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鋒來后,便一路開到醫院。
他直接跑著將宮景琛推進了急救室,宮景琛此時已有些意識渙散,眼睛都沒睜開過。
手術室里,醫生戴上口罩手套,專心為他處理傷口。
顧驚華和寒鋒等在急救室門外。
寒鋒推著她停下來,顧驚華紊亂的心此刻才平靜了幾分。
伸手想掏手機,這才想起來,手機方才壯烈犧牲了。
于是只好懶懶的靠在輪椅上,垂眸不知想著什么。
寒鋒突然開口,語氣冷沉:“東區中部從來沒有發生過地震。”
顧驚華抬眸望向他,清澈的眸子劃過一絲暗沉,與他對視:“你也覺得有蹊蹺?”
寒鋒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卻聽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四人急匆匆地趕來。
一對中年夫妻,一位男子和一個姑娘。
幾人停下來,男子一怔,驚訝地說:“顧小姐?”
顧驚華回頭,先是對那對中年夫妻點了點頭,再是看了看宮喻初和她身邊的那位姑娘。
宮御初反應過來,連忙介紹:“顧小姐,這兩位是我們的父母,這位是我妹妹宮陸輕。”
顧驚華再次點頭,神色淡淡:“顧驚華。”
中年女人著急的問道:“顧小姐是吧?我家景琛怎么樣了?”
宮夫人是中美混血,長得雍容華貴,極美,據說這位宮夫人是Z國國王陛下唯一的公主,當初,宮家主追她的時候,可沒少受這位岳丈的刁難。
顧驚華淡漠地回道:“宮夫人不必擔憂,他肋骨斷了一根,其他都是皮外傷。”
宮夫人聞言舒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才默默打量起眼前的顧驚華。
這姑娘容色絕麗,神色自若,不卑不亢。
宮夫人越看越滿意,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宮家主。
宮家主無奈的看著愛妻,又來了。
宮家主是個退役軍人,退役之前是個上校,現在在中央行政院任職,據說此人清廉正直,嚴肅萬分,可是誰又知道他的溫柔都給了他的摯愛?
而宮御初身邊的小姑娘突然驚呼一聲:“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顧驚華顧會長?”
宮夫人一聽女兒認識,立刻湊過去:“輕輕,你認識顧小姐?”
宮陸輕笑了笑,略帶幾分戲謔道:“當然,整個落櫻中學恐怕沒人不認識顧神吧?”
顧驚華淡淡地撇了她一眼,開口:“二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宮御初一愣,笑道:“你說?”
顧驚華突然抬眸晦暗不明的望向宮御初,一字一句地說:“幫我查查七處有沒有關于東區中部地震的記錄。”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凝固了幾分,就連笑著的宮夫人和宮陸輕都不禁收斂了笑容。
宮御初卻笑了笑,暗里藏刀:“顧小姐,七處記載,東區中部并沒有發生過地震,這點記憶我還是有的。”
顧驚華垂下眸,掩去眼眸中的凌厲,再抬眼又是那個淡漠的不問世事的顧驚華。
寒鋒卻冷冷開口了:“也就是說這場地震是人為?”
宮家主宮凌嚴肅的臉龐瞬間冷沉:“在華夏,有這種能力的人只有一族。”
哪一族?在場的人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顧驚華懶懶地說:“寒鋒,讓幽竹暗查。”
寒鋒一愣:“暗查?”
顧驚華淡淡地分析:“那人能夠如此熟悉宮景琛的行蹤,有可能他盯上的人是我們之中的其中一個,也有可能,我們兩個都被盯上了,如今敵暗我明,尚且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和來歷,只能暗訪,不可打草驚蛇。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不僅吃里扒外,還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傷人。”
說道最后一句,顧驚華眼眸中劃過一抹暗芒。
寒鋒點了點頭:“那需不需要再叫幾個人來保護你。”
顧驚華搖了搖頭。
宮凌看著輪椅上的女孩神色自若,有條不紊的處理這件事,眸中閃過一絲贊賞。
宮御初和宮陸輕對視一眼,聳了聳肩,笑了笑。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紅燈變為綠燈,宮景琛被推出來轉入普通總統病房。
一位身穿白大褂,面容俊逸,的醫生走出來。
“謝謝醫……額……冰夜?”
顧驚華邊說邊抬頭,看清楚對方長相后,神色驚愕地說道。
醫生摘下口罩,朝宮凌和宮夫人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顧驚華,清逸的俊顏浮現出幾分笑意:“晚上好。”
顧驚華淡淡地神色劃過幾分無奈:“說吧,還有誰知道了。”
寒鋒勾了勾唇:“基本上都知道了。”
顧驚華頭疼地扶了扶額,也就是說除了凌寒鋒,夜幽竹和玄冰夜以外,白玉宸也知道了。
白玉宸可是個連她都頭疼的人。
宮家的幾人對視一眼,宮陸輕連忙開口道:“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大哥吧。”
顧驚華點了點頭,進去之后對著冰夜問道:“情況怎么樣了?”
“傷口已經包扎過了,傷得挺深,可能要休養幾天。他現在只是睡著了,不是暈倒,放心。”
其他幾人松了口氣,見他還沒醒來,只好坐下等。
冰夜出去后,幾不可察的拍了張照片,給對面的人發過去,后饒有趣味的離開了,白色衣袂不帶走一片云彩。
宮陸輕一臉熱情的擠到顧驚華身邊,笑道:“顧會長,之前我一直久聞你的大名,就是一直沒能見你,我一直都想知道僅憑一己之力就把落櫻中學給收復的女孩子,有什么能耐呢。”
顧驚華淡淡地勾了唇,清淡澄澈的眸子劃過一道幽光:“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是揍一頓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宮陸輕愣住了。微微張嘴,似乎是沒想到淡漠的她竟然是這樣的顧會長。
宮御初嘴角一抽,這臭脾氣,跟大哥真像。
宮夫人眨了眨眼睛,說的好像有那么點道理?
宮凌輕咳一聲:“我還在這呢。”
顧驚華淡淡地回道:“弱肉強食,成王敗寇始終都是這個世界不可更改的生存法則。”
她頓了一頓,視線不經意間滑過宮凌,接著說道:“有些人自詡正直無私,卻沒有足夠強硬的實力和后臺,那么他早晚有一天都會被抹殺,而這縷生命的逝去,除了增添傷痛,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
宮凌和宮夫人相繼沉默下來,整個人豁然開朗,實力代表一切。
宮凌夫婦慚愧地對視一眼,又轉頭看著眼前這個尚未成年,卻能夠神色自若地說著驚人之語的女孩子。
正在沉默之際——
“對了,宮夫人,你認識闌夜·古蘭斯嗎?”
宮夫人一怔,隨即一笑:“認識,他是西方古蘭斯帝國唯一的繼承人,幾年前,他到華夏來學習,就在安家住了幾年,跟以軒那孩子關系不錯。”
顧驚華淺淡的眸子漸深,眸色晦暗不明,垂了眸:“多謝宮夫人。”
關系不錯,僅僅如此?
“寒鋒。”
寒鋒受意,把她推到宮景琛病床邊,病房一時沉默,過了半晌,宮景琛修長濃密的睫毛輕顫,微微睜開了眼眸,眸中瑰麗的玫瑰色流光溢彩,幻惑魅色在眸底緩緩流動。
宮夫人見他一醒,眼淚馬上就砸了下來:“臭小子,你總算醒了,媽都要擔心死了。”
她這個兒子一向就是這樣。
一點都不把自己的生命危險當回事。
真以為他是鐵做的?
宮景琛無奈地說:“媽,你別哭了,吵得要死。”
被嫌棄的宮夫人瞪了他一眼:“我這么關心你,你還嫌棄。沒良心!”
宮凌就站在一旁,看著他說話,一張臉依舊妖嬈魅惑。
宮凌其實超級擔心他,現在見他醒來,還能吐槽宮夫人,心里便松了一口氣。
顧驚華見他和宮家人說話,她也就沒再多說什么,反而讓寒鋒把她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