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冷夜凌矚目看著攻下的玉門關,吩咐士兵打理戰場,冷夜凌臉上滿臉血漬,身上盔甲也被劃了幾道口子,所幸未傷及皮肉,經過三天三夜的奮戰,士兵已是疲憊不已。
夜軼上前道;“殿下城里的匈奴已經大部分投降,捕獲了駐城守將鐵塔爾,不知殿下如何處理這些俘虜。”
冷夜凌放下手中長劍,看著士兵押上來的鐵塔爾,他面色凝重,緩緩道;“本王以為匈奴首領是個體格彪大的漢子,沒想到居然是一名白面書生,哈哈哈。”
確實正如冷夜凌所說,跪在他身前的正是一名身材嬌小的男子,看長相不像是匈奴,但眉間的狠厲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他仰頭望向冷夜凌,神色不削的皺了皺,挺直了后背,雖是跪在地上,卻也看出他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氣質。
“要殺要剮隨便,我要是喊一聲疼,我就不是男人。”
冷夜凌看了他一眼,“來人,把他帶下去嚴加看管,今晚本太子要犒賞將士,不要讓這些人擾了興致。”
“是。”
夜軼看向冷夜凌,不解的道;“殿下為何不審問那鐵塔爾。”
冷夜凌轉身走下城樓,“今晚本太子要釣一條大魚,你且等著看吧。”
果然正如冷夜凌所料,營中士兵在大吃大喝時,紛紛放松了警惕,營中一片喧嘩聲,冷夜凌也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衣服,坐在席間,他抬起一杯酒,起身道;“各位將軍幸苦了,今日能攻下這玉門關實屬不易呀。”
席間一名身穿銀色盔甲的壯漢起身拿起一杯酒敬冷夜凌,道;“太子殿下,今日能攻下,還是在于太子殿下的戰術,太子殿下果然厲害,一眼便看穿匈奴的詭計,才防止損失軍力,來,末將敬太子殿下一杯。”
席間其他眾人也紛紛迎合道;“末將敬太子殿下。”
冷夜凌點頭答應,舉杯同飲,夜晚夜色凝重,營中士兵正喝的開心,冷夜凌裝作醉酒的模樣趴在桌子上,不一會席間眾人都暈了過去,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這時,營外也沒了士兵飲酒作樂的聲音,只聽見悉悉索索的一陣聲音。從營外爬出來幾十條小蛇,吐露著鮮紅的蛇信子,紛紛朝冷夜凌處爬來,冷夜凌故做冷靜,小蛇紅色的外膚,頭呈三角形狀,看來有劇毒,冷夜凌手掌處被咬了一口,,他忍住疼痛沒有吭聲。
這時,營外進了一位蒙面男子,只聽見他道;“去看看,死沒死?”
身后的跟班迅速上前朝冷夜凌走去,試試鼻息,這時冷夜凌一個翻身側起,一把抓住那人,麻利的從腰間抽出一把利刃架在那來人脖子上。那人一驚,沒反應過來就已被擒在身下,無法動彈。
“想不到,你居然沒死,看來我小看你了。”
那蒙面男子聲音有些粗糙,中原鼻音很重,不過他還想戴了什么東西在喉嚨,聲音聽起了有些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冷夜凌整理了一下手上的傷口,用一塊布料簡單的纏在手掌上,道;“久侯了。”那人似乎很是驚訝,收起手中的長劍,“看了太子殿下知道我要來,不知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冷夜凌沒好氣的道;“看來你為二王子辦事甚是忠心吶?”
那人雖帶著面罩,可從眼睛可以看出來,他有點不安,他又開口道;“你營中士兵都已被我迷暈而你又身重劇毒,我看你怎么逃出生天。”
冷夜凌一笑,用力加大了力度,利刃就要刺穿那男子的脖頸,流出來鮮紅的血液,那人緊張的發抖,緩緩開口道;“大人,救我,我還不想死。”
那蒙面男子似乎不在意,“冷夜凌,想不到你今日會落在我的手里吧,我真期待你在我面前求饒的樣子,哈哈哈......”
緊接著,那蒙面男子吹一聲口哨,接著進來十幾名手持長刀的壯漢,領頭的道;“大人,已經就出來鐵塔爾將軍。”
冷夜林側目望去,確實,后面壯漢身上扛得就是鐵塔爾,看起來已經昏迷,沒有半點意識。冷夜凌似乎感到自己體內劇毒開始蔓延,手有點發抖。那蒙面男子看出冷夜凌有點體力不濟,道;“來人,把太子殿下帶下去。”
此話一出,營外紛紛火光沖天,一陣喊殺聲,營中蒙面男子和其他手下有點緊張,冷夜凌突然起身,緩緩開口,“你以為本王是白癡嗎?就你也想算計本王,趙云,你果然還是那么的...沒有腦子,一點點都未改變。”
夜軼帶領軍隊從后方營中趕來,冷夜凌一早就知道他肯定會來,所以特別演了這出戲。夜軼接過冷夜凌手中的男子命人帶下去,冷夜凌這時才松了松身子,道;“當初你落難是本太子救了你,想不到轉眼你就跟在了冷藝寒手下,你還真是饑不擇食呀。”
見冷夜凌這么說,男子也不遮掩了,拆開面罩,只見他左臉上有一條巨大的長疤,像一條蜈蚣一樣伏在臉上,看起來好生令人厭惡。
男子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了,惡狠狠道;“要不是你,我的臉會成這樣嗎?當初我落難時,你確實救過我,給我叢生的機會,可后來,我被你送到監獄當衙役,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欺負我的嗎?在這個強時弱肉的年代,我因為沒有背景,于是他們欺負我,用刀畫花我的臉,讓我永遠帶著面具生活。而你,你看到卻因為什么狗屁法律,而對我熟視無睹,從那一天開始,我就對你恨之入骨,我發誓有一天我一定會出人頭地,讓曾經欺負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冷夜凌臉上看不出一絲變化,還有一些不悅,道;“就因為這個,你就背叛本太子,投奔到冷藝寒手下。”
“對,因為我的臉,所有人都厭惡我,只有二王子不嫌棄我,還給我官做,而你,只是讓我去監獄當個衙役,被那些人欺負,侮辱。”
男子兩眼通紅,冷夜凌面無表情,撤下綁在手掌上的布料,緩緩道;“哎,廢物就是廢物,無論怎么都扶不上墻,看來,這場戲就要結束了,真遺憾。”
其他人紛紛被冷夜凌拿下,夜軼上前道;“殿下,你的傷?”
“沒事,假的,你看。”
冷夜凌伸出手掌遞給夜軼看,果然,手掌上沒有一絲血跡,“把他們全部給本太子押下去,明日班師回朝。對了,城里的百姓安排好了嗎,定要每個人都照顧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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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太子殿下來信了。”
東宮內,杜鵑急匆匆的跑到青筠臥房,青筠正在逗著兩個粉紅小肉團,兩只眼睛睜得是又大又圓。這半年,冷夜凌才寄來兩封信,青筠一直很是擔心。
“什么?來信了,快拿來我看看。”
青筠急切的打開信封,迎面而來的一句話就是,“筠兒,安否!”
看完書信后,青筠滿臉淚水,“杜鵑,太子殿下說他明日就班師回朝,嗚嗚嗚......”
杜鵑也是一臉興奮,“太子妃,太子殿下他去西北已經有了半年了吧,想必這次回來是已經解決邊塞的要事了,杜鵑恭喜太子妃,馬上就要見到太子了。”
青筠擦點眼角淚水點點頭。這時朝中也傳來了太子殿下大勝匈奴的事跡,朝中大臣紛紛贊嘆。
司馬義笑道;“大王,此次太子奪下玉門關,功不可沒呀。”
冷帝也是一臉高興,“好,太子明日回朝,眾愛卿隨本王去迎接太子,本王要設宴款待太子凱旋歸來。”
眾臣紛紛道賀,“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殿外,冷藝寒大怒“什么,趙云被冷夜凌抓了,那鐵塔爾呢?”
回答的小士兵支支吾吾的,很是害怕“鐵塔爾將軍,也...被..抓了。”
冷藝寒一陣大怒,雙手叉腰,“都是一群廢物,好,既然這樣,那他們就不能留了。來人,幫本王送他們一程。”
一名黑衣男子出現在冷藝寒身后,“是。”
今日班師回朝,冷夜凌一行人早就做好了準備,“夜軼。務必看好鐵塔爾和趙云,他們兩個是我們推翻冷藝寒的重要證人。”
“是。”
小北也因為報了仇自己自愿參軍,跟在了夜軼身邊做事。冷夜凌自然知道冷藝寒一定會采取行動,于是他們來個聲東擊西,把鐵塔爾和趙云分開運送,自己則帶來幾個替身回傾安。冷夜凌一行人行走到了傾安邊境地帶,對于當地的風土人情有些不了解,險些出了錯,引起一場不必要的麻煩。一路上自然有人監視著冷夜凌的行動,不過幾個都輕易被夜軼除掉。
“殿下,看來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要行動了。”夜軼側身在冷夜凌身旁道。
“不急,你務必注視著押送鐵塔爾那邊的行動,這邊,本太子自有辦法。”
“是,想必那人也不知道殿下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想在只需要殿下一聲令下,就可以擒住那些人。”
夜軼從身后拿出水壺裝的水遞到冷夜凌跟前,示意喝水。冷夜凌接過后抿了口,緩緩道;“一會到了前面的客棧休息,今晚想必那人按耐不住了,早點解決早點上路。”
“是。”
于是到了夜晚時分一行軍隊到了財神客棧扎營,掌柜見是軍隊也就自然客氣十足,好吃好喝供上。
一名小二打扮的男子上前道;“軍爺,不知軍爺可否想要試試本店的招牌,無憂酒。”
“哦...........無憂酒。”
冷夜凌手中拿著酒杯雙眸注視著那青瓷的酒杯,搖了搖杯里的酒。
小二見冷夜凌開口,立馬恭候道;“正是,那是本店招牌,也是本店百年的老牌子,軍爺不妨一試,若是不喜,小的馬上撤下。”
冷夜凌點點頭“無憂酒,那就上來讓本公子嘗嘗看看是否解憂。”
“是,是,軍爺稍等。”
不一會小二就抬上來一壺紅瓷裝的酒水上來,拆開瓷蓋,一陣酒香撲鼻而來,引得一襲人沉醉在酒香之中,冷夜凌雙眸緊閉,深吸酒香,然后睜開雙眸,“的確是好酒,酒香入脾,看起來至少有三十年的時間了。”
那小二立馬應聲附和,“正是,看來軍爺也是愛酒之人呀,聞一下便知這酒年份,那小人為軍爺滿上。”
“嗯。”
夜軼站在冷夜凌身旁抱劍而立,小二倒酒時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向冷夜凌,這時杯中的酒剛好滿,小二身子一側,“軍爺慢用。”
夜軼見倒完酒的小二不想離去,開口道;“你下去吧,有事自然叫你。”
那小二這時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是,小的不打擾軍爺用膳。”
小二走出房門之后,夜軼拿出銀針試了下酒菜,看到銀針無變色才開口道;“殿下,可以用膳了。”
冷夜凌倒也不急,只是轉動著手中未曾放下的酒杯,看向窗外,“遠道而來的客人,不妨進來一敘,試試這好酒好菜,怎么樣呀?”
“看來你知道是我。”
門口進來的真是那日給他們送信的紅色面具的男子,依舊不變,一襲黑衣,與外面的夜色融為一體,只是那紅色的鬼臉面具在夜色中有些瘆人。
冷夜凌笑了笑,“來,試試著‘忘憂酒’本太子一人獨飲實在無趣,不妨一起呀。”
那男子也不客氣,走到桌前就坐下,他倒是不避諱,上手拿開鬼馬面,竟然是白遠。
夜軼一驚,開口道;“白先生,怎么是你,你不是在書院教書嗎?”
白遠放下手中長刃,看向冷夜凌,“此時說來話長,不過我倒是想要嘗嘗這美酒,不知太子殿下小人可否一試。”
“當然可以,不過本王好奇,你怎么會在這里?”
白遠飲后,一臉享受,舔了舔嘴唇,好似回味無窮,“嗯,不錯,的確是好酒,太子殿下不妨一試。”
冷夜凌這時才拿起夜軼倒滿酒的杯子細飲了一口,確實是好酒,冷夜凌目光轉向白遠,白遠又道,“放心飲用吧,那些人我已經處理完了,你不必擔心。”
夜軼開口道;“白先生說的是那些要行刺我們的人嗎?不過白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白遠看向冷夜凌,慢慢又飲下杯中半杯酒道;“這你就要問問你家太子殿下了。”
冷夜凌這時才開口,“是本太子讓他來幫忙的,畢竟在傾安境內,若是本太子貿然出手,想必冷藝寒又要大動干戈一番。”
“嗯,這菜真好吃,太子殿下不妨一試。”
白遠打斷兩人對話,冷夜凌倒也不生氣,與他一起品菜,兩人一番酒肉過后,冷夜凌問道;“青筠,怎么樣?”
這時白遠頓了頓,于是又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給你誕下一兒一女,無礙,你放心。”
冷夜凌立馬坐直身子起來,無比興奮,“真的,不過為什么是兩個孩子,在信中青筠并未提起有兩個孩子呀。”
白遠躺在席子上,緩緩道;“不知,她并未提起過緣由,對了這次回宮你務必注意南宮月,他已經完全超出你的想象范圍了,還有青筠...你好好陪陪她吧。”
白遠說完這句話后,起身站直,甩了甩衣袖,“走了,你保重。”
未等到冷夜凌開口就已經消失無蹤,冷夜凌對他的一席話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外邊傳來夜軼的聲音,“怎么回事?”
夜軼喘了口氣,慢慢道;“無事,遇到一點小插曲,殿下好生休息,這里的事屬下來處理。”
聽夜軼這般說冷夜凌也沒注意,于是躺在床鋪上睡了過去,相比在外,睡得自然沒有在宮里的舒服,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居然睡得這般舒服,就像是青筠在身邊一般。不過一早就被夜軼叫醒,因為他們必須盡快回京,鐵塔爾一事絲毫不能懈怠。到了中午時分,軍隊已經到了傾安城外,百姓夾道歡迎,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