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池以安換下了睡衣穿回自己的衣服,終于回到了自家。她洗了個熱騰騰的澡,一頭扎進被子里睡著了。就連燈和門都是哥哥關的。
第二天醒來,她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她先是遲疑的看著號碼,沒有備注,顯示地還是國外,會不會是敲詐電話呢?
她正想掛掉,卻又鬼使神差的接通了。
“安安。”對面響起一道清冷的男聲。
池以安頓時愣住了。
她的眼淚一瞬間蓄滿了眼眶,她紅著眼睛顫抖著手,說不出話。
男聲輕輕笑了聲,“安安,怎么不說話?”
“莫俞…”她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了,她好像很冷靜的開口,又好像很顫抖聲音。
“是我。”他的聲音依舊很好聽,“很抱歉之前沒聯系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他透露出一絲小小的可憐。
“沒有生氣,”她回答,“你現在在哪?你的身體怎么樣了?學業有沒有落下——”她一股腦的問出好多問題,讓海岸對面的莫俞失笑。
“我一個個回答好不好。”他輕笑,“我在洛杉磯,我的身體幾乎恢復了,我的腿也差不多痊愈了,我住在外婆這兒,每天都有家教上門的。”
“唉,但是我感覺物理還是好難,教物理的羅森先生都沒你厲害。”他輕聲抱怨,池以安似乎都能想象出他皺眉頭苦惱的表情。
不安的她聽到莫俞說馬上就要痊愈后不知不覺松了口氣,她沒理會他的抱怨,而是接著追問,“腿會不會留下后遺癥?”
“不會的,馬上就能健步如飛了。”他調侃。
“那、那你還會回來嗎?”她問。
莫俞沒有立即回答,他遲疑了一下。電話里只有兩個人呼吸的聲音,一會,他慢慢回答,“家里已經給我安排了洛杉磯的學校,下個學期正式開學。”
說不失落是假的。
女孩低著頭輕聲說“恭喜”。
“安安。”他喊著,“你不用擔心我,也不要愧疚,我保護你是我作為男生的責任。我對你的喜歡從來不希望給你帶來壓力,你要是心有所屬,我會真心祝福你。”
“莫俞?”她的聲音有些僵硬。
他笑著說,“陳云跟我說過了,他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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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以安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掛的電話,她好像暈暈乎乎的發呆一會,然后一個電話打給陳云罵他個狗血淋頭后才伴隨著他苦苦求饒的聲音掛了電話。
她暈頭轉向的洗漱穿衣,坐在書桌旁愣了好久。直到中午池母喊她下來吃飯,她才踩著軟綿綿的拖鞋無意識的吃飯。
池以平有些奇怪妹妹的狀態,他問,“怎么了?”
池以安低頭扒飯,口齒不清,“沒什么。”
她好像記得后面的時候莫俞調侃她,讓她一定要代替他成為物理學家,到那時候他一定要去她研究室蹭蹭儀器。
然后還說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再聚,不然會忘記了他導致后面不給他蹭研究室。
她暈暈乎乎的罵了他一句什么也不記得了。
莫俞掛掉電話,嘴角上揚的微笑慢慢掉落,恢復了清冷。跟女孩說話時眼眸的溫柔也已經散掉,他垂下手臂,閉上眼睛,遮住眼里的失落。
過了一會,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遠方,眼里淡淡的悲傷。家里馬上就要移民了,他也要在洛杉磯定居了,他和池以安毫無可能了。
他只能祝福她,絕對不能給她帶來壓力和困擾。但是、他的心依舊是抽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