賽女郎顯然還沒有明白甘果瓦的意思。

“難道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你救我不就是因?yàn)橄矚g我？我現(xiàn)在是你的人了，而你也是我的人了。”甘果瓦覺得自己已經(jīng)說得夠明白了，于是他一把摟住姑娘纖細(xì)的腰肢，準(zhǔn)備將她摟進(jìn)了懷里，可姑娘卻靈活地掙脫了。姑娘非常生氣，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只見她雙手緊緊握著匕首，滿臉通紅，眼睛里都快噴出火來了，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樣子！就連那把匕首好像都在說：只要你敢再動，我就扎死你！此時，小山羊“加里”也是站在姑娘的身側(cè)，咩咩狂叫，好似在助威！

這一幕讓詩人甘果瓦徹底糊涂了，這到底怎么回事啊？等回過神來，他終于說了一句：“圣母瑪利亞！這兩個可惡的女人！”“你太放肆了！”女郎這會兒才回過味來，沖著甘果瓦嚷道。詩人迷惑地問道：“那你為什么要救我？”“難道眼睜睜看著你被吊死？”

是的，“難道眼睜睜看著你被吊死”，這是一個多么簡單直接的理由?。】墒俏覀兊脑娙烁使卟]有死心，仍舊心存僥幸地問道：“你只是為了救我？就沒有別的原因嗎？”“當(dāng)然，我為什么要有別的原因？”姑娘不假思索地答道。

甘果瓦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哎，看來是自己一廂情愿了！不過，剛才在地窖中發(fā)生的一切，又該如何解釋呢？”此時，美麗的吉卜賽女郎和小山羊“加里”仍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過了一會兒，甘果瓦開口說話了：“親愛的愛斯梅拉達(dá)小姐，我們不要這樣子了，我們和好吧！我們這樣僵持下去簡直就是在浪費(fèi)時間。你不知道嗎？頭兩天諾埃爾·勒克里文就因?yàn)樗讲乇鞅涣P款了十個巴黎蘇，我用我的人格向你擔(dān)保，我不會再做出冒犯你的事情了。怎么說我也是一個有文化有修養(yǎng)并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墒俏椰F(xiàn)在急需你幫我一個忙，那就是能給我弄點(diǎn)食物嗎？”

說實(shí)話，甘果瓦是一個十分溫和的人，跟代斯普奧代斯普奧：即布瓦洛（1636—1711），法國古典派詩人，文藝?yán)碚摷?。雨果大概認(rèn)為他的一篇雜文《對女性的非難》有失偏頗，故諷刺“極不好色”。先生一樣“極不好色”，而且在愛情方面他絕對是崇尚自愿和平等的，他絕對不會為了逼迫一個女子順從就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他現(xiàn)在其實(shí)最想要的是食物，他現(xiàn)在處于饑寒交迫之中，當(dāng)然，有這樣漂亮的女人陪自己共度晚餐，他已經(jīng)很高興，很滿意了。除了晚餐，甘果瓦已經(jīng)不敢再有其他奢望了，“劫后余生”，已經(jīng)是上帝對他最大的恩賜了。

吉卜賽女郎并沒有理他說的話，只是鄙夷地對他撇了撇嘴。她手中的匕首已經(jīng)不知何時沒了蹤影，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甘果瓦覺得非常好奇，這一切她是如何辦到的。吉卜賽女郎仍舊是只顧做自己的事，而小山羊是無時無刻都要跟在主人的后面，對這個外來人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我們大詩人甘果瓦獨(dú)自坐在桌邊，百無聊賴。過了一會，吉卜賽女郎端來了一些食物：一塊黑面包，一小片豬油，幾個幾乎風(fēng)干掉的蘋果，另外還有一瓶麥酒。女郎放下食物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甘果瓦就已經(jīng)毫無斯文可言地大吃了起來。我敢保證，任誰一天沒有吃飯，當(dāng)看到食物時，也跟甘果瓦現(xiàn)在的樣子差不多！女郎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旁邊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她神情專注，甚至目光發(fā)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事情，臉上總是時不時閃過笑容。而小山羊“加里”此刻乖巧地跪在女主人的身旁，盡情地享受著撫摸。

這樣的美景，對于一個快要餓瘋了的人來說，是無暇觀賞的，就像甘果瓦，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食物，除了食物還是食物。

轉(zhuǎn)眼間，所有的食物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小蘋果。甘果瓦明顯感到不好意思，畢竟這里的女主人還沒有開始品嘗食物呢。他沖著吉卜賽女郎忐忑地問道：“你確定不需要任何東西嗎？”女郎只是機(jī)械地點(diǎn)點(diǎn)頭，卻沒有說話。顯然，她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了想象中。甘果瓦非常納悶：“她這么全神貫注，究竟在想什么呢？該不會是在欣賞她眼前的石雕侏儒的鬼臉吧？難道我一個大活人還比不上那個侏儒？真見鬼！”他又叫了一聲：“姑娘！”她卻沒有聽見，甘果瓦又叫了一聲，吉卜賽女郎仍舊沒有聽見。也許，此時少女的思緒已經(jīng)不在這個屋子了。

幸好，這時小山羊適時地扯了女主人的衣服一下，女郎驚醒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我估計你的小山羊餓了！”甘果瓦趕緊作答。“哦！”女郎拿起桌上的面包，掰了一塊開始喂小山羊了。

“難道你真的不準(zhǔn)備要我做你的丈夫嗎？”抓住機(jī)會，甘果瓦又開始說。

“不要！”女郎非常不屑地回答。

“那你覺得咱倆做情人如何？”

“那也不好！”女郎仍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朋友呢？”

“也許可以吧！”女郎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后小聲說道。

我們的甘果瓦真不愧是詩人和文學(xué)家，他極具文學(xué)家的思維，他趕緊追問道：“何為朋友？”

“朋友就是肝膽相照，互相扶持，同甘共苦，互相尊重，絕對不能相互侵犯?！迸蛇@次回答得很從容。

“那何為愛情？”甘果瓦又問。

“愛情是兩個生命相濡以沫，休戚相關(guān)，永不分開。”女郎回答得堪稱精彩。

甘果瓦聽了這一番話后分外感動，他沒有想到一個街頭賣藝的女子竟會有這般高深的言論。女郎言談之中透露出的智慧，就如她的歌聲和舞蹈那樣美妙絕倫，她那烏黑發(fā)亮的眼睛仿佛無時無刻不在詮釋著她的聰明！“這簡直就是個精靈，是上帝賜給人間最完美的精靈！”甘果瓦在心中不停地贊嘆。

我們的詩人甘果瓦好像對愛情這個話題分外感興趣，他又接著問：“那在你心目中什么樣的男子才配做你的丈夫？”

“首先，他必須是個男子漢，一定要英勇無畏、剛毅，我希望他身穿鎧甲，腳踏白馬?！?

“我不行嗎？”甘果瓦試探著問道。

“你肯定不行！”女郎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心有所屬了？”甘果瓦明顯想把這個話題推向高潮。

“你指的是男女之情嗎？”女郎看著甘果瓦問道。

“當(dāng)然，男女之情！”甘果瓦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能吧，我不敢確定是不是?！迸扇粲兴嫉匦÷曊f道。

“為什么那個人不是我呢？難道我們不可以在今晚互表心意嗎？”甘果瓦深情地說道。

“不，堅決不能，我只能愛上一個英勇無敵，可以在我危難之際保護(hù)我的男子漢。而你不是！”女郎再次堅決地說道。甘果瓦這次是徹底敗下陣來，不過隨即他意識到，女郎口中的那個男子漢，很有可能就是在危難之際救過她的某個人。的確，相比于這樣的人，自己真的不算什么，這次甘果瓦輸?shù)眯姆诜?。一想到軍官，他自然就想到發(fā)生在街口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他直接沖女郎問道：“恕我冒昧，我能請教一件事情嗎？”“你說吧。”女郎說道?！澳闶侨绾螐哪莻€魔鬼手中逃脫的？我指的是加西莫多。”一聽到這個名字，吉卜賽女郎便面露驚恐：“他太可怕了！他就是魔鬼的化身！”她聲音顫抖著，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幾步?！暗拇_，那個怪物確實(shí)是力大無比！”甘果瓦仍然追問道，“那你是如何逃脫的？”女郎定了定神，不過卻沒有回答，只是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甘果瓦現(xiàn)在酒足飯飽，有足夠的精神去搞清楚這個問題，況且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八麨槭裁匆?，并綁架你呢？”“那你不也一樣跟著我嗎？為什么？”女郎適時反問道。甘果瓦聽了非常尷尬，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你知道嗎？當(dāng)時我饑寒交加，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就跟上了你，我想你一定能找到食物和休息的地方?！奔焚惻蛇@回笑了，不過是一種很善意的微笑。

過了一小會兒，屋子里傳出了動聽的歌聲，顯然女郎不愿再提及那個問題，那件讓人不高興的事情，她喜歡讓自己快快樂樂。甘果瓦對面前的這位吉卜賽女郎生出了無限的佩服之情，即使自己不能成為她的丈夫，但是這一刻，只要能跟她待在一起就足夠了。

歌聲停止了，但吉卜賽女郎仍舊用手撫摸著她的小山羊?！斑@只小山羊會的本事可真多，真棒！”甘果瓦由衷地贊道?！八俏业拿妹?。”女郎說道?！皭鬯姑防_(dá)這個名字什么意思??？”甘果瓦很好奇。“我也不知道，很多人都這么叫，慢慢地我也習(xí)慣了。”女郎繼續(xù)撫摸著小山羊“加里”?！澳阏娴牟恢绬幔俊薄班牛　焙么笠粫瑑扇硕紱]有再說話。

忽然，女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香囊，這個小香囊拴在一根用念珠樹的種子做的項(xiàng)鏈上。香囊的外面用綠色的布緊緊包裹，中間還粘著一顆玻璃做的綠珠子，樣子很像翡翠?！耙苍S因?yàn)檫@個東西吧?！奔焚惻烧f道。甘果瓦走上前去想從她手里接過這個香囊，可遭到女郎的反對?！安辉S你碰它，這可是我的護(hù)身符，你碰它，它就會失去法力?；蛘?，你會被它迷失本性的?！薄罢l給你的？”甘果瓦仍然很好奇。女郎小心翼翼地把小香囊重新放進(jìn)懷里，嘴里還小聲嘀咕著什么，顯然，她不愿意回答甘果瓦的問題。

“你能告訴我‘愛斯梅拉達(dá)’是什么意思嗎？”

“我也不知道，我想應(yīng)該是一個對我沒壞處的名字。”

“這屬于哪國的語言？我怎么從來沒聽過？”

“吉卜賽語言，我猜的?！?

“我想……也許……你不是法國人吧？”

“我也不太清楚?！?

“你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聽到這個問題，女郎臉上露出了傷心難過的表情，她沉思了一小會兒，忽然開口唱了起來：

我的父親是一只雄鳥，

我的母親是一只雌鳥，

我渡河從來不用小舟，

不用小舟。

“你唱的歌真好聽?！备使哔澝赖?，“那你什么時候來到巴黎的？”

“很小的時候就來了，不過我不清楚我怎么來巴黎的。我是去年八月份來巴黎城的，我記得很清楚，我剛一進(jìn)城，就看見蘆葦叢中飛起了一只黃道眉。我就猜，那年的冬天肯定很冷?！?

“嗯，是的，去年冬天簡直冷得要人命?？磥恚悴还飧杪暶?，舞跳得好，還是一位預(yù)言家?！备使哒f道。

吉卜賽女郎沒有接甘果瓦的話茬，她好像又陷入了沉思。

甘果瓦好像準(zhǔn)備了無數(shù)的問題一樣，問個沒完：“那個吉卜賽公爵，對，就地窖里的那個，他是不是你們的首領(lǐng)？”“嗯，是的。”女郎微笑著看著甘果瓦問道，“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訴我嗎？”“我叫比埃爾·甘果瓦?！备使唢@然很樂意回答這個問題?！拔蚁胗袀€名字應(yīng)該更適合你！”吉卜賽女郎笑了笑。

“你可真逗！不過，我不會生你的氣的。我很感激你，因?yàn)槟憧犊鼐攘宋业男悦?，我還非常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因?yàn)槟阆蛭姨拐\你不平凡的身世。我深信，你以后會慢慢了解我的，知道嗎，我也有很多優(yōu)點(diǎn)的。說不定哪一天你就愛上我了。好了，我現(xiàn)在也想把我坎坷的身世跟你講一下，以便我們增進(jìn)了解。我叫比埃爾·甘果瓦，這個你剛才知道了，一個佃戶的兒子。我的父母是在二十年前巴黎圍城時去世的，父親被勃艮第人活活吊死，而我的母親也被庇卡底人毆打致死。那年我六歲，我記得很清楚，我很快就成了孤兒，一個人在大街上流浪，完全靠好心人的施舍度日。我白天在大街上浪蕩，晚上就被巡捕抓進(jìn)監(jiān)獄睡覺。慢慢地，我長大了，一直到十六歲，我都不知道快樂為何物，因?yàn)槲遗錾系膸缀跞潜瘺鰬K淡的事情。我那會兒想找份工作，可嘗試很多次都沒有成功：我想過當(dāng)兵，可我不夠勇敢；我想做一個教士，可我不夠忠誠；更要命的是，我的酒量也不行。后來，我就去伐木場當(dāng)了一個學(xué)徒，可能因?yàn)槲疑眢w比較瘦弱，沒有力氣的原因，很快就被老板辭退了。其實(shí)，我現(xiàn)在想想，我應(yīng)該去當(dāng)一個小學(xué)教師，但是那會兒我不認(rèn)字。就這樣，我去了很多地方，可發(fā)現(xiàn)我能干的事情很少，不是因?yàn)槲业哪芰Σ恍?，就是因?yàn)槲也粔蛐疫\(yùn)。當(dāng)然，我還做過一段時間的流浪漢，期間，曾經(jīng)有人叫我入伙去當(dāng)小偷、強(qiáng)盜，可我都沒去，因?yàn)槲业牧贾柚沽宋摇Ｔ俸髞?，我的運(yùn)氣就來了。我遇見了圣母院的副主教，也就是我后來的恩師，他叫堂·克洛德·孚羅洛。在他的照顧和栽培下，我認(rèn)識了字，也學(xué)了很多文化。現(xiàn)在我從西塞羅的演說到祖父的圣經(jīng)無一不通，甚至就連煉金術(shù)這種科學(xué)中的科學(xué)我都略知一二。你不知道吧？今天司法宮大廳上演的那出戲劇就是我的杰作，本來它能取得很大成功的，可都因?yàn)槟窃撍赖母ダ实吕杖艘约澳侨f惡的愚人王比賽，最后不了了之了。另外，我還寫了一本書，是關(guān)于1465年那顆舉世震驚的大彗星的，不過我還沒有找到出版商，如果日后能順利出版的話，它將近600頁呢。怎么樣？如果我做你的丈夫的話，不會太遜色吧？嘿嘿！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照顧你、呵護(hù)你，努力成為你最忠實(shí)的仆人。還有，我可以讓小山羊‘加里’變得更加聰明，因?yàn)槲視芏嘈蚍?，可以毫不保留地教給它。另外，如果有人賞識我的宗教劇的話，我就能得到一大筆錢，到時，我和這筆錢都交給你支配?，F(xiàn)在，就看你的了，我們是成為夫妻，還是成為兄妹，全在你一句話，我不會干涉你的決定權(quán)的?！?

天哪！我們可愛的甘果瓦終于住嘴了。他自以為憑他一番精妙絕倫的演說就能獲得女郎的芳心，甚至他都開始等待女郎撲向他的懷抱了?？墒?，他想象的一切都沒有出現(xiàn)。美麗的吉卜賽女郎，只是抬頭問了他一個與演說毫不相干的問題：“弗比斯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嗎？”盡管這個問題顯得很突然，可為了展示自己的學(xué)問，甘果瓦還是回答道：“太陽。”“太陽……”女郎反復(fù)在嘴里重復(fù)著?！斑@是神的名字，一個英俊瀟灑的弓手?！备使咦詈笥盅a(bǔ)充了一點(diǎn)。

就在這時，女郎的一只鐲子掉在地上。甘果瓦為了表示殷勤，趕緊俯身去撿鐲子。誰知，等他再起身時，女郎和山羊已經(jīng)不見了，甘果瓦只聽見一聲巨響，門被鎖住了，而那間通向隔壁臥室的房門也被反鎖住了?！昂么踅o我張床??！狠心的女人！”甘果瓦嘴里嘀嘀咕咕道。

甘果瓦在房間里轉(zhuǎn)悠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一個適合當(dāng)床的東西，只有一口大箱子，可是那上面刻滿了凸凹不平的各種花紋。甘果瓦躺上去的感覺，就跟米克羅斯嘎斯睡在阿爾卑斯山群峰上的感覺差不多。“算了，就這么將就吧，真沒想到，我的新婚之夜如此有趣！”躺在箱子上，甘果瓦反復(fù)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真是如同夢境一般。尤其是那個摔罐成親，真有趣！不知道是哪里的風(fēng)俗！不過，一天的折騰，他能落個吃飽喝足了躺在“床上”的結(jié)局，他還能奢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