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什么情況。”柏崇明一聲驚呼，條件反射地抓住身前的柏木木。

林疏莫眼疾手快，一把推開身側的商陸，長腿往胡楊樹干一蹬，翻身躍上了胡楊樹側枝：“往后退。”

“靠，”商陸踉蹌了下，一抬眼卻看見席璆正在被往下拉，“三哥！”

“木木。”沒等柏木木反應過來，席璆已經伸手拉住柏木木。

“三少！”幾個隨著席璆一道參加測試的席家親信，見狀也都伸手去拉他。

可巨大的牽引力，卻拖著席璆幾個人瞬間消失在地面。

悶響隨著幾人的消失戛然而止，連一直呼嘯的風也突然停了，太陽早已落下，偌大的平原如潑墨般被黑夜覆蓋，周遭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靜的可怕。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還在地面的其他人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七…七哥，”商陸吞咽了下，怔怔地抬頭看著站在胡楊樹側枝上的林疏莫，干巴巴地問：“這怎么…回事啊？”

林疏莫盯著地面，眉心緊擰，跳下樹，用力蹬了幾下地面，卻沒發現任何異樣。

“七哥，”商陸敲了敲地面突起的胡楊樹根，“三哥他們不會有事吧？”

林疏莫起身拍了拍手，看了眼周圍似乎靜止的景象，語氣帶了絲不屑：“裝神弄鬼。”

“現在怎么辦啊，還沒進系統內部呢，就少了好幾個人，軍方不會真想讓我們死在系統里吧？”

這會兒除了林疏莫和商陸其他人終于回過神來，有人弱弱的問了句，讓在場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死在這？”林疏莫喃喃自語，冷笑了聲，“他們敢嗎？”

商陸笑了笑，恢復了一貫散漫的模樣：“別自己嚇自己了，'扶桑'再強也不過是個虛擬現實，還能真要我們的命？”

或許是林疏莫和商陸處變不驚的態度，其他人莫名安心不少。

“那席少他們……”

就在有人剛要說話時，周圍突起的胡楊卻吱吱做響，余下的人以為樹根又要往下拉人走了，趕緊散開。

林疏莫退了兩步便頓住了，那響聲并未伴隨樹根的伸出，而面前的胡楊樹干上慢慢浮現出了幾個字。

“疏莫？”

一筆一劃，筆力遒勁，像是有人故意用刀往上刻。

“三哥？”林疏莫看著樹根上的字，立刻就明白了，“你們在哪？”

話音落下，似乎有點猶豫，兩秒后，樹干上才又響起刻字的聲音。

“我們，在你們身邊。”

“……”

“身邊？”商陸看著樹干上的字有點懵，來回轉了一圈，“哪呢？”

其余人也都面面相覷。

林疏莫瞥了一眼此刻的舉動宛若智障的未來妹夫，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

“他們真的看不見也聽不見我們？”與此同時，柏崇明惡狠狠地在商陸臉上拍了拍，原本煩躁的臉上帶了點嘲弄的笑，語氣惡劣，“到底怎么回事。”

席璆對柏崇明略顯幼稚的舉動有些無語，不動聲色地從他面前晃過，柏崇明不得不向旁邊退了幾步。

在樹干上刻到：“往外散開點，這里不安全。”

席璆很想提醒商陸某個智障兒童的幼稚行為，可自身的教養還是覺得要給柏崇明和柏家一點面子。

“這是不是有點像《星際穿越》那種，他們現在在系統所設置的某個特定或四維的空間里！能看到我們一舉一動，還能給我們傳遞信息。”

林疏莫一行人退到樹冠范圍之外，一位大概是科幻愛好者的考生用手指撥了撥空氣說道。

“四維空間，”商陸倒是覺得挺新鮮，“這系統這么高級？七哥，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四維嗎？”林疏莫抬頭望著濃密的樹冠，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不出絲毫情緒。

“三哥，”沉默了半晌的林疏莫終于開口了，“有火嗎？”

“？”席璆不太明白林疏莫的意思，在地面畫下了一個問號。

林疏莫沒有解釋，只是嘴角一勾：“商陸，帶火了嗎？”

“啊？”商陸搖搖頭，“我答應過輕輕不抽煙不喝酒不燙頭，做個三好青年……”

“閉嘴，”林疏莫白了商陸一眼，看著余下眾人，“你們誰有能點火的東西。”

“我有個打火機，可以嗎？”有人問。

“可以，”林疏莫接過打火機，眼神在商陸身上轉了半秒，說：“把你外套給我。”

商陸貌似猜到林疏莫要干什么，緊了緊身上的羊絨呢子外套：“不行，你想都不要想，這是輕輕送我的生日禮物，我不會給的。”

“是嗎？”林疏莫掂了掂手里的打火機，“那你還想不想娶……”

林疏莫話還沒說完，就被商陸滿懷怨念扔過來的外套糊了一臉。

林疏莫：“……”

商陸：“拿去拿去，你大爺的，就屬你會威脅我。”

被點著的大衣被林疏莫用力拋向胡楊樹冠。

“轟——”

只一瞬，沖天的火光將夜幕映成白晝。

熊熊烈火卷著爆裂的火星紛紛揚揚直沖天際。

*

“林疏莫，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最難辨的就是真亦假假亦真的東西，尤其是'扶桑'，它會讓人覺得在它其中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只有我知道，系統里的一切包括它本身都是假的。”

“林疏莫，對我來說，有你的世界才是真實的。”

*

殷紅的火光倒映在林疏莫黑白分明的眸底，長睫下垂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神色黯然，眼神卻堅毅。

“所以，我來接你回家了。”

“轟隆—”隨著一聲巨響，沖天的火舌突然像是有了意識，沖著林疏莫一行人過來，將他們層層包裹，刺眼的火光讓他們幾乎睜不開眼，恍惚間每個人都聽到一聲機械的系統音。

死板且沒有生氣。

【扶桑】：“系統“扶桑”提示，您已進入系統，祝您好運！”

同樣的聲音傳到了系統控制中心。

“果然是被選中的人，”南安滿意地點了點頭，朝正坐在陽臺閉目養神的南桑說道：“倒比預想的快得多，你說是吧？”

南桑幽幽地睜開眼，語氣卻很不滿：“是挺快的，不過他們違規了。”

南安愣了一下，笑了笑：“考核還沒正式開始呢，也不算違規吧！”

“可他們毀了我的樹！”南桑進了控制室，語氣有點冷，“扶桑，你知道該怎么做！”

【扶桑】：已將考生林疏莫，考生柏崇明，列入首場測試重點觀察對象。

南安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你這樣，算不算公報私仇！”

南桑瞟了眼南安，一副系統之內我說了算的架勢：“你覺得呢？”

南安：“……”

“萊迪.溫他們在哪？”見南安沒話說，南桑露出了個煞是滿意的神情，“測試已經開始，該是看熱鬧的時候了。”

“都安置在休息處了，”南安挑了挑眉，感嘆道：“真想知道'扶桑'都準備了些什么內容。”

“安安，”一聽這話，南桑倒像是想到什么，彎下腰看著南安，眼底的狡黠一閃而過，笑意盈盈地問：“你真想知道？”

南安：“……”似乎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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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據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南某安回答：“后悔是真的后悔，悔不該嘴碎，悔不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