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系統的月色很好，瓷白的圓月高懸在半空，時不時飄過的幾絲淡云絲毫不影響皎潔的月光灑遍系統的每個角落。

系統控制中心，南桑倚靠在陽臺的欄桿上，透過這里向下望去，隱約可以看見坐落在扶桑山山腳下休息處的星點燈光。

看久了這樣的場景會很容易讓南桑聯想到現實世界的人間煙火，于是在某一瞬間忘記自己仍置身于系統。

南桑不是沒有出去過系統，只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她腦海里存著的關于現實世界的記憶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南桑不喜歡過多的回憶過去，一方面是因為太傷神費腦加之她本身記憶力也不太好；另一方面是因為她常年待在系統，身為系統的綁定者她太熟悉扶桑的一切，沒有什么是值得被記住的，簡單點說就是記憶匱乏，沒有可回憶的東西！

可今天很奇怪，休息處的燈光輕易便將南桑腦海里那些貧瘠的記憶給勾了出來，伴隨一起的還有林疏莫那張揮之不去的臉和既放縱又克制的眼神。

“我這是怎么了？”南桑嘆了口氣，閉眼搖了搖頭，將心底煩躁的雜念悉數摒去。

不知道是不是南桑心底的煩躁被扶桑感知到了，月朗星稀的夜空漸泛起了陣陣烏云，不一會兒，系統內便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霧朦朧將山頂的控制中心層層包裹住，山腳下的休息處自然也就看不清了。

南桑十指交叉伸了個懶腰，進了控制室準備回房間休息，走到房間門口，正好碰上了從外面回來的南安。

“去哪兒了？”南桑倚著門框聲音帶著微許倦意。

“花房啊，”南安仰頭看著南桑，皺眉道：“你不是讓我每天去花房幫你種的那些花澆水的嗎？”

南桑愣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迷茫。

“哦，”南桑盯著南安：“我忘了，怎么樣，開花了嗎？”

“沒有，”南安搖搖頭，“系統里不適合那種花的生長。”

南桑聽了，沉默了兩秒才幽幽地說：“或許這花是知道自己不屬于這兒吧。”

不知道為什么南桑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委屈。

“你今天心情不好，”南安最了解南桑，很明顯她今天不開心，“我看你從休息處回來情緒就不太對，怎么，是因為那兩個考生？”

“我有心情不好嗎？”南桑問。

“嗯，”南安點點頭，問：“能說說原因嗎？”

南桑沒有回答，轉頭看向窗外，半晌才反問道：“安安，你還記不記得，我上一次出系統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聞言，南安清亮的眸底滑過一絲不自然，怕南桑看到，他像是思考般低下頭，片刻后才含糊道：“不記得了。”

南桑回過頭盯著南安腦袋瓜上的那個小發旋，少頃，才輕笑了笑：“也是，你從來不記這些沒用的事，問你也是白問。”

“………”

“算了，”南桑打了個哈欠，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南安烏黑柔軟的頭發，“不想有的沒的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南安任由南桑動作，而后還抬頭對她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甜甜地說：“晚安，姐姐！”

就在南桑關上房門后，南安堆滿笑意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盯著南桑的房門看了好一會兒，才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姐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