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第一次腦抽,是顧聞剛加她的時候。
那時,時暖看見他的名叫暖寶,腦一抽就發信息問:你怎么不叫暖寶寶?暖寶寶更好聽誒。
然后顧聞立刻就改了名字,驚得時暖目瞪口呆。
再然后,暖寶寶回:我也覺得暖寶寶這個名字很好。
當年的時暖,覺得顧聞有些逗,便和他聊了下來,然后她發現他的知識面很廣,各種各樣的問題都能解答。
問題一直都有,然后兩人便一直聊了下來,從時暖的初一聊到大一。
在一種奇妙的心情下,時暖慢慢地閉上雙眼。
她本來想再看看書的,但又怕不小心看太久,明天不想起來。
事實上,時暖的腦袋里,一直記掛著明天的事,根本就看不下書。
第二天。
時暖早早地起來了,就是……腦袋里亂糟糟的。
刷完牙洗完臉后,時暖坐在椅子上,拿著手機和一本書,視線在書和手機間轉來轉去。
好像……他們沒有說在哪里見面……
剛起床的張玉看見時暖后,不由得驚訝道:“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張玉走近一看,看見時暖把書拿反了,忍俊不禁:“小暖,你干嘛呢,書都拿反啦。”
時暖沉默了片刻,然后把書擺正,“我在思考一些問題。”
張玉笑了一下,就走開了,讓時暖繼續思考。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屏幕亮了,時暖立馬就看了過去。
暖寶寶:我在你宿舍樓下。
時暖手忙腳亂地把東西放好,便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宿舍。
一想到等下就能看見顧聞,時暖突然就又是慌張又是緊張。
到一樓時,時暖減慢了腳步,試圖讓自己的心跳正常下來。
但心跳一點也不給面子,沒有恢復正常的念頭,還在加速,時暖聽著心臟快速跳動的那一下下,都在害怕它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跳出來了。
顧聞身高一米八五,高高帥帥,光是在那里站著,就收到了不少女生的花癡眼神,但他正眼都沒給別人一個,他只是認真且耐心地在等,他等的那個人。
時暖一出來,顧聞就看到了她,然后他大步地走向了她。
時暖努力地讓自己別緊張,暗暗地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后看著顧聞,裝出了一臉的平靜。
“你是暖寶寶嗎?”時暖問。
顧聞搖了搖頭,見到時暖一臉震驚的模樣后,他忍不住輕笑出聲,但很快,他又無比認真地說:“你是暖寶寶,我不是,我的號,以你的名字命名。”
時暖突然就被暖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顧聞低頭看著她,覺得心癢癢的,像是被誰用羽毛輕輕撓過。
她的臉有些紅,淡淡的,格外漂亮。
顧聞輕嘆一聲,“我也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那天見到時暖后,他立馬就打電話回家問他母親,她是不是有學生考進了他學校。
那邊的顧母立馬就不高興了,“是,怎么了,本來想叫你幫忙照顧一下的,但是想起你這臭小子不愛理人,跟你說了也沒用。”
然后他有些怔愣地說:“我看到她了……她認出了我。”
顧母驚訝:“真的?是誰啊?”
“她叫時暖。”他說。
她是他想執手一生的人。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話里帶著顫抖。
因為他生怕那是一場夢。
顧母一聽,頓時就高興了起來:“是時暖啊,你快跟我說說,她怎么認出你的?”
“她直接說她老師的兒子也叫顧聞,然后我承認那就是我,媽,你是不是跟你學生說過,我不好相處?”
顧母笑出聲來:“不是嗎,你看看你,整天繃著一張臉,跟你爸一個樣,除了在家,在外面笑都不笑一個,無趣得很。”
顧聞失笑。
是他不會笑嗎?
不是的,只是許多時候,都沒有笑的理由,而她是。
無趣?
沒關系,她覺得他有趣,那便夠了。
他爸也這樣,不是一樣把他媽娶回家了?
如今的顧聞看著時暖,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揚。
許多不甘的,害怕的,緊張的情緒化為云煙,一瞬間,煙消云散,塵埃落定,他的心里,只剩下滿足。
他曾不甘于,明明在同一個地方,卻不能遇見。
他曾害怕他們沒有以后,她身邊有了人,或者他或她離開,再無相遇。
他曾緊張于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化。
但現在,她在他身旁。
這樣,就已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