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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汪小溪認賊作父?

  • 江湖洗白錄
  • May有
  • 4619字
  • 2020-08-25 10:17:38

余茵茵并未理會周遭那些閑言碎語,反而淡然地給余魚夾了一片兒煎豆腐,說起其他的閑話來:“魚兒啊,為師都忘了問你,你不在外好好歷練,突然跑到龍嘯山莊來做什么?”

余魚老實道:“……和師父一樣,也是來找李夢云的。”

余茵茵聞言多少有些意外,“找她?你怎知她會來這里?”

余魚哪里知道?她不過是一開始聽信了汪小溪順嘴胡編的故事,才跟著他一起來龍嘯山莊碰運氣的,如今知道了,事實雖與他胡謅的不盡相同,但結果卻是一樣的——李夢云非但沒有愛而不得,真實身份還是趙沅的妻子,若聽到有碧落的消息,更加不會無動于衷了。

余茵茵聽了她的話,沉吟了片刻:“原來如此……汪小溪這小子鬼機靈,推斷的有些道理,李夢云的確是把趙沅看得跟命一樣重要,不,是比命還重要。”

余魚見師父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神色,似乎還摻雜著些許的不甘,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想起江湖上關于師父和李夢云夫婦之間那些捕風捉影、甚囂塵上的傳言來。

她忽然意識到——師父雖然大方承認了當初滅門趙家就是為了錢,但好像也沒否認幾人之間有過愛恨情仇的糾葛。遲疑了一下,余魚還是忍不住問道:“師父你有喜歡過人么……那個,我是說,男人。”

小圓正歡快地往嘴里頭塞肉丸子呢,聽了她這句問話,立即不聲不響地起身端盤子離桌,晃晃悠悠地假裝去夾菜,以免知道的太多死的太快。

余茵茵乍然被徒弟這么一問,先是怔了一下,隨后皺眉瞇眼執著筷子看著她,似乎被這糟心的問題攪了胃口,半晌,“啪嗒”一聲撂下筷子。

“喜歡過。”

周圍空氣隨之驟然冷了幾分。

看師父這鐵青的臉色,余魚暗道幸虧自己方才沒直接問趙沅,要不然師父會不會“大義滅親”趁自己還能教得動再換個徒弟?

不過話已至此,好奇又是人的本能,若被她就此嚇住就不問了豈不可惜?余魚斟酌了一下,繼續迂回地打聽:“……能得師父青睞,對方是個怎樣的人啊?”

余茵茵方才說完就已經覺察到自己的反應過激,顯得很在意似的。因此等余魚再問的時候她早已平靜下來了,挑著細長的眼尾,漫不經心地掃了掃鄰桌兩個伸長脖子豎起耳朵準備聽墻角兒的年輕姑娘,嚇得那倆姑娘一縮脖,老老實實地轉過頭去假裝吃飯了。

“一個混蛋罷了。”她紅唇微啟,道。

無疑,這個回答對于余魚來說是比較抽象的。她以前討飯的時候曾聽胭脂店的老板娘指著過來討借銀子的前夫罵街——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愛過幾個混蛋呢!也曾看見賣魚的嫂子抱著棺材哭喊——你這混蛋,就這么丟下我們娘倆兒去了……

那人到底是哪種混蛋不得而知,而且世上的混蛋何其多,她一時也沒辦法確定師父口中這混蛋到底是不是趙沅。

只好同仇敵愾道,“師父,那混蛋如今人在哪里?”

人在哪里?

余茵茵自嘲地笑了一笑,不管在哪里,都跟她沒什么關系了,反正他們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從他決絕離開的那一刻起,他在她心中就已經死了。

如今她可以若無其事地提起他,就像提起一個陌生人一樣,就算還有一點點殘留的微不足道的情意,又能怎樣呢?他或許早將自己忘了,一想起這個可能性很大,余茵茵便冷笑道:“死了罷。”

余魚呼吸一窒,不會這么巧吧?

——等等,師父又沒說那人是怎么死的,也許并不是趙沅呢。

“師父,假如你喜歡上一個人,那人卻不喜歡你,你會怎么做?”

“怎么做?讓他死去!巧了,方才說死了的這一個就不喜歡我。”

余魚膽戰心驚——師父這意思是,她喜歡的,不喜歡她,就直接殺了?這不是和江湖傳言對上了么!

“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余茵茵收起狠厲的眼色,趁機語重心長地教導道,“……魚兒你記住,男人的承諾都不可靠,千萬不要聽信他們嘴上的花言巧語,一個男人到底愛不愛你,要看他能否為了你舍棄一些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如若不能,對你再好都不要動心,因為人這一生,本來就有無數不得不做的抉擇,這次他放棄你選擇了別的,下次也還是一樣。”

“知道了……師父。”

余茵茵滿意地點點頭,轉頭看看遠處一直眼巴巴往這邊張望的憐憐,一揚下巴:“去吧,那愣丫頭等你呢。”

余魚端著盤子走到憐憐身邊坐下,表情有點兒擰巴。

平時,師父除了行事上略微任性放縱一些,在她心里幾乎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存在,她到底無法接受師父為了錢,為了男人,就殘忍殺害自己的同門師姐的事實。

同門如手足。

憐憐可算逮到她,殷勤地給她倒了杯豆漿:“怎么不太高興,叫你師父給罵啦?”

“沒有。”

余魚喝了一口,四處看看:“汪小溪呢?”

“不知道,一大早就出去了。”

說到這個,林小木也挺奇怪:“難得這家伙起來這么早,我去叫他的時候人就不在了,被子竟然都疊得整齊了,要知道他可是從來不會疊被子的人,每回我一叫他疊,他就說反正晚上還要再打開,為什么要費這二遍事兒?叫人無語。”

憐憐道:“這也沒什么可奇怪的,在自己家怎么著都行,現在是在別人家做客,當然不愿意疊也得做做表面功夫了。”

——可惜汪小溪是那種大大咧咧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的人,所以憐憐話音剛落,余魚便站起身:“我去找他。”

“咦,你不吃了?”

憐憐轉身喊了一聲,余魚已經跑出去了。

汪小溪這種散漫的家伙才不會在意這是不是自己家呢,匆匆跑過去推門一看,那廝的被子果然折得整整齊齊的,上邊有一個凹陷——那還是昨天,汪小溪說不會疊被子,余魚實在看不下去,一邊教他一邊替他折起來了,他當時還笑嘻嘻地拍了下被子:“要不然以后都給我折吧?”

那個拍下去的凹痕現在還在,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她離開后汪小溪就出門去了,根本沒在山莊過夜。

想起他下雨天在涼皮店突然跑出去追人的樣子,還有他回來后對余茵茵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余魚驚覺——這幾天光顧著應對師父和琢磨陸夫人下一步的計謀了,才留意到汪小溪最近早出晚歸的總見不著人,實屬反常啊!

……

夜深人靜之時,汪小溪獨自出了山莊,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古玩店,在緊閉的門板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

等了一會兒,里邊有人將擋板撤下,一個伙計打扮的人走出來,先是謹慎地四處張望,又從他手里接過信物確認了一番,方低頭恭敬地將他迎了進去,復又將擋板擋好,請他在堂中稍等片刻,便獨自進了里間。

汪小溪自小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發現這間古玩店雖小的不起眼,但擺的還真都是些真材實料的好東西,尤其正中那面玉樹屏風上的題詞更是前朝張瑞鳳的真跡,又請了高手刺繡封的邊。

果然斂財有道,他嘲諷一笑,向屏風背面走去。

這件雙面刺繡屏風,一面是芝蘭,一面是玉樹,欣賞完一面,自然想看看另一面。

屏風后卻忽然走出一個眉清目朗的中年男子,那人見了汪小溪,登時面色激動,似乎勉強壓抑下情緒,顫聲道:“終于又見面了。”

汪小溪倒是很平靜地笑了笑:“王爺別來無恙,那日在順州府東窗事發,逃竄的可及時?”

不等他答,又環顧四周道,“瞧我這問的,王爺當然沒事了,都是奴才替主子頂罪,沒見過主子舍命救下屬的。”

平王聽出他的嘲諷,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汪小溪可不是蠢貨,要是光憑單一添的那番話和一個信物就能認祖歸宗,他也不信。

“我知道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兒倆,你這是對我心里有氣,但如今我已悔悟,血脈的事實無法更改……難道你真的連父親都不肯叫我一聲嗎?”

“父親?呵……這話兒是怎么說的,斷袖父親情難自抑,意圖玩弄自己的親生兒子?”

汪小溪嘖嘖兩聲,“此等奇聞,說書的都不敢這么講。”

平王急忙解釋道,“那日你誤會了,我當時便一眼認出了你,所以才示意你隨我回房去的,當時礙于那個小丫頭在場,沒能及時跟你講清個中緣由,想不到你這孩子古靈精怪,還弄些亂七八糟的藥讓父王尷尬,也多虧如此,我才得以看到了你娘繡的帕子,更加確定了你的身份……”

哦,原來是看見了那個帕子確定了身份,要不然真就不定發生什么了。

汪小溪笑了笑,“是么,說到這個,我倒是很好奇,你既然是一個斷袖,又是怎么和我娘生下我的?”

他屢屢語帶譏諷,頗有針鋒相對的意味,平王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方低嘆一聲道:“你想聽實話?”

汪小溪反問:“真假我又從何得知?不若你說說看,我瞧瞧你這謊編得圓不圓。”

平王無奈地看他一眼,緩緩開口道:“你娘,她是我喜歡過的唯一一個女人,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說起來慚愧,我雖然位高權重,卻總是患得患失,而她給我的安全感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曾給過的,包括你祖母……所以自從她去了以后,我就再沒對別的女人心動過,連晚上睡覺時眼前都常縈繞她的身影,月茹她……經常出現在我的夢中。”

安全感?可不是安全么,汪月茹全身心地信賴他,完全不用擔心她會背叛,平王不就正是利用這一點才騙她拿到了汪尚書的官印?

汪小溪默默地看著他,突然噗嗤一笑,“害了人全家,怕不是噩夢吧?”

平王眼中浮起一絲傷痛:“噩夢也是時常做的……當年怪我年輕氣盛,考慮事情不夠周到,被太子黨揪住了致命錯漏,害得你外祖父和你娘為了保我淪落至此……”

似乎說到動情處,平王喉頭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我不僅懊悔,至今意難平,每每想到岳父大人和月茹為了我做到如斯地步,便寢食難安,所以才臥薪嘗膽這么多年,就是要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能讓他們白白為了我付出性命!”

嚯,死不悔改不說,還將再次叛亂說成是替汪家報仇?好一個大義凜然的借口!

汪小溪面上毫無波瀾,拳頭卻暗暗捏緊——他這樣說,也就等于變相承認當年的事了,他承認了!是他本人和西隴勾結!只不過這謀反的大案,結局從他設計陷害汪家變成了汪家自愿為他頂罪。

平王果然不是個庸人,他不知汪月茹對汪小溪到底是怎樣講述當年的事的,那時候汪小溪年紀尚小,也不知能理解到何種程度,因此保險起見,這樣解釋最好,若他直接否認,搞不好會激起汪小溪的叛逆之心,而這樣半摻雜出來真半假、滿懷愧赧的話反而更能迷惑人心。

至于汪月茹后來的下場,平王也自有一番說辭:“……當年我在朝中盡力奔走,好不容易留下了月茹一命,令我萬沒想到的是,她當時竟然已經懷了我的血脈,老天有眼……”

汪小溪強壓惡心,抬起眼皮:“既然你如此放不下我娘,事后為何不把她從勾欄接出去安頓好?你知不知道她那些年是怎么挨過來的,她出身名門,是大家閨秀,你竟送她去妓院躲禍,還不如讓她隨外祖父一同去了干凈!”

平王被他這一吼,眼圈微紅:“我也是實在沒法子,留下月茹一命已是竭盡全力,汪家的‘罪名’太大,結果已然如此,若再多說多做,難免引人懷疑,汪家也就白犧牲了。”

呵……汪小溪哂笑一聲,意味不明。

“等幾年后風頭過了些,我再想去找她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

平王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汪小溪倏然看向他,“娘身上還中了蠱毒,你可知是誰下的手?”

平王被他問得一怔,繼而勃然大怒,拍桌道:“你說什么!你是說,后來還有人去給月茹下了毒?月茹一個失了父兄的婦人對他能有什么威脅,他為何要如此狠毒地做絕,難道就因為當年月茹不肯入宮嫁他……”

平王目眥欲裂,走近些,拍拍汪小溪的肩膀:“……一切都是父王無能,害你們母子受盡苦楚。不過你放心,今后跟著父王打天下,早晚給汪家報仇,叫他把那些奪走的東西都加倍還給我們!”

汪小溪攥拳閉眼,緩了好一會兒,方抬起頭來,盯著平王的眼睛:“沒錯,我一定要給我娘、給汪家報仇!”

他說報仇時眼里透出的那股堅定,令平王忍不住眼神微微閃躲了一下:“一定!好孩子,不僅如此,等到我們重新收復了這天下,父王還要將這江山交付與你,作為對汪家忠心耿耿和你娘一片癡心的交待!”

“王爺。”

古玩店的伙計適時在外邊輕輕喚了兩聲:“天快亮了,您該走了。”

平王應了一聲,臨走前還不忘殷殷叮囑汪小溪:“父王不能在此久留,若有事情我會叫人跟你聯絡,切記,為穩妥起見,暫時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以免壞了大事!”

此時,汪小溪似乎終于放下了戒心和顧慮,不再遲疑地點頭應允,同時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父王放心。”

聽得這聲稱呼,平王于是心滿意足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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