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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萌芽與沖擊

“我無意讀懂你,但我骨子里卑微的敏感卻讀懂了,不及你聰明,不懂遮掩,只能沉默。”高思愿默默守護著心里這片凈土,因為她發(fā)誓,將自己向往的和最好的都留給許某雨。告訴她人間值得。

許某雨大概暑假看多電視劇,便總怕他和趙慕冬的結局會以分離告終,害怕他們終究沒躲過生活的洗禮,步入父母的后塵。

為了防止自己再胡思亂想,許某雨向趙慕冬借了一些名著。其實是趙慕冬母親為他買的教科書規(guī)定必讀課外書籍。

趙慕冬卻說“我已經(jīng)看完,可以全送你。”

于是許某雨抱著一沓書開始看,最愛《簡愛》,最怕魯迅的《駱駝祥子》。兩個人面對生活的打磨,一個勇敢獨立,一個不幸墮落。結局可想而知。許某雨很想做簡一樣堅強的女人,也害怕最終淪落成祥子。一想到祥子原來如此努力,卻成為活死人,許某雨難免會想到自己,生活,該如何生活。

有些事最終避無可避,母親終于帶著那個叔叔上門。面對他,許某雨笑容滿面,許某雨知道他是母親將選擇過一生的人。叔叔名叫高簡,人如其名,看上去老實踏實。

不久高叔叔住進許某雨家,這件事便算公之于眾。趙慕冬在高叔叔住進第二天便約許某雨去圖書館自習室自習。

一直到自習完,他們都絕口不提那件事。在回去路上,他終究忍不住問道“那個男的是你繼父嗎?”

許某雨點點頭,依然沉默。

“我聽我媽說的,你不想說也正常,不怪你”

他應該怪許某雨,他家的事許某雨對他一清二楚,而許某雨......

趙幕冬走了幾步,又問道“他對你好嗎?”

許某雨開口答道“還不錯”

“那就好,我放心了”他答道,可許某雨感覺背上背著座山,腳下千斤重。壓著自己蹲在原地開始放聲大哭,終于有人可以和自己分擔一點,哪怕只有一點。

趙慕冬把許某雨拽起來,雙手牽著許某雨的手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認真看著許某雨道“我知道你媽再婚你一定很難過,所以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很奇怪,我希望媽媽可以幸福,可我還是難過,這樣的我很自私對不對?”

許某雨的無助,害怕讓她在趙慕冬面前像個孩子般在他的擁抱中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感到安全可靠。情緒平復一些后,許某雨才發(fā)現(xiàn)趙慕冬的衣服被許某雨的眼淚已經(jīng)浸濕了一大塊,自己竟然在他的懷中,濕濕的讓許某雨瞬間心跳加快。

許某雨和他第一次擁抱竟然在這種情況下,但仍能感到他的心跳正在亂撞,他的手環(huán)在許某雨的腰間發(fā)著熱。許某雨像只正在偷腥的小貓,終于吃飽了有點享受又不忘警惕四周,擔心被主人發(fā)現(xiàn),許某雨一把推開他,低頭小聲道“我們回家吧”

說完也不等他的回答,便一路小跑很遠后,回頭沒見他,許某雨便放心開始走路。那時許某雨只要一想到和他擁抱那一幕,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到上初中,每學期班主任總要統(tǒng)計班里有多少人是單親家庭,許某雨每次都會站起來,她以為父母離婚由一方獨自扶養(yǎng)便是單親,或者說在她的意識里她的生活便沒有父親存在過。

上語文課時,在講一文是父親給女兒的一封信中,回答什么是愛情。

語文老師也有感而發(fā)道“我的女兒,我希望她長大以后不要找單親家庭孩子,因為他們的童年缺愛有陰影,長大以后也會心里不健全,不知道如何去愛身邊人”

許某雨突然想站起來反駁她,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她感覺自己不再是當年不知天高地厚的許教主,她開始有所顧慮。

但因為老師的話讓她難受了一下午,她在想單親難道是我們選擇嗎?難道我們活該不幸福嗎?難道我們就不能有愛情嗎?

課后老師布置作業(yè)寫一段與父母的回信,許某雨想了想最后還是寫道“我不這么認為關于您說單親家庭孩子不會愛人這一觀點正確,相反因為不同的經(jīng)歷讓我們會更懂得愛惜身邊人。比起其他同齡人我們會更堅強獨立,希望老師收回您的話,您這樣會傷了很多人的心。”

結果作業(yè)發(fā)下來老師給她打了一個B-,她甚至懷疑老師沒有看清楚她寫的作業(yè),雖然字有點丑。但這篇文章也可以評分嗎?

她鼓足勇氣拿著作業(yè)本闖進了老師辦公室問道“老師,您看清楚這篇回信了嗎?”

“你們還小,回去問問父母誰愿意你們找一個單親家庭的過一輩子”

“老師,你有偏見”說完她跑出了辦公室。

母親王寶舒一回家便找到她道“你們班主任今天問我是不是單親家庭,當然不是,我們這叫重建家庭,單親是他父母有離世的才叫單親家庭。”

“重建家庭”四字第一次正式出現(xiàn)她腦海,原來自己不是單親家庭孩子,可是和單親又有什么區(qū)別,她的成長一直沒有父親。

在迎接初三的暑假里,大家約定去圖書館學習,但學習完,有時大家會去網(wǎng)吧,但乖乖女李昕從不和他們一起同流合污。大概讓石齊原大大掃興,許某雨和趙慕冬本著看好戲的心觀察他倆進展。

讓人出乎預料的是孫然和高思愿倆人不知何時開始異常親密。剛開始孫然每天會一個人早早來占位置,后來變成他們一到自習室兩人自動搭檔學習,終于回家時許某雨關上門,按捺不住好奇問道“你和孫然怎么回事啊”

高思愿一聽臉瞬間呆滯,眼睛游離心虛道“沒什么事”她逃到一邊不再看許某雨。

看見高思愿的狀態(tài)許某雨開始擔心道“孫然已經(jīng)考上國中,你得加油呀”

“放心我們沒談戀愛,而且我們不是一直努力嗎”

許某雨點點頭,也沒有再多問。因為她知道自己最沒有資格說話,自己也是想永裕愛河里的一員,唯一希望便是不要影響兩人學習,特別是高思愿現(xiàn)在初三。

可是第二天,他們倆居然都沒來自習室。許某雨便借石齊原手機想打給高叔叔,李昕卻阻止道“如果有事她想說一定會說,不想說別把事鬧大了”

聽李昕的話好像有幾分道理,如果她真和孫然在一起,那自己不就出賣她。

在青春里每個女孩都有不能說的秘密,許某雨從不會主動向高思愿提趙慕冬,而她選擇尊重高思愿。所以許某雨選擇尊重高思愿的決定,守護彼此的秘密。

那天天已經(jīng)天黑,高思愿謊稱剛學完舞回到家里,她一回家便慌張道“下個星期六是孫然生日,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看見她提到孫然一臉心花怒放的樣子,許某雨裝作生氣樣子責問“誰昨天還說沒談戀愛,今天就露原形了”

高思愿大喊道“冤枉,”急到在房間晃來晃去,許某雨以為高思愿是不知如何解釋,像個戀愛中的小女生時常慌慌張張,許某雨在一旁還偷偷掩飾不住笑意。

看許某雨的喜樣,她突然嚴肅小聲道“今天是他奶奶忌日,我去陪他上墳去了”

許某雨瞬間驚訝,房間一時鴉雀無聲。聽著高思愿繼續(xù)道“在他記憶里自己從小是留守兒童,父母和他最長一次有六年沒見,是他奶奶陪伴長大,可是他奶奶在他六年級去世了。現(xiàn)在的他是一個人,上學住校,放寒暑假就一個人,沒有人再陪他過生日”

許某雨認真問道“你打算怎么為他過”

“我打算來一次野餐,新意又節(jié)約成本。你認為呢”

許某雨點點頭表示同意。

后來在富二代石齊原的資助下,他們以去大洲廣場看河景為由,帶孫然到了一草地上,只見眼前鋪了一張桌布,擺滿各種美食,旁邊小桌上是一個三層蛋糕,上面插著十六字樣的蠟燭,看著這樣精心的安排,孫然居然漲紅了臉,連聲音還帶著顫抖道“這......是給.......我......過生日嗎”

看著他那張紅蘋果般的臉還透著淚光,大家激動著一股勁點頭。為他唱生日歌,看他低頭閉眼許下愿望,吹滅蠟燭,又如往常般格外痞痞的壞笑道“蛋糕挺貴的吧,別指望我送你們一樣貴的啊”

一聽完,石齊原生氣拿起叉子準備插他,不過大概念孫然過生日,所以先饒了他道“算了你小子今天十六,居然比我大。”

孫然得理不饒人道“所以你該叫我哥”

看著那倆國寶斗嘴不知為何就是想笑,大家一起祝孫然生日快樂,一起吃著蛋糕,躺在青青草坪,望著遼闊天空,聊著各自憧憬的人生。

在一旁的石齊原拍著孫然的肩突然淫笑道“高思愿,不錯嘛,下次我們過生日也讓你辦吧,行嗎”

石齊原的話里有話,孫然偷偷看了一眼高思愿,透著那暖暖的謝意。

高思愿臉一下紅到耳根,拉著李昕去看河景,沒想到趙慕冬搖搖頭插嘴道“石齊原,你這智商,本來還謝謝你資助這次野餐,想幫你一把,看來不用了”,說完將手指向李昕。

許某雨偷偷竊喜著,趙慕冬這家伙看來越來越壞了。

石齊原看著李昕的背影道“某雨,你找她們玩去,我們仨要談談男人們的事。”

許某雨拍了一下趙慕冬,無奈地故意向他嘟著嘴眨眨眼道“小的回女兒國了,三藏請自便”

“咱們看河景去,留地給他倆在這唱單身情歌。”說完他牽著許某雨的手起身離開,許某雨感覺自己的心像鳥兒在河岸上自由的飛呀飛呀,快飛到遙遠的普羅旺斯,和趙慕冬看著那一望無際薰衣草。這是他倆第一次牽手散步。

許某雨望著降幕的夜景,牽著趙慕冬的手,散步在廣場。看著走在前面的兩姐妹正竊竊思語,回頭望了一眼那兩個打鬧的國寶,眼里都是最美的風景。

許某雨突然有些感嘆道“我們六個人十年以后還會像這樣好嗎?”

“我說你電視劇看多了吧,老是感傷結局,你看.......”趙慕冬指著向他們追來的那倆打鬧國寶道“你看他們分得開嗎?”

看著靜靜的沱江河許某雨笑了,好像戲里的人生不是生活,大家每天除了學習便是看書,電視劇里那些精彩的青春好像離大家很遠。

突然聽到不遠的李昕對著河水大喊道“中考,見鬼去吧,”

接著高思愿大喊道“我們一定會好好的”

石齊原問道“那倆女的受什么刺激了”

他倆搖搖頭,李昕和高思愿也跑過來笑著道“試試吧,喊出來挺爽的”

大家又齊搖搖頭,感覺莫名其妙,那時的許某雨感覺中考還有兩學期,他們又都那么開心,有什么煩惱可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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